奚沉卿試著喊出他的名字,“杭儲殷?”


    “原來奚小姐還記得我啊。”男人聲音夾雜笑意,臉卻麵無表情。


    杭儲殷,是蕭照夜的手下之一,比江鳴低一級,不參與集團事務,而是與其他人負責刀口舔血的事,奉命遊走各個國家黑道往來。


    她隻見過兩次杭儲殷。


    一次是蕭照夜生日,一次是她偶然在蕭氏集團撞見。


    那時已是深夜,蕭照夜沒有迴來,電話沒人接,消息也不迴,她便去公司找他,見到滿身是血的杭儲殷。


    不過這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然後就再沒見過。


    當時的杭儲殷不過是個神色稚嫩的少年,眼睛中帶著小心翼翼,如今經過幾年的沉澱,早已變成真正成熟穩重的男人,周身的氣場與那些自幼培養出來的世家子弟竟無一二。


    她記得過去無意聽江鳴說漏過一句,杭儲殷是蕭照夜救迴來的。


    “沒想到真的是你。”


    奚沉卿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那對著自己黑乎乎的槍口。


    杭儲殷出言嘲諷,“兩年前見你,是恭敬喚少夫人,如今再見,便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奚小姐,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想著能夠僥幸在我的槍下逃跑。我的槍法可是少爺親自教的,我想奚小姐應該不會蠢到懷疑少爺調教出來的人。”


    她的心思被杭儲殷看穿,卻隱約感到其中的不對勁。


    杭儲殷提及蕭照夜時太過驕傲。


    年紀輕輕便能夠成為蕭照夜控黑一把手的杭儲殷,她自然不會小覷,而且自認為現在的她是無法打敗杭儲殷的。


    但是,有一個問題她必須弄清楚。


    杭儲殷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不成是杭儲殷綁架了他?


    但他是蕭照夜的人。


    奚沉卿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從容不迫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杭儲殷,你將我綁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麽?你是奉了誰的命令?”


    杭儲殷麵色很冷,卻帶著浮現幾分冷笑,“s市不是人人稱讚奚家大小姐智慧理性嗎?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看不明白。哦,我忘了,您現在已經不是奚家大小姐了。”


    她自動忽略杭儲殷話語中的冷嘲熱諷,“所以,你是奉了蕭照夜的命。”


    “我是少爺的人,自然隻會聽命於少爺一人。”


    杭儲殷沒有絲毫猶豫的肯定迴答,無疑不再告訴奚沉卿,綁架她的人就是蕭照夜。


    “他想讓你對我做什麽?”


    “自然是。”杭儲殷上前一步,將槍口直接抵在奚沉卿的額頭上,“殺了你。”


    冰涼的觸感讓奚沉卿手指瑟縮,而杭儲殷的迴答直接讓她心中一顫,但更多的是懷疑與不屑。


    奚沉卿不但絲毫沒有害怕,反倒是越發從容,發出幾聲漠笑。


    杭儲殷擰眉,“你笑什麽?”


    “就算你要騙我,也應當找個可以讓我相信的理由,而不是破綻百出。”她緊緊盯著眼前的人,想要從中窺探線索。


    杭儲殷眯起眼,“你什麽意思?”


    她故意在此人的麵前流露出曬然,“杭儲殷,你好歹也是蕭照夜控黑的一把手,是黑暗中最接近他的人,難不成你連體察主子心思的揣測都沒有嗎?你認為,蕭照夜會殺了我嗎?我又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換做其他人或許她便信了,偏偏是蕭照夜。


    她雖恨蕭照夜,但無法否認現在他對她的愛是假的。


    如果杭儲殷說是將她留下,她恐怕都能選擇相信。


    畢竟,蕭照夜對她的不舍她看在眼裏。


    但是,蕭照夜是不會殺了她的。


    杭儲殷的話未免太過荒唐可笑。


    如此以來,杭儲殷便更值得懷疑,但他對蕭照夜也是一片赤膽忠心,不大可能假冒命令。


    指使杭儲殷的那個人就更加值得探究。


    杭儲殷抵著奚沉卿額頭的槍不由得加大幾分力道,“奚小姐,你是哪裏來的自信,認為少爺一定不會殺你!”


    “我想這一年來發生的事多多少少你也應該清楚幾分,所以你應該明白蕭照夜愛我,已經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他不會舍得讓我死的。他之所以願意放我離開,便是怕我再度自殺。


    況且他都跪著求我了,難不成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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