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開始循循善誘,“月月,你不是最喜歡畫畫嗎?我知道美術是你的夢想,你一直以梵高先生為榜樣,既然如此,便要腳踏實地,不能夠隨意放棄,能夠進入y國皇家美術學院,是多少美術學子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你更應該好好珍惜。


    我等你學有所成,在國際長廊大放光彩,成為我最大的驕傲。”


    “姐,我聽你的,我明天就迴去。”奚月選擇妥協,“但是姐,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來y國找我,到時候我們一起迴來過年。”


    “我答應你的從來不會食言。”


    奚月一本正經伸出小拇指,“拉勾。”


    奚沉卿難得展露笑顏,同樣伸出小拇指與她勾住,就像小時候那樣。


    明天飛y國的航班都已經客滿,如此小事對於從前的奚沉卿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如今卻已今非昔比,奚沉卿便讓顧斂給弄到了一張頭等艙的票。


    偏偏是最早的一張票。


    那時候天才灰蒙蒙亮。


    奚沉卿刻意沒有服安眠藥,想著躺一夜便可親自送奚月上飛機。


    可當她醒來的時候,晨曦已越過地平線。


    她心中警鈴大作,急忙翻身下床,卻看到床頭櫃泛放著一封信,她連忙拆開拿出裏麵的信。


    ——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飛往y國的飛機上了。本來我是很想很想讓姐送我上飛機的,有姐在身後看著我,我會覺得很心安,但是飛機起飛的時間太早了,我便想讓姐多睡會,省得來迴奔波。


    姐,你可千萬別忘了一定要來y國找我,我會在y國一直等著你的到來,到時候我們便可以一起放煙花,就像小時候那樣。


    姐,我愛你。


    月月。


    奚沉卿隻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恍然大悟,昨晚奚月端給她的那杯牛奶裏放了安眠藥。


    很快便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奚沉卿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她定了淩晨飛拉薩的機票。


    她想去y國找奚月之前先去一趟拉薩,聽說唐古拉山處的納木措湖泊很美,一直沒有機會看看。


    嚐嚐糌粑,喝喝青稞酒,再來一碗酥油茶。到時候便可以穿上藏袍,搖著轉經筒,學著念一遍遍從未見過的藏經文。拉著五色經幡,爬上最高的山頂,撒下風馬旗。


    就當是為爺爺和止止祈福。


    聽說那是靈魂生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她的手放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歐式鍾表。ъiqugetv


    外麵似乎一片寂靜,隻剩下鍾表滴答滴答的聲音。


    當秒鍾跨越十二點,奚沉卿頭也沒迴,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行李不多,很輕的重量,毫無費力便可以提著下樓梯。


    談管家見奚沉卿提著行李箱下來,連忙迎上去,“奚小姐,您這是?”


    “我該走了。”


    奚沉卿徑直越過談管家。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闖進大廳,一雙沾著沙泥的皮鞋出現在她眼前。


    她抬頭看去。


    蕭照夜全身都是濕漉漉的,頭發時不時滴落下水珠,因為寒意,他周身止不住的顫抖,麵色被凍的慘白,神情卻是那樣堅定。


    他身上是海水的味道,衣服上沾染泥沙。


    奚沉卿微微一頓,隻見他抬起手,在她的眼前將手掌張開,露出裏麵靜靜躺在掌心的戒指,在大大的水晶吊燈下泛著微微的熒光。


    “沉卿,你看,戒指,我找到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粗重的喘息,胸口隨之起伏,很明顯是一下了車便跑過來的。


    奚沉卿明顯感到意外,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蕭照夜居然真的能夠把戒指從茫茫大海中找到。


    戒指消失,那麽多不可能找到的可能,卻偏偏還是落在他的手裏。


    蕭照夜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欣喜得像一個吃糖的孩子,“你說的,隻要戒指找到,你便允許我提條件的。”


    奚沉卿麵不改色,從容不迫地與他對視著,“你說。”


    “我希望你離開時,我能送你,分別之際,你能主動給我一個擁抱,最後我希望你能夠重新戴上這枚戒指。”蕭照夜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條件。


    不出意外,奚沉卿直接拒絕了他。


    “最後一個我無法答應你。”


    讓她重新戴上這枚象征著她恥辱傷痛過往的戒指,她是不可能戴上的。


    蕭照夜眸中升起來的光芒漸漸隕落,“我不求你重新帶在手上,隻求你這輩子能夠將它帶在身上,就像從前你說的那樣。”


    “可以嗎?”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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