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又問清了朱子虎去老屋做什麽,才知,原來這是朱家祭祖的日子。

    是朱子虎的太爺爺,當初朱家第一代從軍發家之前所住的屋子。

    “沒想到他朱子虎的爺爺還是楊遇春的兵。楊遇春當年鎮壓川楚白蓮教時出力可不少。”

    “福康安的手下,還被封了一等昭勇侯,朱子虎的太爺爺跟著他也撈了不少軍功。聽說這幾代都是做這副都統的。那朱子虎的弟弟是庶出,這才沒撈著好處。”

    在滿城裏都打聽到了,這弟弟不單是庶出,還是朱子虎他爸一日酒後胡來,跟一個長相醜陋的女仆胡搞瞎搞才搞出來的。

    之後就想將這母子二人趕走,還是朱子虎的母親心軟留了下來。

    隻是日子過得一向不好,朱子虎跟他的關係也一般,這才往後就跑到東市去混了。

    可一筆寫不出兩個朱字來,這要出事了,衙門裏都給個麵子把人放了。

    十多年下來,這家夥就越來越張狂,才終於碰到沈衛,見財起意,想要殺人越貨。

    “那地方叫十三裏鋪,說是鎮子,就住著幾十戶人家,有個客棧,最大的宅子就是那朱家的老屋。鋪子裏也把朱家發跡,當成是他們的光榮。”

    小地方嘛,出個從二品的官兒,便不得了了。

    要是西安城裏,也沒什麽好說道的了,幾千年來,西安城出的大官還少了?皇帝都住了多少年?

    來到十三裏鋪,就瞧在街邊有個茶店。

    小二搭著毛巾提著水壺在那站著,沈衛上前打聽朱家宅子,他就樂了:“聽幾位口音不是咱西安人吧?這跑來找朱老爺,還不知道宅子在哪裏?”

    “便要跟小哥打聽。”

    “就在那最大的毛家客棧後麵,你過去就知道了,那宅子可大了,咱們這十三裏鋪,也就那宅院是四進的。”

    沈衛謝過了,葉弑就要了一碗茶喝了,渾身打了個激靈。

    “你這茶倒是涼爽,可這天這般熱,怎麽做到的?”

    “咱家掌櫃挑這地方開茶水鋪子,那就是因為這後麵有一口涼井,把茶泡好了,再放到涼 井中,不到半個時辰就冰涼透心,這喝起來,便是倍加的清爽。”

    “可帶我等去看看。”

    小二看也無旁的客人過來,就笑笑,帶著沈衛三人來到鋪子後麵。

    隻見一口水井就在那草堆之中,沈衛蹲下去一誘,便是一股涼意從井裏傳來。

    “可是那種井?”

    “不是,但這井中有東西。”

    東西?葉弑和三更都愣了下,髒東西嗎?

    “是有玉在下麵,這地方有玉脈。”

    “玉脈?礦脈嗎?”

    葉弑一喜,這要是礦脈的話,挖出來豈非是大財一樁?

    “但這玉脈有黑氣盤纏,風水上叫死脈,喝了這水還不打緊,要是動了這死脈,這一帶必要死一堆人。挖玉脈的人也好不了,少則十日,多則一月,便會患上怪病,不治身亡。”

    葉弑被淋了一頭涼水,哼道:“道濃你不是在嚇我吧?”

    “嚇你做何?你要不就叫人過來挖挖看試試。”

    “不挖不挖,你都說成這樣了,我還挖什麽?”

    葉弑覺得很晦氣,連那茶水喝下去也不是滋味了。

    走到十三鋪裏,才看問那小二也是多餘,此地就一條路,那客棧一眼就看見了,後麵的宅子也極其顯眼。

    比那客棧還要大得多了,不單是四進院落,每一進還都蓋著兩三層高的屋子。

    看起來氣勢不凡,而這一看也知原來老屋肯定不是這樣。

    那朱子虎的太爺爺要不是混不下去,也不會去從軍。

    這也是三四代人加蓋起來的,除了這些,怕在這一帶還占了不少良田。

    因為站在院子外,就看到過來交租的農戶,跟那在那叼著洋煙的管事點頭哈腰的央求。

    “少收些吧,二爺,咱們這一年來收成不好啊。”

    “收成不好就少交?你們不會種地,這還怪得了我了?你想想吧,老爺對你們有多少?荒災年的時候,都給你們拿麥種,給耕牛你們?這兩年又不是災年,你們還想著少交租。我看啊,你們都是些刁民。”

    那農戶敢怒不敢言的將銀子交了,掉頭就走。

    “呸!什麽給麥子給耕牛,不要錢的是嗎?給了後,第二年要加五倍還!那耕牛也是要租錢的!”

    想到忙活了一年,在田裏累死累活的,都不過是幫這朱家打工,這農戶就氣得想要爆炸。

    可那管事卻不管他們,繼續收租。

    這交租的可不是交麥子,都是收農戶賣掉後,再交銀子過來的。

    這荒年自然吃緊,可就是豐收了,也不好過。

    一但豐收了,那糧商收的價錢也就低了,日子一樣緊巴巴的。

    “怎麽進去?”

    “我翻牆,你們在外麵等著。”

    葉弑一聳肩,就和三更站在一棵桑樹下,瞧那管事繼續收租。

    沈衛挑了個沒注意的牆角,一躍就過了這三米高的院牆。

    才踏到裏麵的院子,就聞到一股香味,他便愣了下,這香味很異常,雖然裏麵夾雜了米飯的味道,可還有一股屍臭味。

    很淡,要不是他現在地仙之體,絕對聞不出。

    這可怪了,這怎麽會有屍味?

    沈衛順著香味傳來的地方走過去,就看那有個小灶房,遠處還有個大灶房。

    這小灶房是拿來做什麽的?院子雖然,可有個大灶房就不夠了?

    難不成這朱子虎還想跟皇帝一樣?來個小禦廚,大禦廚?

    想著一靠過去,就從窗戶那看到有個穿土藍長袍的男子,在那用鏟子炒著飯。

    旁邊的灶台上還擺著一碗東西,炒了一會兒,就用鏟子去鏟那碗裏的東西灑在那鍋裏。

    屍油?

    沈衛一看清了,心裏一驚,這家夥在拿屍油炒飯?

    “這一大鍋,夠那老東西吃一周的了,媽的,事情那麽多,那些被革命黨人蠱惑的兵崽子還老想著叛變,我還得來給他炒這一鍋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那人說著拿起炒好的飯,就出了小灶房,一路往後院走去。

    沈衛心念一動,便跟了上去,想看看這屍油炒的飯,要拿給誰吃。

    是這裏還養了鬼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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