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約莫一刻鍾的隊，總算到了沈衛。
碑梯前麵有一張桌子和一個要死不活的差官，沈衛剛剛已經看明白了，上的時候什麽也不需要做，直接爬就行，爬完之後才需要等記造冊。
碑梯和雲梯很像，隻不過隊梯完全都是由碑麵凸出來的，渾然天成，絕非人為加工。
一尺一階，十尺一德，很好計算。
沈衛深吸一口氣，左手抓住第五階、右手抓住第六階，左腳踏上第一階後右腳直接就想踩到第三階上。
第一腳，踩空。
第二腳，又踩空。
第三腳，還是踩空。
“難道要一階一階爬？”沈衛暗暗嘀咕一番，將右腳民踩到了第一階上。這一次，踩著了。
“果真如此。”沈衛暗鬆了一口氣，差點就以為自己一點陰德都沒有了。
可是當沈衛踩第二階的時候，剛剛的情況再次發生了。
接連踩空五次，而且還是雙腳輪換著踩空。
“怎麽迴事？”
沈衛傻眼了，通過剛剛的觀察，沈衛知道，這些碑階都是有靈性的，隻有有陰德的人才能踩踏，所以才會有多少陰德就會爬到多少階的測試。
自己竟然隻能踩一階，不可能啊，難道是碑階出問題了？
“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在這裏當了這麽多年差，頭一次見到隻能踩一階的人。”本是無精打采的陰吏，看到沈衛的情形時當即就來了精神，饒有興致地上前打量起了沈衛。
“哎，我說，你這生前得多缺德，才會連丁點陰德都沒有？”陰吏鄙夷地問道。
沈衛一臉茫然地看著酆碑，就算沒有陰德，也應該像那些人似的，走到第九階才對，畢竟十階為一德。可自己這隻能走一階，算是怎麽檔子事？
默默無聞的行善積德的事情沈衛沒少做啊，給孤寡老人送米，給孤兒送飯，光給乞丐的銀子也不少了啊，怎麽可能一點陰德都沒有？
“嘿，快來看嘿，這邊竟然有個家夥連一階都上不去！”
“嘖嘖嘖，看著挺好個後生，怎麽就那麽缺德呢？”
“怎麽說話呢，這叫缺德嗎？這叫缺了大德了！”
“我他娘的生前就夠缺德的了，打瞎子罵啞巴、敲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都沒少幹，雖然咱一個陰德沒有，可我至少能爬到第五階。小哥，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我覺著也是，是不是搞錯了？像這樣的，應該直接去獄城才對吧？”
本來沒往這方麵想的陰差，一下子就被這圍觀群眾給提醒了。
那臉立馬就拉了下來，招唿了三個同伴就將沈衛給圍了起來。
“小子，別自找麻煩，乖乖跟我們走一趟。”
四個陰差已經掏出了鎖鬼鏈，被這玩意鎖上，沈衛別說想迴去了，就算鬼都當不安生。
反抗？怎麽反抗。
不反抗，跟著他們去，就算最後能搞清楚，估計六個時辰也過去了。
就在沈衛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與眾不同的人走出了人群。
整個酆都，一切的一切包括那些鬼都是灰色的，而這個人，則是白色的！
並不是說通體透白那種，而是他的衣服是白色的，頭發是黑色的，膚色也與正常人相近，這樣是擱在人世，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
身上的白袍有些破爛，腳上的黑靴都露出了腳後跟，蓬頭垢麵、邋邋遢遢，可就是這麽個人一出現，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陰差都朝著那人投去了諂媚表情。
“發生何事了？”邋遢男人拖著一種要死不活的聲音詢問道。
“迴使尊，這小子隻能踏一階酆德碑，我們懷疑他是從獄城那邊跑過來的。”
“獄城何等來曆，怎會讓人輕易逃出？三城之中，哪裏都有可能出錯，唯有獄城不會。行了，別瞎擔心了。人交給我，我迴去研究研究是怎麽迴事。你，跟我走！”
自始至終，男人正眼都沒有瞧一眼沈衛。
待他扭頭離開時，那陰吏也給沈衛讓出了條道。
不管如何，先離開這裏再說。
看看那些虎視眈眈的鬼群，沈衛覺著還是先跟著這個家夥比較安全。
這家夥走路，有些失魂落魄，也有些垂頭喪氣，仿佛是經曆了什麽傷心事一般。
跟著這家夥一路來到了東門邊上，一個賣湯的攤子前頭。
一看到他來了，那正在盛湯的老婦臉瞬間就拉了下去。
“老板，來碗湯！”
男人叫了一嗓子後，一副生無可戀模樣地坐到了桌前。
老婦沒好氣地說道：“藍秀才，我這是孟婆湯，不是補湯，你天天喝，不怕喝死你？”
藍秀才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我都已經死了，還怕什麽。話說迴來，你這湯是不是兌水兌多了，怎麽隻能忘記一天？一覺起來，啥都記著！沒想到，堂堂孟婆，也幹起了奸商勾當。”
孟婆憤怒地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娘這是正宗孟婆湯，童叟無欺。沒看我都是先要陰德再給湯嗎？就是怕他們喝完湯喝了這事兒！倒是你，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隻是個孤魂野鬼。僥幸被觀主看中，成為了一名觀使而已。快點給我盛湯，我腦子快要炸掉了。”
“都他娘的是鬼了，還有腦子嗎？說得和真事似的！給給給，怎麽不喝死你！”
孟婆沒好氣地給藍秀才盛了一碗湯。
沈衛一直在一旁看著兩人，看得那叫一個不敢相信。
孟婆怎麽這麽粗魯？竟然還有人天天喝孟婆湯？這藍秀才是什麽來路？最重要的是，孟婆湯竟然也要用陰德換？不是免費給的嗎？
碗是灰色的，湯是灰色的，看著就像是涼不開衝了一碗香灰，看上去相當惡心。
似乎藍秀才也覺著這湯惡心，喝之前還做了半天思想鬥爭，最後才一咬牙一閉眼把湯給倒進了嘴裏。
“你個王八蛋，又沒給老娘錢！”孟婆恨恨地罵著藍秀才。
看著七老八十的年紀，這說話的聲音倒很是洪亮，看那動作也不像是個老人，總而言之，這個孟婆，徹底顛覆了沈衛對孟婆的印象。
“嗵……”
熱湯下肚，藍秀才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
片刻過後，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孟婆不冷不熱地說道：“看見那座山了嗎？山上有個酆神觀，你去那裏，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碑梯前麵有一張桌子和一個要死不活的差官，沈衛剛剛已經看明白了，上的時候什麽也不需要做，直接爬就行，爬完之後才需要等記造冊。
碑梯和雲梯很像，隻不過隊梯完全都是由碑麵凸出來的，渾然天成，絕非人為加工。
一尺一階，十尺一德，很好計算。
沈衛深吸一口氣，左手抓住第五階、右手抓住第六階，左腳踏上第一階後右腳直接就想踩到第三階上。
第一腳，踩空。
第二腳，又踩空。
第三腳，還是踩空。
“難道要一階一階爬？”沈衛暗暗嘀咕一番，將右腳民踩到了第一階上。這一次，踩著了。
“果真如此。”沈衛暗鬆了一口氣，差點就以為自己一點陰德都沒有了。
可是當沈衛踩第二階的時候，剛剛的情況再次發生了。
接連踩空五次，而且還是雙腳輪換著踩空。
“怎麽迴事？”
沈衛傻眼了，通過剛剛的觀察，沈衛知道，這些碑階都是有靈性的，隻有有陰德的人才能踩踏，所以才會有多少陰德就會爬到多少階的測試。
自己竟然隻能踩一階，不可能啊，難道是碑階出問題了？
“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在這裏當了這麽多年差，頭一次見到隻能踩一階的人。”本是無精打采的陰吏，看到沈衛的情形時當即就來了精神，饒有興致地上前打量起了沈衛。
“哎，我說，你這生前得多缺德，才會連丁點陰德都沒有？”陰吏鄙夷地問道。
沈衛一臉茫然地看著酆碑，就算沒有陰德，也應該像那些人似的，走到第九階才對，畢竟十階為一德。可自己這隻能走一階，算是怎麽檔子事？
默默無聞的行善積德的事情沈衛沒少做啊，給孤寡老人送米，給孤兒送飯，光給乞丐的銀子也不少了啊，怎麽可能一點陰德都沒有？
“嘿，快來看嘿，這邊竟然有個家夥連一階都上不去！”
“嘖嘖嘖，看著挺好個後生，怎麽就那麽缺德呢？”
“怎麽說話呢，這叫缺德嗎？這叫缺了大德了！”
“我他娘的生前就夠缺德的了，打瞎子罵啞巴、敲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都沒少幹，雖然咱一個陰德沒有，可我至少能爬到第五階。小哥，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我覺著也是，是不是搞錯了？像這樣的，應該直接去獄城才對吧？”
本來沒往這方麵想的陰差，一下子就被這圍觀群眾給提醒了。
那臉立馬就拉了下來，招唿了三個同伴就將沈衛給圍了起來。
“小子，別自找麻煩，乖乖跟我們走一趟。”
四個陰差已經掏出了鎖鬼鏈，被這玩意鎖上，沈衛別說想迴去了，就算鬼都當不安生。
反抗？怎麽反抗。
不反抗，跟著他們去，就算最後能搞清楚，估計六個時辰也過去了。
就在沈衛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與眾不同的人走出了人群。
整個酆都，一切的一切包括那些鬼都是灰色的，而這個人，則是白色的！
並不是說通體透白那種，而是他的衣服是白色的，頭發是黑色的，膚色也與正常人相近，這樣是擱在人世，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
身上的白袍有些破爛，腳上的黑靴都露出了腳後跟，蓬頭垢麵、邋邋遢遢，可就是這麽個人一出現，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陰差都朝著那人投去了諂媚表情。
“發生何事了？”邋遢男人拖著一種要死不活的聲音詢問道。
“迴使尊，這小子隻能踏一階酆德碑，我們懷疑他是從獄城那邊跑過來的。”
“獄城何等來曆，怎會讓人輕易逃出？三城之中，哪裏都有可能出錯，唯有獄城不會。行了，別瞎擔心了。人交給我，我迴去研究研究是怎麽迴事。你，跟我走！”
自始至終，男人正眼都沒有瞧一眼沈衛。
待他扭頭離開時，那陰吏也給沈衛讓出了條道。
不管如何，先離開這裏再說。
看看那些虎視眈眈的鬼群，沈衛覺著還是先跟著這個家夥比較安全。
這家夥走路，有些失魂落魄，也有些垂頭喪氣，仿佛是經曆了什麽傷心事一般。
跟著這家夥一路來到了東門邊上，一個賣湯的攤子前頭。
一看到他來了，那正在盛湯的老婦臉瞬間就拉了下去。
“老板，來碗湯！”
男人叫了一嗓子後，一副生無可戀模樣地坐到了桌前。
老婦沒好氣地說道：“藍秀才，我這是孟婆湯，不是補湯，你天天喝，不怕喝死你？”
藍秀才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我都已經死了，還怕什麽。話說迴來，你這湯是不是兌水兌多了，怎麽隻能忘記一天？一覺起來，啥都記著！沒想到，堂堂孟婆，也幹起了奸商勾當。”
孟婆憤怒地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娘這是正宗孟婆湯，童叟無欺。沒看我都是先要陰德再給湯嗎？就是怕他們喝完湯喝了這事兒！倒是你，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隻是個孤魂野鬼。僥幸被觀主看中，成為了一名觀使而已。快點給我盛湯，我腦子快要炸掉了。”
“都他娘的是鬼了，還有腦子嗎？說得和真事似的！給給給，怎麽不喝死你！”
孟婆沒好氣地給藍秀才盛了一碗湯。
沈衛一直在一旁看著兩人，看得那叫一個不敢相信。
孟婆怎麽這麽粗魯？竟然還有人天天喝孟婆湯？這藍秀才是什麽來路？最重要的是，孟婆湯竟然也要用陰德換？不是免費給的嗎？
碗是灰色的，湯是灰色的，看著就像是涼不開衝了一碗香灰，看上去相當惡心。
似乎藍秀才也覺著這湯惡心，喝之前還做了半天思想鬥爭，最後才一咬牙一閉眼把湯給倒進了嘴裏。
“你個王八蛋，又沒給老娘錢！”孟婆恨恨地罵著藍秀才。
看著七老八十的年紀，這說話的聲音倒很是洪亮，看那動作也不像是個老人，總而言之，這個孟婆，徹底顛覆了沈衛對孟婆的印象。
“嗵……”
熱湯下肚，藍秀才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
片刻過後，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孟婆不冷不熱地說道：“看見那座山了嗎？山上有個酆神觀，你去那裏，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