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沈衛預料的還要糟糕,納蘭勳根本沒有等到明天,甚至都沒有等到晚上,就向他展示了什麽叫皇威。

    藏龍臥虎的北京城,少不得有些混水摸魚之輩,亦不乏那大隱隱於市的世外高人,傍晚時分,沈衛就見識到了什麽叫皇家威嚴。

    道士、道姑、僧人、尼姑以及修野狐禪的散人均是被人押至玉閣。沒錯,就是押至,盡管他們沒有人反抗,但是在他們身後均都站著一個殺氣騰騰的黑臉漢子,那手就沒有離開過腰間的佩刀,似是他們若敢有過分之處,就要直接砍了他們腦袋一般。

    如此肅殺氣氛之下,玉閣的生意自是不用多提,不過納蘭勳也給足了玉家人或者說沈衛麵子,白銀千兩來做為今日玉閣的損失。

    到天黑時,這玉閣的一層已經連個坐的地都沒有了,這來的晚些的人,隻能是站在一旁。都是在北京城裏討生活的人,彼此之間都很熟絡,但是這會卻沒人敢打招唿,均是靠眼神來傳遞著自己的小心思。

    直至納蘭勳到來,這屋子裏才有了聲音,均是那王爺吉祥的討好話。納蘭勳目不斜視地走到了沈衛這一桌,見到朝自己這邊走來,沈衛心不由就是咯噔一下子,就連站在他身後的三更亦是柳眉緊鎖。

    “他是沈青衣的兒子,沈衛沈道濃。今日喚諸位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一件事。”納蘭勳麵無表情地介紹完沈衛後,他的親隨便是將那劉喜押了進來。

    此時的劉喜,全然沒有了上午時的神采,奄奄一息的被人拖到了中央,像丟死狗一般丟在了那裏。

    納蘭勳眼神冰冷地看著劉喜說道:“你們心裏想什麽,我不管。你們嘴上說什麽,我也不管。可是,如果有人敢做對大清朝不利的事情,那就別怪我無情。劉喜,我再問你一次,那鎖龍井,你開是不開!”

    劉喜有氣無力地抬頭,一臉譏諷地看著納蘭勳笑道:“嗬嗬,我兒子死在我眼前,我都不怕。你說我還怕什麽?”

    “林操!”

    隨著納蘭勳這聲冷哼,一個身著破爛道袍的道士被人推到了劉喜身邊,未等那名道士開口求饒,一柄快刀就砍斷了他的脖子。

    “哇……”

    在場雖然是江湖中人,但並不是靠打打殺殺討生活的,哪見的了這種血腥場麵?膽子小點的直接就是慘嚎一聲暈了過去,饒是那些膽子大的,此時那大腿肚子也是在不停打轉。

    沈衛也不例外,他一臉驚悚地看著那持刀砍人的年輕人,看模樣和自己差不了多少,身材也十分瘦弱,但是他從殺人到殺完人這整個過程,那眼都沒有眨一下,看上去十分駭人。

    濺了一臉血的劉喜一臉悲憤地看著納蘭勳:“狗賊,你想幹什麽?”

    “今天我請來的老少爺們,都是在城內討生活的。明天,我會把城內各大家的人請來。總而言之一句話,你要是看他們不順眼,你盡管不開口!”話落之時,納蘭勳又朝著林操使了個眼色,隻見那林操毫不猶豫地伸手抓過來一個老尼姑。

    老尼當時就嚇得濕了僧服,害怕地抓著劉喜的手,還未等她開口,林操已經手起刀落砍下了她的腦袋。

    不像剛剛那個道士,砍斷脖著連著頭。這老尼姑的腦袋直接隨著一聲刀響落地,那血飛濺向四周時,所有人都嚇得跪了下去。

    “劉大哥,您就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告訴王爺吧!”

    “劉大哥,這都已經大清朝了,您還梗著脖子幹什麽?”

    諸如此類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聽著這些聲音,沈衛直覺自己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看那納蘭勳的架勢,如果今天劉喜不開口,他真有把在場中人殺個幹淨的意思。

    沈衛不敢耽擱,連忙起身朝著納蘭勳作揖說道:“王爺,讓我勸勸他吧。”

    納蘭勳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伸手拿起蓋碗喝起了茶。

    沈衛蹲在劉喜身前,一臉無奈地說道:“前輩,勢比人強。”

    劉喜恨恨地瞪了納蘭勳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滿狗,就會仗勢欺人。”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沈衛對劉喜也有些厭惡了,就算你再有原則,也不能讓大家跟著你抱團啊!你這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些位可都是有老有小啊。都這會了還梗著脖子,要是納蘭勳一氣之下再殺幾個,怎麽辦?

    “沈衛,你也被他架到火上了!”劉喜低聲說道。

    沈衛無可奈何地說道:“有什麽辦法。我說了,勢比人強。莫說是大清朝沒亡,就算是大清朝真亡了,這些個王公貴族想要捏死咱們還不和捏死螞蟻一樣?”

    劉喜抬眼看了看周圍的人,那股子憤恨之情不言而喻,咬了半天牙後,劉喜才朝著納蘭勳叫道:“我隻告訴他一個人!”

    納蘭勳似是早就猜到會是這結果一般,大手一手,林操就提起了劉喜,麵無表情地看著沈衛說道:“沈公子,請隨我來!”

    說罷,林操便是提著劉喜進了一旁的包間,將劉喜扔到地上後,就掩門站到了門外。

    劉喜恨恨地說道:“這些滿狗,死不足惜。沈衛,知道我為何要單獨告訴你嗎?”

    沈衛不假思索地說道:“前輩是想讓我有個保命的屏障。”

    劉喜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沒錯。納蘭勳已經瘋了,不光他瘋了,大半個京城的王公貴族都瘋了。都和魔怔了一樣,找各種各樣的人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皇宮裏頭那些老不死的已經算到了大清何時會亡,所以他們才狗急跳牆。”

    沈衛沒有說話,這種可能性並不排除。平時不燒香,臨陣抱佛腳,是中國人的傳統。哪怕上至一個國家,亦是如此。他隻是想不通,為什麽這種大事會找上他。從納蘭勳剛剛的架勢來看,恐怕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

    劉喜嚴肅地說道:“接下來的話,你要聽好。鎖龍井不在北新橋,就在我家,與我家那口井相連。入水井三丈三可見龍口……”

    “噗!”

    劉喜的話未說完,一柄飛刀便是破穿而入,直接由後至前地穿透了劉喜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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