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站在山海關的城牆上麵,視線特別低。


    祖澤潤裹著厚重的貂絨站在城牆上麵望向關外。


    張萬仁站在祖澤潤的身後,神態恭敬的斜挎著長劍。


    “還沒有消息嗎?”祖澤潤頭也沒迴的問道。


    “沒有。”張萬仁目視前方說道。


    大雪連下兩日,韓陽和幕寧早已經從京都出發了,估計再有一日也應該迴來了。


    隻是前方已經有信鴿傳迴來了,努爾哈赤確實利用天氣奇襲河西位置。


    可吳襄和祖大弼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日來並沒有消息。


    城頭的積雪已經到了祖澤潤的半腰位置,想必前方更加的殘酷。


    “報!”城牆下跑上來一位傳信兵。


    “說!”張萬仁在祖澤潤身後言道。


    “啟稟大人,剛剛收到信鴿,河西爆發大戰,雙方僵持不下。”傳信兵低頭說道。


    張萬仁輕微揮了揮手,傳信兵立刻走下城頭。


    “手伸的挺快的。”祖澤潤望著前方白茫茫一片說道。


    張萬仁笑著說道:“少爺給的錢快用完了。”


    祖澤潤歎息的轉頭朝著城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讓你找的郎中找了嗎?”


    “已經在辦了。”張萬仁笑著說道。


    祖澤潤點了點頭鑽進馬車說道:“隻要研製出來方法,就可以批量生產了。”


    張萬仁揚起馬鞭,不解的問道:“這也不能賣錢,為何要這麽做?還不如戰時自備薑片!”


    祖澤潤坐在馬車裏麵寒冷的說道:“誰說不能賣錢的?”


    張萬仁聽後立刻沉默下來,他倒是忘了這位可是說他是天命之子的。


    “去哪?”


    祖澤潤想了想後說道:“迴家!”


    張萬仁架著馬車,朝著祖氏新的宅院趕去。


    街道上麵的積雪不斷的被來往的軍卒拉到城外堆積起來,自從來到山海關,祖澤潤第一時間讓張萬仁告之祖大壽,辦理此事。


    祖大壽起先覺得是小題大做,畢竟積雪而已,總有化的時候,何必大費周章的將這些積雪全部運出城。


    不過就在祖澤潤沉默的眼神下,祖大壽還是照做了。


    “準備一下,韓陽迴來咱們便進山!”祖澤潤坐在車裏麵想了想說道。


    張萬仁輕微的點了點頭,祖澤潤帶迴來的物資基本上都是為了山裏準備的。


    秦良玉在的當日,為了避免麻煩,祖澤潤並未讓來人將物資運走。


    因為當時走的匆忙,車裏帶著幾十萬的真金白銀。


    人心隔肚皮,已經餓了多日的秦良玉軍隊,誰也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見獵心起。


    馬車一路迴到祖氏新宅子,沑沑和幕寒兩個人在門口堆著雪人。


    祖澤潤掀開簾子,從車上一躍而下,兩人看到是祖澤潤都開心的跑了過來。


    沑沑笑著拉著祖澤潤的手,小臉蛋凍的通紅的說道:“哥哥,你看我堆的好不好看?”


    幕寒窘迫的站在原地看著兩人,張萬仁則是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將頭別了過去。


    祖澤潤笑嗬嗬的對著沑沑說道:“哥哥還有事情,稍晚點陪你愛玩好不好?”


    沑沑想了想點了點頭,隨即拉著幕寒繼續玩耍起來。


    祖澤潤迴頭看了一眼張萬仁,邁步走進了宅院。


    前廳裏麵的裝束跟祖氏老宅幾乎相同,祖澤潤一路來到了祖大壽的書房。


    侍衛見是祖澤潤並沒有阻攔,祖澤潤剛走到門前,就聽屋裏傳來怒吼。


    “你們都是飯桶嗎?他都騎在我的脖子上麵拉屎了,怎麽就不敢軍法處置呢?”祖大壽異常憤怒的將茶杯摔在地上。


    祖澤潤緩緩的走了進去,兩位身穿盔甲的副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祖大壽見是祖澤潤進來了,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麵,指著門口說道:“滾出去,再有下次就提著腦袋來見我!”


    兩人低著頭緩慢的走出了屋子,祖澤潤小心的避開碎裂的瓷器碎片,走到祖大壽的書案前麵,拿起了奏章。


    簡單讀閱過後,也是有些驚訝的看著祖大壽。


    上麵詳細的寫著山海關的幾位千戶訓練之時,並未有按照軍令要求及時趕到校場。


    這就說明背後一定是李家在搞鬼,尤其是現在山海關的副總兵是杜鬆,好好的總兵就被拿下了,不搞鬼那才是腦子有問題。


    “父親來到這山海關可與杜鬆見過麵?”祖澤潤將手中的奏章放在桌子上麵。


    “前日在總兵府邸見過。”祖大壽略微平複心情後說道。


    祖澤潤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父親可與王健王監軍見過?”


    “也是在那日見過。”祖大壽看著祖澤潤,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問。


    祖澤潤笑著說道:“既然如此,父親就應該知道杜鬆驟然從總兵之位下來,內心一定有所怨恨,父親如若想把這山海關快速的變成祖氏的私兵,就要快刀斬亂麻解決掉杜鬆,否則後患無窮。”


    祖澤潤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句話,讓一旁的祖大壽立刻皺起了眉頭。


    “王健與我素有交情,今日我打算拜會王總管,不知道父親有什麽交代的嗎?”祖澤潤笑著說道。


    祖大壽深吸口氣,表情怪異的看著祖澤潤說道:“非要如此?”


    祖澤潤人畜無害的看著祖大壽說道:“山海關不同其他的衛所,這裏是關內關外最後的一道屏障,京都的安危都係於父親一人,如若杜鬆不能與父親意見一致,如若敵軍來犯,難道父親要與他商議?”


    祖大壽想了想後說道:“可杜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驟然...恐怕陛下會懷疑。”


    祖澤潤搖搖頭,指著桌子上麵的奏章說道:“官場如戰場,杜鬆已經發起戰鬥,怎能婦人之仁還在想著與他交好?何況女真勢大,目前河西危在旦夕,一旦河西失守,那麽廣寧將會暴露在女真的眼前。


    屆時不光錦州,寧遠,恐怕山海關都會遭受到女真的襲擾,這也是我讓二叔和舅舅連夜趕往前線的原因。


    祖氏崛起於遼東,就必須將一切反對的聲音,全部讓他們消失,否則你以為陛下為何貿然讓您當上山海關的總兵?


    真以為您兒子是什麽神童?還是陛下認為您兒子真的能夠撒豆成兵?


    沉屙,必須下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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