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常是聰明人,能看到變法一事恐怕勢在必行。


    而且眾臣之中,怕是有不少人已經提前知道了此事,像最開始挑明法度的趙虹威,像與梁棟一唱一和的黃德勝,若說他們沒有收到風聲,劉常第一個不信。


    “哎。”見到群臣還在跟梁棟辯論,劉常心底難受,他明白,沒有用的。


    不是梁相在向皇帝諫言變法,而是皇帝想要變法。


    與其參與爭論,不如想想有什麽法子能讓陛下明白變法的危害,到時動亂來臨之際,也能保全自己,渾水摸魚。


    果不其然,在梁帝與梁相的一唱一和之下,話頭也漸漸變得平緩,從剛開始的不能變法到了現在的為什麽不能變法,事情已經慢慢朝著劉常預料的那樣發展。


    “陛下,從古至今,所有的變法都是在國家平緩之中進行更變,那些亂世變法的國家無不成為了聖秦腳下的踏石,如今我大梁北有楚蠻,西有趙夷,實在不是變法的時候。”


    “魏大人此言詫異。”


    隻見梁棟剛剛開口,高做的梁帝便開口接到,“此事諸位卿家無須顧慮,在能保證外部的穩定前提下,梁法當不當變?”


    “陛下,臣認為當變。”


    “臣附議。”


    “臣附議。”


    ……


    隨著幾個看戲的文官突然帶頭,原本還在舉棋不定的,還在思考如何勸說的,一股腦的都跳出來附議。


    就好像預先演練好了一般,隻是這些人中,有一大半附議過後臉都黑了。


    這議政怎麽就這麽通過了?


    劉常雖然心裏有底,不承想卻是這麽個結果,隨即跳出來問道,“不知陛下如何能肯定楚、趙不會趁著我大梁內亂時趁火打劫。”


    梁棟頓時不樂意了,你這人會不會說話,變法怎麽就成內亂了。


    “劉大人,變法是為了富國強兵,不是為了內亂。”


    “有變必有亂,相國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劉常毫不掩飾的迴擊道,“如若行變,我大梁需有萬全之策,不論內部還是外部,否則隻會自損根基,徒增民耗。”


    劉常說的很是誠懇,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梁帝勸不住,那他就是梁帝這一邊的。


    相比於大楚看著族群的紐帶彼此相連,大梁要現實的多。


    維持大梁的紐帶是利益,皇族的利益,勳貴的利益,權勢的利益。


    帶頭大哥的舉動可能危害所有人的利益,小弟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不做任何舉動?


    哪怕他貴為皇帝,貴為天子,可畢竟不是聖君,不是聖天子。


    大梁的古人認為天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層一層分化的平麵。


    其中,最高的那層叫做聖天,金烏,古耀,太虛就落在聖天之中,其他的星辰則分別落於諸天。


    操控三陽的人被稱作聖君,又作聖天子,這裏的聖天子可不是聖天兒子的意思,子是尊稱,意為聖天在人間的化身,因為掌控著皇星古耀,帝星太虛,以及日為陽,夜為陰的金烏,所以又被稱作皇帝。


    而皇帝之下便是諸王,王雖然地位尊貴卻沒有操控星辰的能力,所以王被稱作天子。


    這表示他們隻是天的兒子,聖天子與天子隻有一字之差,可地位卻差了何止萬裏。


    梁帝手握太虛,隻得三陽之一,照理說天玄格局應該是楚皇,梁帝,趙皇帝。


    但這玩意兒誰能忍?憑什麽你能叫皇帝我隻能稱帝而不能稱皇?


    所以三朝的統治者都被稱作皇帝,但這個皇帝跟聖君的那個皇帝含金量是不同的。


    所以大梁的朝堂上,眾臣暗地裏的小心思可多著呢,要知道即便當時的聖君,手底下不也出了三個亂臣賊子,更何況現在。


    “劉大人為妙言之過早了吧。”梁棟似無所謂的說道。


    他僅僅隻是提了一嘴,朝堂上的阻力已經大到可怕,即便用取巧的辦法讓這些人不反對,但真正的執行還是得靠這些人來實施。


    否則,你廟堂上討論的在火熱,人家在那磨洋工,那可真的是在自損根基。


    當然,磨洋工其實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人掀起內鬥,伺機展開黨爭。


    “下官隻是想將變法的風險降到最低,如果相國大人已有萬全之策,不妨明言,常自當全力相助。”


    劉常說的很是自信,無他,因為外部的那兩個不穩定因素是絕對無法安定的。


    變則生亂,不管你變好還是變壞,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不能說出口的機會。


    梁棟這時出言道,“劉大人放心,大楚已有與我大梁和親之意,這是此次陛下前去與楚君霖會盟所得意外之喜,不知諸位同僚認為此事可否得行。”


    眾人聞言不由得看向梁帝,有人想要出列詢問,又擔心這話過於突兀,會成為接下來話題的中心,隻能將剛剛抬起的腿又重新放下。


    最終,還是郝大仁快步走了出來,他是外交官,對其他國家的民俗比較了解。


    “陛下,楚蠻並無和親一說,不知楚君霖所謂的和親究竟是怎麽一種和法?”


    “此次邊境一行,楚帝確實與朕談過和親一事,隻是這裏的和親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個和親。”


    梁帝迴道,同時將他與楚帝共同商討的裂土封王一事一並明言。


    眾臣不由得想起了梁帝迴宮那天,那個穿著藩王蟒服的皇子,頓時坐不住了。


    坐的住才怪,雖然京裏突然鬧起了皇帝會封一個幼童為藩王的謠言,但眾臣卻不怎麽相信。


    因為藩王去封地可不是享福的,他是有藩政要處理的。


    藩王的權力雖然大,可這份權力卻傳不到他後代身上。


    更何況藩王的子嗣跟親王不同,那是都要封王的,而這些郡王的俸祿都是由藩王開支,如果不好好經營封地,要不了五世,就會被撤掉藩位。


    那時候,吃痛的還不是廟堂。


    好好的地盤被搞得一團糟不說,還得供養一堆輔王,庶王,還白白浪費了藩地不知多少年的稅收。


    這可真的虧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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