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對你有多寵你還不知道嗎?”阿悠笑了笑,“你要參加一定是男主,那我就這麽跟他說了啊。”


    “嗯。”


    “最近很累?”阿悠莫名其妙地問了句。


    “還好。”顏雨放緩了情緒,“休息的時候找你和應哥裴哥吃飯。”


    “我們常在一塊聚,三缺一,都念叨你,那這麽說定了,一定約啊。”


    “約!”顏雨笑道,“對瓶炫,瘋塌天~”


    阿悠大笑,“論爽快還得是我們顏哥。”


    片場導演衝顏雨打手勢,顏雨抬手示意自己看到了,對阿悠道,“有人叫我過去,先掛了啊。”


    “去吧。”阿悠說。


    機組和攝像在海邊,背靠著夕陽餘暉取景。


    取景框裏,俊美少年和美麗少女站在海邊,畫麵十分養眼。


    導演卻在皺眉。


    “哢!”現場導演忍無可忍,揚聲喊。


    “那個,顏雨啊……”他苦惱地捏了捏眉心,“你台詞一直都很好的,怎麽這聲‘寶貝兒’卻叫出了一股子吊兒郎當的京片子味兒?”


    “你把那個兒化音給我拿掉!這是純情少年告白清純少女,不是小流氓調戲黃花大閨女!”導演說。


    顏雨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解釋的話,臉倒是紅了上來。


    *


    杜蕭從外場繞了一圈,路過後山的時候想起鍾南月剛剛聽到孔雀時的表情,鬼使神差地上了山。


    鍾大別扭果然在那杵著。


    一隻大孔雀抖摟著尾巴瑟瑟地開著屏,許牧牽著果果愣愣地立著,沒在看孔雀,在看鍾南月。


    而鍾南月之所以會比開屏的孔雀更吸引他們,是因為他立在雀籠前,麵無表情地攤著手,一遍一遍地跟那隻正在開屏的男孔雀商量:


    “你好,請問你掉不掉毛?”


    “你好兄弟,麻煩給我掉根毛。”


    “掉中間那根最長的,拜托了。”


    杜蕭沒驚動他們,扭頭走了。


    他不想承認這神經病是他兄弟。


    第28章 嘴硬,但甜


    鍾南月結束會議出來,迎麵撞上了一個男孩。


    不至於撞上的,他走得急沒錯,但長了眼,隱約見了人影就避開了身子。


    沒想到男孩也下意識躲他,兩人避到了同向,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男孩慌亂地跟他道歉,不斷說“對不起鍾總,是我的錯”。


    鍾南月看向他的臉,眼神微不可查地涼了下去。


    他認識這人,最近剛從青禾娛樂解約,轉到可樂手下的二線藝人,方樂語。


    “沒事,”鍾南月淡淡地朝他笑,“下次注意點就是了。”


    方樂語當即紅了臉。


    傳聞說鍾家小公子自幼麵冷,幾乎沒對身邊人有過好臉色,今天居然對第一次碰麵的陌生人露了笑臉。


    身後有人悄麽麽往這邊打眼瞧熱鬧,鍾南月餘光注意到了,臉上笑意更明顯了些。


    “你是叫方樂語沒錯吧?”他問方樂語,“跟在可樂手下?”


    “是的鍾總。”方樂語答。


    “剛來公司可能會有點不適應,有什麽不舒服的盡管跟可樂提,她會幫你解決。”鍾南月說著,又問他,“住公司宿舍?”


    身後瞧熱鬧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方樂語臉更紅了些,搖頭說,“不是的,宿舍被練習生住滿了,我自己在外租房住。”


    “哦。”鍾南月朝他眨了個眼,問,“遠嗎?”


    “鍾總……”方樂語看向四周幾乎壓不住熱切的眼神,尷尬地提醒他注意影響。


    “我是說太遠的話來迴不方便,”鍾南月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在關注他們的交談似的,幾乎挑明了說,“我可以給你安排個附近的住處。”


    方樂語看向他,鍾南月的眼神赤裸裸地在說:你長得夠騷,老子喜歡,要不要考慮跟我?


    “是有點遠的。”方樂語低頭輕聲說,“那麻煩鍾總安排了。”


    鍾南月笑開去,擦身而過的時候借著視角的遮掩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擰了一把,“好乖。”


    沒理會周圍詫異的、嫉恨的、鄙薄的、滿足的各色目光,鍾南月趟開人群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他眼中浪蕩的光彩散盡,隻剩沉到有如實質的陰戾。


    青禾,名義上是一家獨立的娛樂公司,但是經過杜蕭轉了幾十層協議之後確定,這家公司實際上的坐莊者,是他老爹鍾鋁銘。


    *


    顏雨離開的時候是帶齊了一個月的所需的,組裏沒有強製要求,但他不想在拍戲間隙打斷節奏。


    本來也沒多少戲份,戲份沒殺青之前安心守在劇組公於私都方便。


    開機半個月之後,跟他搭戲的女演員那邊出了點狀況請假暫離了劇組,導演對顏雨挺關照,問他要不要順便歇兩天。


    顏雨一開始想拒絕,想起上次跟阿悠的約定,也想迴榮城見一見許久沒在一起聚的朋友,便答應下來。


    額外多出三天假期,按照之前說服自己的心思,他應該第一時間去找阿悠。


    出機場之後攔了輛車,司機問他去哪裏,他卻下意識地報上了城南的住址。


    車子一路疾馳,道路兩旁風景不斷向後退去。


    顏雨點著手機,從上滑到下,又重新劃迴來。


    半個多月,鍾南月吝嗇到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給他發。


    顏雨想起分別時鍾南月沒心沒肺地倒頭熟睡的模樣,在心裏罵他薄情寡性的狗男人。


    越想越覺得氣,他點開了從極少更新的朋友圈,指尖輸入:


    --同事溜號意外獲得假期,在榮城的來約


    然後拉出了鍾南月的頭像,設置了僅一人可見,點擊按鍵發布了出去。


    隔了也就不到十秒,手機震動了起來。


    鍾南月沒給他評論,直接打來了電話。


    “你要跟誰約?”他冷聲問。


    顏雨懶懶地說,“在榮城嗎月哥?我迴來了,約啊~”


    “別想糊弄,我問你本來打算跟誰約?”鍾南月再次問。


    顏雨笑出了聲,把電話掛了。


    掛老子電話?小兔崽子!


    鍾南月對著手機氣得眼珠爆紅。


    他要迴撥過去,微信閃過兩條消息提示。


    【顏雨】[截圖]


    【顏雨】僅一人可見,你說跟誰約


    鍾南月:操?


    他怎麽這麽會撩!


    顏雨打開房門沒來得及關,他月哥的車子便揚塵趕到了。


    本來是打算在家等他工作結束一起吃飯的,這倒叫顏雨有點迷惑。


    “你……今天不忙?”他詫異地問鍾南月。


    “忙的。”鍾南月摸了摸鼻子,“那什麽,我迴來取份資料。”


    “哦,我就說怎麽可能這麽早就結束。”


    顏雨讓開了路,他卻隻盯著顏雨看,不動身。


    “月哥,”顏雨喊他,“你不是要取資料。”


    鍾南月悻悻地迴過神,去辦公室摸索了一圈,拿了份文件出來。


    路過客廳,走到門邊,顏雨一直在從背包裏往外掏東西,沒有要攔他的意思。


    他在門口站了會,顏雨才發現他沒走,迴頭看他,“又忘了什麽了嗎?”


    “我是想說既然迴來了就幹脆在家辦公得了,也不是必須要在哪才能做的事情。”鍾南月說。


    顏雨怪怪地看了他一會兒,有些了然了。


    他不慣於藏心事,也不覺得這些日常瑣碎有什麽遮遮掩掩的必要,望著鍾南月歎了口氣,問他,“想我了是吧?”


    “沒有,”鍾南月說,“就是懶得來迴跑。”


    “那你在這辦公,我約個朋友出去玩。”顏雨說。


    “不準去!”鍾南月一把扯住他,慌亂中資料掉在了地上。


    顏雨盯著那份“文件”,抿唇憋笑,“你這麽急著迴來就是為了取一份過期的車輛保險?”


    鍾南月被拆了個底兒掉,裝不下去幹脆就破罐子破摔起來,惡人先告狀地推顏雨,“看穿不說穿懂嗎小屁孩!你就不能學學我……”


    “學你什麽?”顏雨問他,“學你唱歌跑調、說話吃字兒、睡個覺抱一大堆小玩偶?”


    “……”鍾南月尷尬了片刻,忽然皺了眉,“對啊,你現在說話怎麽吃字兒這麽嚴重?這麽念台詞拍戲不得挨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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