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叫好聲漸弱,林衝也恢複到常態,嗲聲對東方一家三口道:“你們一老二少,誰來爭奪此書?”


    言下之意,少林寺、丐水果和青城派均已敗陣,便算已喪失搶書資格。


    少林、丐水果和青城派眾人齊聲起哄道:“都沒講明比武規則,也未正式開始,怎麽就算你贏了?”


    “有本事堂堂正正比,重新來過。”


    青城跟峨眉都在巴蜀境內,二派曆來有情結。


    青城派的人如何能容忍峨眉派的贏了?林衝當即跳了出來,朗聲道:“我二師弟剛才跟後輩比武是讓招,怎可以此定輸贏?貧道來跟師太學兩招。”


    跟正色和尚激戰之後,林衝的內力消耗了不少。但她仍然正眼也不瞧林衝一下,輕蔑地道:“憑你也配?還是你們青城派四個老家夥一起上好了,免得你們此起彼伏,狂吠不止。”


    林衝怒道:“你功夫可沒你胸高,我喜歡你吹簫,可不喜歡你吹牛。看招!”


    話音甫落,便已倏地一劍刺出。劍光一閃,劍尖離林衝的心窩便已隻差半寸。


    林衝成竹在胸,玉簫打橫,一招“棹歌中流”向劍上擊去。玉簫去勢看似不疾不徐,卻偏偏後發先至。


    長孫餅正內心得意之時,突感手腕一震一麻,差點拿捏不住,手中長劍顫了兩顫總算沒有脫手。


    長孫餅心道:“這娘們兒內功還挺高深,看來隻可巧取。”


    主意打定,長孫餅便長劍翻飛,繞著林衝遊走起來。


    青城派分三大支係,長孫餅一派屬於道家,其武術講究輕靈飄逸,舒展大方。隻見長孫餅把一套鬆風劍法使得中規中矩,進退有度。


    林衝以逸待勞,前凸後翹立於原地,隻在長孫餅長劍近身時才出簫狙擊。


    長孫餅不敢硬碰,一待簫來便將長劍轉向遞往他處。


    捂耳休息的正色和尚看得真切,心下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剛才的對手。


    這老道姑激戰之後尚有如此內力,端的是後勁十足。自己跟她比下去,實在難說誰勝誰負。


    林衝看熱鬧倒是不耐煩了,大聲嚷嚷道:“這是耍猴還是比武呢?一個大男人,躲躲閃閃的,成何體統?”


    長孫餅身材偏瘦,長得就有點猴頭猴腦,加之這麽一高一低地在師太身邊晃悠,的確有點像猴子跳來跳去。群雄聽林衝這麽一叫,頓時哄堂大笑。


    幾個悶騷的青年男子便又叫道:“長孫掌門,你就不能再硬一點嗎?”


    長孫餅的臉紅一陣綠一陣,勃然大怒道:“瞎……瞎叫什麽?小心……小心把嘴給……你撕開了!”


    他此時已累得氣喘籲籲,嘴皮子也早已變得不利索。


    林衝一看玩兒夠了,便在防守中夾雜若幹進攻招式。一支玉簫上下翻飛,霎那間把長孫餅罩在簫風之下。


    長孫餅不得不硬著頭皮拿劍擋簫,隻三五下,長劍便被震飛。


    長孫餅情急之中一招“撒豆成兵”,撒出一把麻將,分別打向師太的六處大穴。


    然後身子向後一翻,接著就地一滾,總算逃出了玉簫的包圍圈。


    林衝人雖然機靈,但輕功低微,華克之拆了好幾招,她卻還沒跑到馬的跟前。華克之從她旁邊掠過時,抱起她一起飛上馬背,隨即縱馬飛奔。


    食人鱷的鱷魚釘早已隨形飛至。若在平時,這些鱷魚釘焉能傷著華克之?但此時華克之重傷未愈,又剛跟黑虎對了一掌。


    動作自然遲緩許多,右小臂便中了一釘。華克之頓覺傷口麻癢難當,猜想釘上喂有劇毒,急忙自己用左手點了右臂上的穴道,防止毒血上行。


    伊聰、殷於飛和龐大海隨後縱馬追來。見華克之又快暈倒,林衝隻得抱著他打馬狂奔。廟的前方是個小鎮,此時已經有不少趕集的人。


    林衝邊跑邊喊道:“抓強盜啊!”


    有兩個壯碩男子聞聲搶出,攔在路中央。伊聰飛起兩筆,將二人刺了個透心涼。


    餘者見狀,再也無人敢上前阻攔。


    林衝見白狐等人趨近,向後一揚手,擲出一個小東西,喝了聲“著”。


    擲出之物正是華克之昨夜替她解穴的小土疙瘩,林衝竟然一直將它珍藏在兜裏,此時竟也可以拿出來當暗器一用。伊聰等人怕是有毒暗器,趕緊閃身避過。


    再跑得幾十丈遠,伊聰等人又已催馬追了上來。林衝瞥見街邊牆角有三個叫花子在曬太陽,好像見到救兵一般,衝他們大叫道:“丐水果英雄們快快救命!”


    白狐等人自然也見到了那三個叫花子。他們怕叫花子們突施偷襲,便勒馬朝那幾個叫花子奔過去。林衝卻馬不停蹄,繼續往前逃走。


    那三個叫花子並非丐水果中人,也不會武功。見白狐等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趕緊磕頭請罪。白狐等人端的是邪魔外道,縱馬馳過時,這三個叫花子已是身首異處。隻是這麽一折騰,白狐等人和林衝相距已是數百丈。林衝又跑了一陣,身後已經沒了白狐等人的蹤影。心下大喜,沒想到胯下這匹坐騎載著兩人居然還能把白狐等人甩掉了,真是神力。


    過了小鎮,華克之已處於朦朦朧朧之中。林衝嚇得六神無主,隻是機械地打馬前行。她偶一迴頭,發現一個身影飛奔而來,依稀便是水中花慕容虛。大概她跟冷酷師太的恩怨已了,便追了上來。此人的輕功實在了得,林衝嚇得急催坐騎。


    眼見慕容虛追得越來越近。林衝瞥見路邊有一間茅草屋,屋前整整齊齊地堆了一大堆的柴草。林衝抱著華克之翻身下馬,向柴草堆奔去。


    慕容虛遠遠望見林衝的身影,心中暗笑道:“真是窮途末路,無處可逃了。竟然玩鑽柴草堆這樣低級的遊戲。哼,看你們怎麽逃!”手執長劍,大步流星地朝柴草堆走去。


    慕容虛走近後,發現柴草堆變得非常淩亂,明顯有人動過。不消說,定是那小丫頭抱著華克之躲進去了。當即毫不猶豫,揮劍往柴草堆刺去。


    突然,有人從身後竄出攔腰抱住她。慕容虛大吃一驚,還沒反應過來,胸前已經中了一掌。抱她的正是林衝,而擊他這一掌的則是華克之。


    原來,林衝隻是故意將柴草堆拉亂,給慕容虛一個假象,她自己則抱著華克之躲在柴草堆旁邊的牆後。她狠狠掐了華克之一把,將他掐醒,吩咐他出掌打人。


    這近身一掌,打得慕容虛吐了一口鮮血。華克之把積蓄的一丁點真氣用盡,又昏迷過去。


    林衝拾起慕容虛的長劍,慌亂中刺了她一劍。哪知那劍竟重得離奇,林衝這一劍便自然沒有刺中要害。林衝扔下劍。


    抱起華克之轉身又跑。好在她先前騎的那匹馬正在路邊吃草,林衝又再上馬狂奔。


    奔出數裏,進入一個樹林。後麵隱約傳來西海六龍追兵的聲音,林衝慌不擇路,隻顧拍馬前行,路卻是任馬自己選擇。


    在林中胡亂繞了一陣,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林衝的馬卻已累得跑不動了。懷中的華克之早已昏睡不醒,中毒的右小臂已經變得黑黑的,連上臂也有一些黑色了。


    顯然,點過的穴道已經開始鬆動,毒血正在緩緩上行。看來,他即便不被西海六龍抓住,也會毒發身亡,今日當真是在劫難逃。


    好容易繞出了樹林,來到一片麥田間。眼見追兵轉瞬即至,林衝急中生智,將路邊的一個稻草人縛在馬背上,打馬讓其繼續前行。自己則抱了華克之往麥田深處走去。


    鬼使神差般,西海六龍竟然尾隨著稻草人一直追了下去,林衝和華克之又幸運地躲過一劫。


    過了幾畝麥田,竟然看到幾小塊剛插上秧苗的稻田。林衝知道,北方人都喜麵食,地裏一般都種麥子,在北方見到稻田實屬罕見。


    追兵早已遠去,林衝終於可以停下來歇一歇了。她用稻田裏的水給華克之清洗了一下傷口。看著昏迷不醒的華克之,林衝心亂如麻,不自禁地掉下淚來。自己身上沒有解毒的藥。


    如果有,一定也不能用。各門各派所用的毒藥各異,解毒方法自然也不同,亂解毒反而會害死人。能解百毒的,隻有莫龍丹。一粒莫龍丹,遠離鬼門關!


    此時此刻,我要是有一粒莫龍丹該多好!


    服了莫龍丹,華克大哥馬上就可以醒過來。隻可惜立山聖母遠在儀隴縣立山寨,即便自己護送華克大哥到了那裏,華克大哥也早已沒命了。


    太陽已經高高升在空中,天氣熱了起來。


    一陣熱風吹來,林衝卻覺渾身冷颼颼,竟然打起寒顫來。此刻,她多需要一個擁抱,一點兒,哪怕是很小的水果助。


    林衝止住淚水,抱起華克之漫無目的地繼續前行。


    行得幾步,突然想起什麽,又抱著華克之迴到稻田邊。


    她從華克之的傷口處擠出幾滴黑血來,滴到稻田裏。


    等了一會,果見水蛭們紛至遝來。林衝本來甚怕小蟲蟲,此時為了心愛的華克大哥,瞬間變得什麽都不怕了,毫不猶豫地將水蛭捉來,放到華克之的傷口處。


    傻乎乎的水蛭如饑似渴,也不管血液有毒否,瞬間就吸得渾身飽滿,躺在華克之的傷口上一動不動了。華克之傷口的黑血逐漸減少。


    林衝大喜,又如法炮製,抓了十幾條水蛭來,讓它們排著隊替華克之吸毒血。到後來,華克之右臂的黑色終於變成了蒼白。林衝心滿意足。


    雖然華克之尚未蘇醒,但她知道,他應已無大礙。


    麥田的盡頭有一間小屋。


    林衝抱著華克之走了進去。


    屋裏沒人,也沒什麽家具,隻地上有一堆柴草。


    林衝隻得將華克之安放在柴草上麵。


    昏迷中的華克之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唿吸急促,看來傷得著實不輕。


    二人大難不死,患難之中情意更深。林衝情不自禁地想親他一下。


    小嘴剛湊近他的臉,卻聽他輕輕叫了一聲“十三妹”。


    林衝大驚,趕緊抬起頭來。十三妹是誰?從來沒聽華克大哥提起過。莫非是他受傷後說胡話?頓了一頓,林衝又將小嘴湊了過去。


    華克之卻又叫了一聲“十三妹”。林衝怔在當場。這十三妹恐怕真有其人,對華克大哥還頗為重要。此時的林衝早已疲累不堪,無暇細想十三妹的事。


    往華克之身邊一躺,便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衝被餓醒了。睜眼一看,華克之正在旁邊打坐練功。林衝大喜。華克大哥被水蛭吸去毒血後已經自己蘇醒過來。


    這不是就要恢複的前奏麽?剛才隻顧自己睡覺,卻忘了照顧他。現在看華克之在旁練功,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暗暗責備自己貪睡。


    華克之見林衝醒來,高興地道:“咱們現在又到哪裏了?”


    林衝道:“應該還在天水附近。”


    她想,從薑維廟出來,駿馬雖然跑了近兩個時辰,但是在樹林裏繞的時間長,所行的直線路程應該不遠。


    那麽此刻當還在天水境內。華克之道:“謝謝林衝妹妹照顧我,如果沒有你的照顧,我早就……”


    林衝用小手捂住華克之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華克之一激動,輕輕將林衝擁入懷中。


    情正濃時,華克之忽然“啊”地一聲驚唿,急伸左手捂住右臂。原來,地上柴草紮著了他右臂的傷口。林衝輕輕替他按摩幾下。


    華克之疼痛稍減。林衝緩緩拿開他的左手查看傷勢,隻見傷口還腫得老高,不過比起用水蛭吸毒前好了太多,比起剛吸毒後也好了不少。


    華克之雖然唿吸粗重,但是精神還算不錯。


    華克之道:“西海六龍都去哪裏了?”


    林衝道:“他們朝前追去了。”


    華克之道:“他們會追迴來嗎?咱們是不是應該躲一躲。”


    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受傷後的華克之想的也都是躲避和逃難,絲毫不敢逞匹夫之勇。林衝胸有成竹地道:“不必。”


    華克之奇道:“為什麽?”


    林衝道:“你中了食人鱷的鱷魚釘,釘上有劇毒,按理說需要解毒的藥材。以白狐那點小聰明,定然是守在鎮上的藥店裏,等著咱們去自投羅網呢。”


    華克之奇道:“我中劇毒了嗎?好像沒事啊!”


    林衝笑道:“我剛才請幾個朋友把你的毒血吸出來了。現在當然沒大事了。”


    華克之急道:“林衝妹妹,你……你又害朋友了?”


    林衝笑道:“倒不是我要害它們,而是它們本來就有這個嗜好,我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華克之又急切地問道:“那些朋友們在哪裏?他們現在可好?”


    林衝道:“它們現在快樂得很呢。”


    她心想,那些水蛭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定然快活無比。


    林衝正想問問十三妹是誰,卻聽華克之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林衝便道:“華克大哥,你再練會功,我想辦法去搞點吃的。”


    華克之叮囑道:“林衝妹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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