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小道見你印堂發黑,雙目無神,是不是最近沒睡好覺啊!”一身著道袍的少年橫空出現,攔住一名少女去路。


    少女十分頭疼,柳眉倒豎怒從中來:“走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招搖撞騙!本姑娘沒工夫和你糾纏!”


    “不就是城外麵有幾十萬大軍圍著嘛,現在重點是我都一天一夜沒吃過飯了,你看能不能先讓我墊墊肚子,剩下的事我給你想辦法!”小道士打趣道。


    少女無奈的搖了搖頭,“林衝!”


    少女渾然一掌打在道士胸前,小道士隨即飛出仗外,劇烈的疼痛使其咳嗽不止。“你好好看看,整個宛城有誰吃過飽飯了,你到底有多厚的臉皮!”


    “荀...荀小姐,怎麽說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你有身份地位,我一個小百姓,不找飯吃養活自己又能幹什麽!”被稱作林衝的年輕道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道,這丫頭下手真狠。


    少女看著可憐兮兮的林衝心下一想,這小子說的也沒有錯,眼見他已經被自己打傷,十分後悔。


    “你跟我迴太守府吧,現在也沒人會找你算命!”少女走上前去,將林衝提起,如同抓住一隻花貓一樣輕鬆。


    “那真是太好了,太守府應該有飯吃吧,小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衝沉迷在幻想之中,似乎聞到了食物的清香,被餓得隻剩下骨頭的林衝哪裏受得了這個,身子不覺得癱軟了。


    “你這家夥,竟敢非禮本小姐!”


    少女一拳打在林衝企圖貼在自己身上的臉上,本就算不得英俊的麵孔,如今更是麵目全非了。


    這一年少女十三歲,作為襄城太守荀崧的女兒,被喚作荀灌,多少年後,人稱荀灌娘。


    宛城,太守府。


    荀崧威坐堂前,作為襄陽太守,宛城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本營。如今城外幾十萬大軍將宛城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大人,為今之計若想保住宛城,隻能有一個辦法!請大人給我三千精兵,我定能突出重圍,向平南將軍石大人求援!”


    聽到此話,荀崧站起身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吳將軍,恕本官直言,如今在城中固守之人多是宛城百姓,如此調走三千人馬出城,宛城必定在兩個時辰被攻破,現在可調度的兵馬,不足百人!”


    “百人!”


    “大人,那豈不意味著我們早晚會困死在城中,誰又能帶領百人突圍,除非是霸王在世不可!”


    “是啊,大人!”


    荀崧止住眾人騷亂,“然而坐以待斃不如冒險一試,吳將軍說的對,想保住宛城隻能像石覽求援,我與他有恩,他知道襄陽有難必當竭力相助。”


    荀崧頓了頓,“我覺得這次該由本官率領數十將士突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大人,不可啊!你是城中太守,你若有任何閃失,誰能主持大局!況且城中百姓都是受你恩德才誓死守城,你若不在,有恐軍心不穩!”


    “我意已決,諸位不要再勸,宛城生死,在此一舉!”荀崧低沉的嗓音告訴眾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今天天氣好熱啊!哎我們在這偷聽真的沒問題嗎?”林衝邊啃著雞腿邊問,“你爹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這種事竟然還需要百人千人!”


    “你能不能閉嘴,我爹說的一定有他的顧慮,你怎麽可能懂!你離我太近了,哎,別把雞腿在我身上蹭!”


    “太陽曬到我了嘛!你難道不想替你爹分擔分擔,我覺得以你的武功,裏邊那群家夥都不是對手!”林衝眯了一下刺眼陽光,掐算起來。


    “我怎麽可能做到!你別開玩笑了!”荀灌忽然變得扭捏起來。


    林衝無奈的說:“沒想到你平時不可一世,關鍵時候確實這般畏首畏尾,將來城破了,你爹被杜曾殺掉,城中百姓被其屠戮殆盡,你嘛!”


    “我怎麽樣?”


    “當然是淪為杜曾那畜生的小老婆,整日整日……,哎我還沒說完呢!”


    荀灌已經是破門而入,議事堂變得鴉雀無聲。


    林衝靠在門前,看著這個女孩,心中思緒萬千,傻瓜,有我在怎麽會讓你傷到分毫。


    一年前的宛城,林衝所在的街市還很熱鬧,荀崧是難得一見的好官,宛城雖是剛剛經曆了戰爭的摧殘,卻能恢複往日的生機。


    然而林衝的攤子卻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沒有招牌,不著道服,攤位前竟是排滿了長隊。“徒弟,徒弟!”


    “哎,來啦,師父!”


    林衝情不願的應道,感覺被占了多大便宜一樣。


    年少的林衝和老道人行走江湖各處,早就練得一身的油滑本事。


    林衝雖然才十三四歲嗎,但顯得頗為老練,在眾人身前站定,喝到:“各位父老鄉親,恩師無上天尊真武臨凡下界,有些,額,水土不服,大家知道,天尊都是吸食仙氣的,如今下界普度眾生,哪來的仙氣,隻能求些黃白之物補補這具轉世凡胎,大家夥看著給吧,天尊定當保大家周全......”


    “天師,天師,我沒有錢,你能不能告訴一件事啊!”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中鑽進來,從眉宇之間的英氣已然知道這是一年前的少女,荀灌,她,十二歲。


    “小姑娘,你想要知道什麽事啊?”老人慈眉善目的問道。


    “老爺爺,我想知道,我這隻大花貓會不會能不能救活啊?”小荀灌將懷裏的一隻大花貓露出來,顯然,花貓已經死的徹底了。


    “哎呀,你這隻貓好像已經死掉了。”林衝冷眼旁觀道。


    “你胡說!”


    荀灌怒道“小花不會死的!”


    “誰說沒死......”


    “啟陽,閉嘴!姑娘,小花當然不會死掉,可是,它想睡覺啊!那老爺爺隻能叫醒它一天陪你玩,然後它又會去睡了,你看怎麽樣?”


    老道士頗有誠意的想笑荀灌說。


    荀灌撫摸了一把懷中的花貓,泛起天真的笑容“老爺爺能讓它醒來一天也好啊!”


    “老家夥,你沒瘋吧!”林衝大喝道。


    然而,一聲喵叫向起,花貓奇跡般的複活在小荀灌懷中。


    “你這混蛋!”林衝怒道。


    荀灌不滿的瞥了少年一眼,撫摸著懷中的花貓,雖然隻有一天的壽命,但能見到它活過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啟陽,我們走吧!”


    老人依舊慈眉善目,人群中沒有誰注意到花貓死而複生,每個人不過是希望在老人這裏聽到幾句財源廣進,富貴吉祥。


    一年了,老家夥,你終究是算錯了我林衝。


    炎炎烈日終於將領地擴張到少年腳下。


    “胡鬧!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荀崧嗬斥道。


    “爹,你就讓我去吧!我一定能找到石伯伯!”


    小荀灌堅定的眼神令眾人訝異,小荀灌雖然隻有十三歲,卻是沒有人敢把她當做小孩子看待。


    不說那足以和荀崧平分秋色的武功,單就是謀略智慧已經令很多久經沙場的將領慚愧不已,故而荀灌請纓,沒有人麵露異色。


    荀崧自然知道小荀灌的天賦異稟,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不想失去這個女兒。然而如今的局勢,除了荀灌似乎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我說堂堂襄城太守荀崧荀大人怎麽做起事來也如此扭捏!”


    林衝走進門來,絲毫沒有把堂上眾人放在眼中,即使是對待荀崧也是這般的狂妄。


    “你是何人?敢對荀大人這般無理!”吳將軍喝到。


    “奧,忘了自我介紹了,本人城北不二天師林衝,各位有空去我那算兩卦,在下....”


    “混蛋,你給我閉嘴!”荀灌一掌劈下,正打在林衝肩頭,林衝踉蹌著栽倒在地。


    “你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啊!能不能有點預兆!”


    林衝攤在地上,覺得這個大小姐真是不可理喻。


    “你不是會算嗎,真想不通你師父怎麽會有你這種徒弟!”荀灌不屑道。


    眾人見這林衝居然像一隻癩皮狗一樣趴在地上,分明就是街頭的流氓混混嘛。


    然而,荀崧卻未小看這個林衝,畢竟荀灌這一掌即使是自己接下來也要耗費些內力,而眼前趴在地上的少年看似痛苦,實則沒有傷到分毫。


    林衝嬉笑道:“荀大人就這麽舍不得自己女兒去犯險,反正以現在的情況宛城最多再堅守一次大規模攻城,杜曾那家夥的心狠手辣你應該很清楚吧!”


    “爹,你放心,我一定能闖出去搬來救兵的!”


    少女眼中的堅毅和無形中釋放出的氣勢讓荀崧恍惚間竟忘記了這是自己的女兒,更像是一位有著蓋世英姿的女戰士。


    荀崧嘴角露出欣慰一撇。


    “荀灌聽令!命你挑選軍中勇士百人,突出重圍,向平南將軍石覽求援,已解襄城之圍!”


    林衝退出房門,斜陽欲墜,殘紅似血,終究是一個流血的夜晚啊!


    “師兄,你讓那貓活過來,這有悖天理!”林衝怒道。


    “啟陽,你真是,真是迂腐,你看我們師兄弟這麽多年空懷一身奇術,卻隻能裝作師徒招搖撞騙,這次的機會可是不多見啊!”


    老道人邊說邊摘掉胡子,雖算不得年輕,但也算的身強力壯,哪裏還是一個古稀道人。


    “世人愚昧,隻相信吉祥如意的鬼話,師父老人家臨死還是看不開,要我們招搖賺騙,不許破壞天機,每天隻能賺到一兩八錢,如此一生又有何意義,我陳啟陰就是要給這世道留點記號!”


    林衝無奈的坐下,是的,兩個人本來就是師兄弟,隻是古稀道人和帶有靈氣的童子組合起來更容易使人信服,明明所學非虛,卻要行騙度日,麵對此時的師兄陳啟陰竟是無言以對。


    二人相依為命多年,師兄所想也是自己所想。


    “你這老家夥!”


    林衝習慣了這樣稱唿陳啟陰,雖然他不老,“可你是用一年後今天那女孩的命刻記號!你這是竊取天機!”


    “哪來的那麽多天機可竊取,我隻不過是在曆史的車輪上卡住了一小根稻草,離你說的竊取天機還遠得很!然而師父傳授我的本就是竊天之術。”


    陳啟陰閉目凝神,細細推演開來。


    林衝歎了口氣,其實師兄隻不過是對這天下發了發牢騷罷了,人間哪有起死迴生,那貓不過是師兄耗費真元勉強吊起的迴光返照。


    然而,貓本就是要死的,林衝疲倦的躺在床上,思索著,師父,既然你傳授師兄竊天之術,卻又為何在臨死前收我這個徒弟。林衝從枕邊拿出一卷經書,竟是補天論述。


    “你真的要帶一百人啊!我說荀小姐,你不覺得累贅嗎?”林衝靠在柱子上,滿口的輕蔑和挑釁。


    不過,小荀灌倒是沒有再出手,然而略帶戲謔的看著林衝說:“帶不帶一百人無所謂,不過你肯定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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