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我……不……想……死……了!”


    難受得鼻涕眼淚一起落的書生,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伸著舌頭唿吸。


    “哦哦!我這就趴下給少爺當墊腳石。”


    如夢初醒的書童,趕緊趴在地上拱起背,卻因受不信書生的重量而搖搖晃晃。


    被掛著下巴的書生,難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閻王都不帶這麽折磨人的!】


    離白甩出一個銀稞子,割斷掛在樹上的腰帶。


    “大路邊死,也不怕嚇著路人!”


    “咳……咳……”


    本來應該垂直落下的書生,卻因為書童拱著背擋了一下,翻在地上來了個後腦勺著地。


    痛得他直吸氣,羞憤難當地坐地上大哭出聲兒。


    “你以為我願意去死,土匪把所有的錢財都搶走,連帶的書也給搶走。


    我拿什麽去趕考,哪還有臉迴去見家人。


    嗚……嗚,土匪不講武德。


    說好的隻劫財,為什麽連書本都不放過!”


    “哈哈哈,能哭出來就代表沒事了!


    不就是一次考試嘛,要是命都沒了拿什麽來考。


    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麽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通。


    你們是走路上京的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紫玉見嚎哭的男子實在是好笑又可憐,年紀二十出頭的樣子。


    細皮嫩肉的書生,一路上沒被搶去當上門女婿就不錯了。


    “大俠……小生楊英武,眼下身無分文!”楊英武窘迫地道。


    土匪連他腰上的配飾都給搶走,束發隻能用布帶子代替。


    書童手足無措地圍著書生打轉,聽到身無分文,猛地想起縫在衣角的東西。


    忙掩嘴附到書生耳邊低語,正大哭的書生猛地迴頭,卻與書童嘴對嘴撞在一起。


    “呸~呸~呸!


    小凳子,你作死啊!


    怎麽不早點告訴本少爺,害得我又上吊又哭的,好看不是!”


    “少爺,夫人說過沒到百裏府前不能告訴你。


    她怕你路上又發善心,才再三告誡小的。


    要不是看你……”


    書童見那舉起的拳頭,縮著脖子向後退,腳下被什麽東西給硌了一下。


    本想拿腳下的東西出氣,低頭一看卻是一個銀稞子。


    “少爺,少爺!


    銀子,小的撿到一小塊銀子!”


    一主一仆稀奇地看著銀稞子,紫玉見兩人有說有笑的,早忘了他們這對救命恩人。


    “看來這人是不需要咱們的幫助了,走吧!”


    不願再多事的紫玉和離白,打馬離去。


    等書生和書童從撿到銀稞子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時,留下的唯有飛揚的塵土。


    “笨蛋小凳子,怎麽能讓恩人就這麽走了呢!


    還以為能騎馬去百裏府的,這下又隻能走路去了。


    山兮,路遙遠兮,何時才是個頭兮!”


    “少爺說得好像會騎馬似的!”書童小聲嘀咕著。


    在生死力緣走一遭的書生,完全沒把書童的話當迴事兒。


    連書箱和行李都被劫的主仆倆,走出小樹林時還不忘摘幾枝帶葉的枝條,舉在手中遮陽。


    兩名義上的窮光蛋,走在路上反倒無人問津,而那個銀稞子成了他們一路的飯錢。


    …


    剛到椿屯鎮,便看到外擴的百裏府城門。


    如今的百裏府已改名為百裏都,成為白雲國之都。


    紫玉記得當初從這裏經過時,椿屯鎮隻是一個離百裏府比較近的鎮子。


    幾年不見,竟發展為百裏都的北門,而椿屯鎮的名字早已不存在。


    臨近城門關閉,城門還排著長長的入城隊。


    有好些被搶劫一空的行人,身上的財物和身份文牒一起被搶,此時便成了黑戶。


    這些人正守著城門當值的哭訴,想求得入城的資格。


    紫玉和離白牽著馬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前,兩人雖有借來的身份文牒,卻沒有相關的路引。


    按白雲國頒布的法令,是沒資格入城,且一旦發現就會被抓去充軍,所以兩人並沒有冒然上前。


    “師兄,你說那些人會被放進去嗎?”看熱鬧卻不忘關注重點的紫玉道。


    “肯定會,一路上被搶的人不在少數,這也算是百裏都官府的失職。


    但肯定不會白放人進去,馬上就要關城門,隻要銀子給得到位。”


    離白看一眼兩人的穿著,根本不像被打劫的,說他們是打劫的土匪還有點兒像。


    “紫玉,咱們得離開了,一會兒被官兵注意上可不是好事兒。”離白提醒道。


    “好吧!”


    一時不得入城的紫玉,隻能聽離白的先行離開。


    眼見天色已黑,兩人繞著城牆走到一個無人處,紫玉將兩匹馬收進空間,連長劍也收起。


    兩手空空的兩人,繞著城牆走了約五裏,才找到一個稍低矮的地方,用老辦法翻進去。


    省時省錢,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紫玉和離白已習慣了不走正道,來去無影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隻要進了城,就不會有人查路引,持有身份文牒的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


    …


    夜色中的百裏都,根本沒受外麵的一點兒影響,酒樓、客棧、青樓、賭坊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喧鬧的人聲,好似沒受一點兒戰爭和饑荒的影響。


    大紅燈籠下鶯歌燕舞,絲竹聲聲,完全是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


    兩人在宏福客棧住下,洗漱用飯後直接歇下。


    快馬飛奔七日的紫玉,大腿根部早已磨破皮,血水黏在褻褲上,每走一步都扯得生痛。


    她卻一路忍著,跟沒事人似的騎馬。


    每天晚上抹藥後會好點,但第二天騎馬時一磨更痛。


    那血肉模糊的樣子,看得離白心疼不已,為了趕路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媳婦兒,迴去時咱們買輛馬車吧!


    再這樣下去,你腿非廢了不可,我難受!”


    看著紫玉受傷,比傷在離白身上還痛。


    可好強的女人,再苦再累都不會吭一聲。


    一出門就收起全部的嬌氣,離白就是想寵著都沒機會。


    “沒事,我有藥,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明天你去打聽一下消息,等好了就一起去。


    咱們一路快馬加鞭都要七日才能趕到,馬車迴去至少要十幾日。


    我也想輕鬆點兒,可是時間不等人。


    賺錢太難了!”紫玉故意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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