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說完了他的平燕之策以後,田假並沒有急著發表看法,他將目光看向營帳中的其他幾名將軍,詢問他們的意見。


    最先說話的是坐在李牧身邊的一個都尉,此人是齊人名叫陳章:“大王,臣以為左司馬之計可行,若大王從兩地出兵,必能令燕人首尾不能相顧,此策可行!”


    其餘眾人齊聲:“臣以為左司馬之策可行!”


    “善!”田假點了點頭,餘廣不經意間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衛堪,這年輕人從坐進大營開始,就沒怎麽說話。


    田假感覺這年輕人似乎還有別的計策,於是主動開口問道:“衛將軍,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說出來聽一聽!”


    衛堪看了眼李牧,笑道:“臣與左司馬並無不同之意見!”


    田假看出衛堪是怕拂了李牧的麵子,道:“將軍,有話就直說,就算說錯了也不要緊,寡人和左司馬都不是小氣之人。”


    鹿肉在這時被端了上來,望著碟子裏還在冒著熱氣的鹿肉,田假端起碗加了一塊,道:“來,眾位將軍咱們邊吃邊談!”


    “謝大王!”眾人都跟著端起了碗,吃起了鹿肉。


    “衛將軍!”田假咀嚼著細膩的鹿肉,將眼睛看向旁邊的衛堪,道:“說說你的想法嘛!寡人倒是願意聽聽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心思,將來國家可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衛堪放下碗,認真的說道:“大王,實際上攻打燕國並不難,困難的是,我們要對付那些來援救燕國的國家,他們才是真正難以對付的。


    上兵伐謀,而其次伐交。如果齊趙兩國聯手進攻燕國,秦楚魏韓必定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我們兩國與燕國交戰在前,四國襲我之後,我們兩國必首尾不能相顧!


    一旦出現這種局麵,就算我們兩國僥幸打下燕國,也必然會重蹈昔日齊宣王滅燕之覆轍。”


    田假吃了一口鹿肉,道:“嗯,說下去。”


    衛堪見齊王並沒有反駁自己的意見,於是再接再厲道:“大王要伐燕,所伐的實際上並非是燕,而是其他四國。想要對付其他四國,大王需要緊密籌劃,使四國相互猜忌,隻有如此我們才能全力攻打燕國。”


    相比於李牧隻從軍事上看待問題,衛堪看的要更加長遠,但他到底不是李斯那種謀士,具體如何分化其他四國,衛堪並沒有給出辦法,看來田假隻有自己想辦法來分化其他四國了,至於如何分化他還得好好籌謀一番。


    眾人邊吃邊聊,很快就把一鍋鹿肉吃完了。吃完了午膳以後,士兵們進來把碗筷收了出去,然後又煮了幾杯茶水送上來。


    田假同眾人喝了一會兒茶,順便和他們聊了聊家常,等聊的差不多了以後,營帳中的幾個將軍們都各自散了迴營休息,隻剩下了田假和李牧。


    田假看著坐在側身的李牧,說道:“衛堪這個年輕人不錯,頭腦很靈活,從戰略上來說,他講的很對,咱們要對付燕國,主要還是要收拾其他四個想救燕國的國家。”


    李牧點頭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單純是對付魏國跟韓國,臣可以輕鬆的替大王抵擋他們,可如果要是加上秦國跟楚國,想對付起來就很吃力了。”


    魏國,韓國,燕國這三個綁到一起齊國都不害怕,更不用說現在齊國還有了趙國這個鐵杆盟友。


    難對付的是秦國跟楚國,秦國楚國隨便拉出一個,齊國都很難應付,更不要說秦楚會聯手對付齊國。


    即便齊趙聯手應對其秦楚同盟,也是相當吃力的事情,一想到將來秦楚要聯盟救燕,田假就感到頭大。


    這時,李牧說道:“咱們跟楚國不是同盟嗎?”


    田假看了眼李牧,有點哭笑不得:“我的武安君,你也太天真了,同盟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是最不可靠的,這世上沒有永遠的聯盟!隻有永恆的利益!”


    李牧點了點頭:“大王所言有理!”


    田假沉思了片刻以後,又轉頭看向李牧,道:“那四個你從趙國提拔的將軍,尤其是衛堪,他們對寡人忠心嘛?”


    這些人畢竟是趙國的將軍,哪怕他們剛剛都跟田假坐在一起吃飯了,田假還是不能確定,真到了危難關頭,他們還能不能跟自己站在一起。


    李牧想了一會,說道:“臣在選拔將軍的時候都是從他們的能力上來看的,並沒有注意他們對大王忠心與否。不過他們對大王應該沒什麽別的心思,臣並沒有聽到他們在背後議論大王。”


    衛堪幾人田假還是打算拉攏一下的,如果能讓他們效忠自己,這無疑是最好的。


    這時代拉攏武將無非就是送錢、升官晉爵,升官晉爵是不可能了,無緣無故給幾個趙國的將軍升官進爵,拉攏之意也太明顯了。田假想拉攏他們就隻能送錢了。


    想了一會兒,田假說道:“稍後我會讓韓滕送一千金來,武安君自己留下300金,剩下的請您平均分配給那七個將軍,就說是寡人對他們這段時間辛勞的賞賜。”


    李牧忙起身推辭,最後實在推辭不過隻能答應下來。不過李牧在坐下之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大王,您要是想獲得別人的忠心,光送錢是不行的,起碼那個衛堪恐怕就不會要您的錢。”


    田假皺眉道:“武安君,這是何意?”


    李牧不急不緩的道出了一樁衛堪的家事,原來這衛堪的父親前些年喝醉了酒毆打了一名貴族,結果被判了死罪,人到現在還在牢裏關著。衛堪一直想著幫他父親犯案,可是苦於沒有門路。


    田假聽完,立馬轉頭對韓騰吩咐:“騰,你明天去一趟郭開那,讓他給衛堪父親翻案,此事要盡快辦妥。完事了之後給他父親在邯鄲找個房子住,再派兩個人去伺候!”


    韓滕揖拜道:“唯!”


    田假又跟李牧討論了一下最近的軍務,事情談的差不多了以後,田假跟李牧告別離去,他離開的時候李牧還親自將他送出了軍營。


    返迴王宮的路上,田假發現路麵已經不再顛簸,他掀開窗簾仔細看了看,竟發現破損的道路已經被補好了,而且路麵被打掃的非常整潔。


    田假是上午的時候吩咐王雎去修路,剛下午路就修好了,這個年輕人的辦事效率讓田假刮目相看,王雎這個名字也被田假記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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