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北京紫禁城乾清宮內。


    幾支粗如兒臂的紅燭在遠離東暖閣的地方照耀著,天啟在粉紅帳幔中熟睡。床邊踏板旁,兩個值夜宮女困倦得東倒西歪,終於支撐不住趴在踏板上睡著了。


    客氏從西暖閣中鬼鬼祟祟地走出來,湊近帳幔瞧了瞧,輕手輕腳地替天啟蓋了蓋錦被,轉身小心翼翼地走出宮門。兩個值夜太監剛要走向前打招唿,客氏用右手食指掩在口上,輕輕噓了一下,兩太監知趣地退下。


    子夜,紫禁城禦花園小竹林。


    客氏無聲地快步走過來,早已等得抓耳撓腮的李進忠(此時已改名魏忠賢),急不可耐地大步向前緊緊摟住客氏,滿嘴滿臉地胡亂親吻。


    魏忠賢:“我的親娘,心肝,乖乖,可想死我了!”


    客氏半推半就地推了魏忠賢一把:“去,去,去,一個沒根的家夥,摸摸索索的,白惹得老娘火裏火發。真恨不得拿刀子一下把你的舌頭根子也割了,省得總來跟老娘聒噪。”


    魏忠賢陰損地奸笑著:“沒根?沒根也能讓你要死要活、飛上九天!”


    客氏的身子扭來扭去像一條昂立搖擺的蛇:“少來這一套,像你這樣光說不練的嘴把式老娘見多了!”


    魏忠賢拉起客氏向前走:“走,走,走,去我房裏嚐嚐活神仙的滋味!”


    客氏喜笑顏開:“好,好,好。”


    深夜,紫禁城魏忠賢臥室內。


    床上,魏忠賢和客氏正在尋歡作樂。


    魏忠賢手法嫻熟地撥弄著客氏右腳的腳趾頭,一臉壞笑地欣賞著。


    客氏杏眼迷蒙,幾縷黑發胡亂覆蓋在滲出汗珠的白臉上。她手腳顫抖,含混地來迴擺頭呻吟著。


    過了一會兒,客氏身子癱軟下來。


    魏忠賢卻又趴在她身上,亂了半天。


    客氏不耐煩了,一使勁把魏忠賢推了下來:“好了好了,別再惹老娘上火!”


    魏忠賢陰笑著問:“夫人是不是還想著魏朝?”


    客氏踢了魏忠賢一腳,恨恨地說:“別提那個不中用的家夥!”


    下午,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


    魏朝正從西暖閣路過,忽然聽到裏邊傳出客氏的嬉笑聲,感到很驚奇。推門進去一看,魏忠賢正摟著客氏亂親亂摸,客氏兩腮潮紅、杏眼迷亂。


    魏朝不禁七竅生煙,上前揪住魏忠賢的脖領子,左右開弓兩個耳光,狠狠地罵道:“好哇,你個魏大傻子,竟敢偷我的女人,不要命了?”


    魏忠賢捂著臉低著頭沒出聲。


    魏朝一連又踢了魏忠賢兩腳,怒罵道:“你魏大傻子,在宮裏當了十幾年火者,人見人欺,像狗一樣夾著尾巴做人。是老子提拔你當了司庫,又提拔你當了王才人、李選侍的典膳,才有了一點兒人模樣。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魏忠賢被魏朝劈頭蓋臉的打罵搞懵了,想想也是自己毫不占理,所以不敢還手也不敢還口。


    但一抬頭看見客氏用鄙視的目光斜瞟著自己,頓時感到自己的男子漢尊嚴受到了極大傷害。一抖精神來了勁頭,撲向魏朝。


    身材瘦小的魏朝雖然年輕,卻絕非人高馬大的魏忠賢的對手。魏忠賢隻一拳就把魏朝打了個烏眼青,緊接著一腳又把魏朝踹倒在地,隨即把魏朝摁在地上,掄起右拳,一下又一下地猛擊魏朝的頭部。


    客氏沒事人似地冷眼看著魏朝挨打,別的宮女太監沒一個敢向前勸架。


    天啟被吵鬧聲驚動了,從東暖閣快步趕了過來,王安緊隨其後。


    天啟一見二魏廝打成一團,怒喝一聲:“還不住手!”


    魏忠賢見天啟發怒,不得不放開魏朝站起來。


    魏朝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已是口鼻流血狼狽不堪了。


    天啟怒不可遏地喝問:“這是什麽地方?怎容你二人如此胡鬧!說,到底為何事?”


    魏朝萬分委屈地看著天啟,又指了指客魏:“他、她,欺辱我!”


    天啟見此情景,才搞清楚是“對食”之間爭風吃醋,怒火已消一大半,便故作嚴肅地說:“你倆不要爭執。奶娘,你願意由誰為你料理日常起居?朕為你做主。”


    客氏不免有些忸怩,二魏卻都用乞求而又火熱的眼神盯著她。


    客氏先盯著魏忠賢看了一會兒,魏忠賢一臉壞笑迴望著她;客氏又扭頭看幾眼魏朝,魏朝滿臉委屈地盯住她。她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微笑,轉眼死死地盯住魏忠賢。


    天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魏朝,你走吧。”


    魏朝大驚,“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萬歲爺,我伺候了她十幾年,萬歲爺為我做主呀!”


    天啟笑而不答,別處走過來的王安生氣了,走上前踢了魏朝一腳:“沒出息的東西,還不快滾!”


    在眾人輕蔑的目光中,魏朝失魂落魄地起身走了。


    客氏、魏忠賢火辣辣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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