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設計鄉土村社開始。


    他就想了很多。


    鄉土村社經濟,絕不能淪為官員經濟。


    也不能淪為士紳經濟。


    總之就一句話,鄉土村社絕不能淪為少數人控製的經濟體。


    所以才有了士紳不得入股,股份不得轉讓,隻能繼承等一係列規矩。


    隻能繼承,就意味著,徹底把土地以股權形式,賦予了一個個家族,除了在家庭內部流通,並不能通過金錢進行交易。


    如果他當初,直接提出禁止民間土地交易。


    別說士紳會反對。


    百姓都會不理解,進而反對。


    無法。


    大多數百姓,都有一顆,憑著勤儉持家,也當地主老爺的夢想。


    幾千年的皇權史,一直受困於土地兼並。


    皇朝不斷更迭。


    皇帝們就沒想過禁止土地交易?


    想過。


    可每個皇帝都忌憚,精英階層和百姓階層的群起反對。


    那別說幾百年後的土地兼並問題了。


    當下就可能被人推翻。


    士紳能看明白,鄉土村社最終會極大遏製,凍結土地兼並。


    至於百姓。


    現在,大多數百姓沒有看明,土地最終以股權形式,完成了徹底凍結。


    士紳為什麽沒有提醒百姓?


    或者,準確說,為何士紳無法鼓噪百姓反對呢?


    無他。


    導利罷了!


    鄉土村社能讓百姓原本困頓的日子,迅速發生改變。


    當越來越多百姓,看到完成鄉土村社的村莊,日子變好後,什麽勤儉持家,兼並土地這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想法,瞬間就會拋棄。


    相比勤儉持家,兼並土地,做地主老爺這種夢想。


    百姓更喜歡見效快的事情。


    畢竟飯都吃不飽。


    現在有一個讓大家短短一兩年,吃飽飯的法子。


    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快點吃飽飯。


    “王爺,士紳們就是抓住了鄉土村社的漏洞,股權是不可以轉讓,可一旦鄉土村社賠的血本無歸,需要用股權償還債務時,就可以借這個漏洞,巧妙踩線轉移股權……”


    葉茂苦笑搖頭。


    這世界,少數聰明人,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漏洞。


    把好的東西,瓦解的支離破碎。


    從而實現自身財富和地位的增加。


    “將來,村中那些有能耐的帶頭人呢?一樣可以效仿類似的法子。”


    朱棣笑了,“所以,咱們這個對照弄得好啊!我們得感謝張真人!”


    葉茂微微挑眉,看向朱棣。


    他聽得出,很顯然,王爺有應對辦法了。


    朱棣冷笑繼續:“清洗福建這些自作聰明的士紳並不難,士紳入股,本來就不合法,無論他們轉移股權做的多巧妙,最初的程序已經違法,到時候,等我北征離開,事情爆發,迴來後,就以此為借口,辦幾件抄家滅族的鐵案……”


    這些士紳家族。


    肯定有無辜者。


    但他不會為了少數人,而影響整個大政方針。


    必須是抄家滅族的鐵案。


    牽連再多的無辜者,都要這麽做。


    要做的天下皆知。


    這樣才能達到,警醒百姓的目的。


    葉茂看朱棣風輕雲淡說出這句話。


    渾身發涼。


    這才是能成大事的。


    搞權術者,政治道德底線一定要足夠低。


    殺一萬而造福千萬。


    也不是什麽錯事。


    “至於村裏有能力的帶頭人,故意搞賠生意,讓鄉土村社血本無歸,以股權抵債這種可能,可以通過律法來約定……”


    搞個有限責任就行了。


    鄉土村社賠了,債權人隻能分割鄉土村社除耕地、耕牛、農具之外的其他資產。


    最原始,以土地為股本的本錢,不再清算之內。


    這樣一來,無論是誰,都無法吞並鄉土村社的股權。


    以土地為代表的原始股本得到保留,弱勢者,還能重頭再來。


    杜絕有能力的農村帶頭人,在鄉土村社中搞齷齪。


    想賺取更多財富,擁有更高地位,從製度,逼其隻能離開農村,去縣府、州府從事商貿等一係列其他事務。


    或者,把鄉土村社做大做強。


    就像土橋村。


    八叔等人聯合其他村莊,搞米鋪、搞釀酒。


    蛋糕做大了,從中分潤的自然也就更多了。


    “總之,鄉土村社發展到更高級,就是一種商業行為,隻要不發展成士紳經濟、官員經濟,即便其中存在一些貪腐也沒什麽……”


    葉茂認真聽著,琢磨思考同時,默默點頭。


    單純的商業行為。


    貪腐並不可怕。


    現在的商行、店鋪,掌櫃的不貪?


    貪!


    就是殿下控製的大燕商行內,肯定也有上下其手者。


    但掌櫃的貪,也必須創造利潤。


    否則,東家就能換了他。


    鄉土村社發展到更高等級,變成王爺口中的商業行為的小型經濟體。


    其中管事的也得創造利益。


    不然,那些無法剝奪股權的一個個家庭不答應。


    這些家庭可都有選舉權。


    並且,隨著鄉土村社發展,百姓有了錢,肯定會讓孩子接受教育,這是肯定的!


    中原自古以來,甭管能不能考中功名。


    讀書人的地位都高人一等。


    百姓有了錢,滿足溫飽之餘,一定會第一時間,省吃儉用,供孩子讀書。


    十幾年後的農村,想糊弄也難!


    恐怕王爺早想到這些了。


    所以,鄉土村社最艱難的時期,就是這開局十幾年。


    隻要朝廷能按照王爺的設想,堅定不移,在開局十幾年做好引導。


    等鄉土村社發展成熟,朝廷就能什麽都不做,持續收獲紅利了。


    也不知,陛下、太子爺明不明白,王爺的良苦用心。


    葉茂迴神,“王爺,土地在家族內部傳承,會隨著家庭人口增多,造成人均土地減少,股權也麵臨同樣的問題,這個問題怎麽解決?”


    “很好解決,股權相比土地的優勢是,隻要鄉土村社發展好,即便少量的股權,都可以獲取巨大迴報,百姓如果不想因股權傳承,人均占股減少,造成受益減少,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所有人一起努力,把其所在鄉土村社做大做強,未來,肯定有這樣的鄉土村社出現,他們會率先整合周圍鄉土村社資源,數個村子聯合起來,用更多的資源,撬動更大的財富……”


    所以,未來鄉土村社這個經濟體,一定會在朝堂上,擁有越來越大話語權。


    “除了這種法子外,那就是分家,比如長子繼承股份,但家族要拿出錢來扶持其他孩子走出去,遼東地廣人稀,朝廷可以安置,未來,完全取消海禁,我們在外麵開疆拓土,想要同化四夷,也需要中原百姓……”


    朝廷財政負擔百姓遷徙,根本不現實。


    別說現在玩不起。


    就是擱在後世。


    大規模的百姓遷徙,也很難。


    可百姓如果有錢,如果不想分割股份,拿出存錢,支持家中子弟走出去,就完全可行。


    因為中原自古以來,從皇權到士紳,都有把最好的家業,留給長子來繼承的傳統。


    精英層的風氣,早已深深影響到了百姓。


    所有的社會風氣,絕大多數,都是精英層的風氣,古往今來,百姓都在效仿精英層。


    未來十年。


    現在五六歲的孩子,都麵臨成家立業的問題。


    可以預見,十年後,福建以及率先發展鄉土村社的地方,大概率會出現家庭支持的出走潮。


    而這也是他在等的時機。


    彼時,他得抓住這波出走潮,大規模吸引中原百姓,遷徙四海。


    十年後,中原一定會上演一場波瀾壯闊的出海冒險潮。


    前十年,他要打下基礎。


    迎接這波,中原百姓,走出中原,向深藍探索的浪潮。


    沒有基礎,沒有提前打下足夠的疆土。


    外麵太兇險,會把百姓剛剛鼓起的勇氣嚇跑的。


    這波對他而言。


    對中原百姓而言的潑天富貴,來臨了,也就無法完全接住。


    等父皇、母後不在了,未來如何,他也無法預期。


    所以,十年後,大概率會出現的這波浪潮,他一定要抓住。


    ……


    葉茂聽著朱棣設想、規劃,仿佛能聽到,心潮澎湃湧動的海浪聲。


    激動,臉微紅,驟然起身,“王爺,臣做過一些錯事糊塗事,請王爺給臣一個,為王爺效死力,讓臣名留青史的機會!”


    噗通!


    話音落下,葉茂噗通跪倒,五體投地。


    或許,他是第一個,如此完整聽到殿下設想的臣子。


    這是他的幸運。


    未來封侯拜將什麽他都不考慮。


    他更在乎,這件事情做成,對未來幾百年、乃至幾千年的影響。


    數十萬、上百萬百姓隨著他們,宛若海浪般,湧向深藍開拓……


    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


    注定要被濃墨重彩記一筆!


    此事成,可比肩,竇憲、班固的燕然石刻,冠軍侯霍去病的封狼居胥。


    甚至超越!


    這絕對是中原幾千年曆史上,最偉大的壯舉!


    朱棣笑著說道:“我身邊可用之人少,你若願意,我當然歡迎,起來吧。”


    “臣謝王爺!”


    葉茂大聲謝恩後,激動起身。


    ……


    三日後。


    徐妙雲動身啟程。


    同行迴去的,還有同樣懷孕的李漁。


    臨別前。


    馬車前。


    小棉襖抱著朱棣不撒手,“阿爹,娘親不想離開你……”


    徐妙雲瞬間臉紅。


    其他人紛紛笑著轉身。


    殿下家小祈嫿實在是古靈精怪。


    徐妙雲紅著臉,沒好氣道:“你自己不想,不要拿我打幌子!”


    她到底造了什麽孽,這黑心小棉襖處處漏風。


    向四郎告狀:她記小賬。


    現在又打著她的幌子,纏著四郎!


    朱棣含笑看了眼徐妙雲,當初妙雲做了什麽,現在小棉襖全都還迴來了。


    含笑輕聲哄道:“阿爹很快就會迴去,伱不是一直嚷嚷著,看咱們以前的家,以及東旭師兄生活的村子嘛,要是現在不走,等阿爹迴金陵,你就隻能陪著娘親留在福建了,你願意?”


    小丫頭抬頭。


    黑豆豆大眼睛看著朱棣,搖頭。


    湊到朱棣耳邊,悄悄低語:“阿爹,那你無論多忙,都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還有,要用藥草泡腳,我讓阿哥監督你,你要是做不到,以後,我就不親你了!”


    朱棣含笑看向雍鳴。


    臭小子還挺矜持。


    抿著小嘴,轉頭看向一邊。


    迴頭,含笑承諾道:“好,等我和你阿哥迴去接你們時,你讓阿哥給你匯報,要是阿爹沒做到,你就不要親阿爹!”


    小丫頭點點頭。


    這才向徐妙雲伸出手求抱。


    徐妙雲瞪了眼接住。


    朱棣順勢把禦賜金牌交到徐妙雲手中,低聲叮囑:“路上遇到事情,兄弟們解決不了,就使用禦賜金牌,你們娘兩闖多大的禍,我都擔得起。”


    這次之所以低調。


    就是擔心路上出事。


    這些年,他損害了太多人利益。


    不知有多少人,把他恨之入骨。


    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


    徐妙雲點點頭,笑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祈嫿的。”


    她很清楚。


    自從錦衣衛籠絡呂珍事情發生後。


    四郎就猜測,朝中局勢發生了微妙變化。


    這一係列微妙變化。


    四郎的態度就是:‘不多想,不胡亂猜測!’


    但不代表,四郎沒有準備和警覺。


    朱棣點點頭。


    轉身來到此行護送的老兄弟身邊。


    不等朱棣開口。


    這名老兄弟就壓聲鄭重道:“殿下,兄弟們都知道該怎麽做,此行,若是有人難為王妃,就算是神佛,兄弟們也照殺不誤!”


    朱棣笑著點頭。


    都是跟他從草原迴來,過命的老兄弟。


    他可以毫無保留的把後背交給他們。


    “啟程吧!”


    隨著朱棣一聲令下。


    喬裝打扮的兄弟們,護送著一輛馬車緩緩離開。


    ……


    隨後,朱棣在福建停留,返迴建安,處理了一些事情後。


    一月末。


    再次折返閩縣,準備動身迴雞籠嶼。


    徐輝祖書房。


    “姐夫,你現在是有機會,就隻顧你的東番。”徐輝祖笑著開玩笑,其實他知道,姐夫是盡可能降低在福建影響力。


    以免太刺激朝中一些人。


    即便這樣。


    都有人開始議論,福建已經不是朝廷的福建,而是燕王的福建。


    朱棣笑著瞪了眼,“說正事,什麽事情,我剛入城,就神神秘秘要和我單獨談。”


    他剛抵達閩縣,輝祖就神神秘秘說有事單獨和他談。


    “前幾天,我接到父親的來信,父親信中說,陛下已經命令遼東,今年發起驅逐納哈出的戰役,應該是為了避免北征多線作戰,朝廷負擔太大……”


    朱棣眉角微挑。


    開始了!


    遼東戰役打響,就是此番北征的前奏。


    看來,與他預估的差不多。


    依著湯二叔的統兵能力,以及朝廷這些年較為寬裕的國庫,遼東戰事大概率會在今年年底前出結果。


    “另外,父親還說,陛下向外透露風聲,北征之後,要南巡福建,陛下、皇後……這次南巡規模恐怕更大,遠超上次觀摩團。”


    朱棣不由驚訝瞪眼。


    這可有點出乎意料。


    “泰山有沒有說我母後的病情?”


    整個洪武十五年,他一直提心吊膽,把雄英看的好好地。


    沒想到,母後卻病了。


    若非春曉給他和妙雲寫信,他都不知此事。


    徐輝祖笑道:“姐夫,嬸子的病已經好轉了,過年迴金陵,聽阿爹說,年後,陛下還要送嬸子去土橋村,嬸子在土橋村和八嬸兒她們相處,沒什麽煩心事,肯定長命百歲。”


    ……


    於此同時。


    周莊沈園。


    徐妙雲抵達周莊後,早收到消息的沈家,早早就已經掃塔等待。


    沈家三房。


    這些年產業已經陸陸續續向福建、東番轉移。


    不過三房大多數人,尚未遷徙。


    徐妙雲抵達後。


    就下榻沈家三房。


    休整一天後。


    沈家女人們,陪著徐妙雲來到沈家幫扶建起的鄉土村社參觀。


    在這裏,徐妙雲見到了沈家幫百姓建立的桑園。


    參觀了百姓養蠶。


    看到了農村妙齡少女們,在織絲、刺繡。


    沈家幫扶建設的周莊鄉土村社,比建安鄉土村社更加精細化,更加完善。


    這也很正常。


    建安,乃至整個福建鄉土村社。


    四郎都是打好基礎後,用商業行為,宏觀引導。


    勢必做不到精細。


    周莊深耕精細化的鄉土村社,可以看出,沈家的確花了大功夫和心思。


    徐妙雲也不吝嗇,說了些沈家人,想聽的話。


    當晚。


    徐妙雲安頓祈嫿睡著,準備休息時。


    房門被敲響。


    開門,發現是沈至妻子。


    “王妃,沒打攪你休息吧?”


    “沒。”


    徐妙雲將人請進屋內,閑聊寒暄幾句,沈至妻子,試探性詢問:“王妃,聽說陛下要南巡福建,是真的嗎?”


    徐妙雲微微愣怔。


    她還真不知這個消息。


    徐達的信抵達閩縣時,徐妙雲一行人已經啟程了。


    “我並未收到此消息。”徐妙雲溫和笑問:“你們是聽誰說的?”


    “堂兄在京為官,寫信迴來說,京城都在議論此事……”


    徐妙雲聽聞沈至妻子講述,就斷定,多半是真的。


    金陵那種地方,空穴不來風。


    她也知道沈至妻子來的目的了。


    肯定是受沈家大房、二房所托。


    若是沒猜錯,沈家肯定是希望父皇南巡,能來周莊沈園,看看沈家幫扶百姓建設的鄉土村社。


    沈家人過的如履薄冰,希望得到父皇的肯定,這樣才能踏實。


    “若事情屬實,父皇途徑江浙,四郎可以幫沈家想想辦法,讓陛下來沈家看看……”


    她沒把話說滿。


    不過,沈家這幾年做的事情,的確可圈可點。


    若能給沈家吃顆定心丸,把沈家樹立成典範,對朝廷,對鄉土村社都有好處。


    而且,沈家三房這些年,也著實幫了四郎很多。


    二十萬兩銀子,四郎隻是提了一嘴。


    沈至與其父,就馬上幫忙籌措。


    這筆錢,還是雞籠嶼的商鋪賣出去後,四郎寬裕了點,才還給沈家三房。


    沈至妻子忙起身,感激道:“謝謝王妃,謝謝王妃。”


    這事其實和三房沒什麽關係。


    畢竟三房都要跟著燕王出海發展。


    可畢竟又是一家人,大房、二房低聲下氣求到三房,不能不幫忙。


    王妃透露的口風,無論最後成與不成,都給足了他們三房麵子。


    ……


    徐妙雲在沈家短暫休整後,繼續北上。


    雖然徐妙雲迴京十分低調,可這種事,怎麽能瞞得過,密布福建的錦衣衛眼線。


    大明境內。


    兩個地方錦衣衛係統最完善密集。


    一個是金陵。


    一個是福建。


    徐妙雲離開沈家半月後。


    消息傳迴金陵。


    此時,馬秀英尚未動身去土橋村。


    坤寧宮。


    朱元璋把信報放下後,眼神銳利盯著蔣瓛,“你們錦衣衛確保妙雲母女平安,若是她們掉根頭發,你就自己自裁!”


    蔣瓛瞳孔內眼韻顫抖,一股寒氣遍布全身,忙道:“皇爺放心,臣親自去迎接燕王妃!”


    他聽得出,皇帝不是嚇唬他。


    徐妙雲母女出事,他真的得陪葬!


    朱四郎壞事、狠辣之事做盡,現在也終於害怕了?


    要不然,徐妙雲的行蹤為何如此低調?


    ……


    哎!


    目視蔣瓛離開,朱元璋忽然歎了口氣,拍著膝蓋,“咱欠咱們家這個混球老四太多了。”


    妻女迴朝。


    都得如此謹小慎微。


    為何?


    還不是,這些年替他做這做那,得罪了太多人?


    還不是當標兒的磨刀石,得罪了太多人?


    可他對這個兒子,又沒辦法補償?


    “等小祈嫿迴宮後,讓她來宮裏,陪著咱和你,住段時間,你們再去土橋村,如何?”


    朱元璋看向馬秀英。


    等小雍鳴跟著老四迴來。


    他要親自帶一段時間。


    馬秀英笑著點點頭。


    ……


    蔣瓛突然帶著大批錦衣衛動身離京。


    第一時間驚動金陵上層。


    “這隻鷹犬做什麽去了?”


    “整個金陵錦衣衛精兵強將都離開了!”


    “不會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吧?”


    ……


    朝臣、權貴議論紛紛,可這迴任憑他們如何打聽,都打聽不到半點消息。


    ……


    隨著時間推移。


    蔣瓛離開後,遲遲沒有迴京。


    金陵百官更加不安時。


    雞籠嶼。


    沈至、俞靖、蔣進忠三人,站在已經擴建的船塢內,看著龐然巨物。


    俞靖樂的合不攏嘴,“這才是我們海軍需要的戰艦,老蔣,往後我們海軍要全部換裝這種戰船!”


    蔣進忠臉都綠了,眼角狠狠跳抖。


    想得美!


    他從一開始,就上了沈至和俞靖的賊船!


    最開始,這兩混蛋拿出的預算,隻要兩萬兩。


    可剛開建不久,俞靖就一臉諂笑,厚著臉皮找到他,伸手要錢。


    當時他想拒絕。


    這混蛋說什麽,隻要三萬兩就能建好,現在放棄,前期的兩萬兩就打水漂了。


    他是咬牙切齒,好不容易擠出三萬兩。


    好嘛。


    等戰船整體建成後。


    俞靖這混蛋才告訴他,替他考慮,為了不使他為難。


    向沈至借了三萬兩!


    沈至也拍著胸脯說,這是沈家為大海軍做的貢獻,不用還。


    可他知道王爺的性格。


    這種事怎麽能答應。


    隻能把兜裏搜搜撿撿,一點點還清沈家的三萬兩。


    整整八萬兩!


    才有了現在這艘,長三十三丈,寬四丈,高四丈,配置三麵巨幅風帆的戰艦。


    總共四層船艙。


    吃水線以上,就三層船艙。


    每一層布置十五門至二十門火炮。


    連帶甲板火炮。


    左右舷各配置八十門!


    整艘戰船,配置一百八十門火炮!


    這根本就不是混蛋俞靖,當初給他看的圖紙!


    當初的圖紙,最多配置一百二十門火炮。


    這兩混蛋,在建造過程中,不斷放大戰船規模,還美名其曰,設計不準確,第一次建造,一切都在摸索,摸索就難免出錯。


    “八萬兩都足夠裝配一個陸軍鎮了,我上了你們的賊船,就弄出一艘船,王爺從巴拉望島迴來,要死,你們和我一起死!”


    這事一直背著王爺。


    王爺幾次來視察造船廠。


    他們都宣稱,這是沈家定製的海船。


    直到王爺帶著王妃離開雞籠嶼後。


    才開始緊鑼密鼓,把船艙偽裝的射擊口取下來,裝配火炮。


    俞靖、沈至含笑對視。


    其實,要不是根據徐憲昌迴金陵,帶迴秦淮河水紋情況。


    戰船造的再大。


    就開不進秦淮河。


    他們會造的更大些。


    沈至、俞靖一左一右攬住蔣進忠肩膀。


    俞靖笑道:“老蔣,別哭喪著臉,第一次造這種巨型戰船,咱們沒有經驗,所以花了你八萬兩,往後,造這麽一艘,不配置火炮,有兩三萬就差不多了。”


    這艘巨型戰船,整整建造了兩年!


    試錯成本太高。


    根據建成後計算,如果砍掉試錯成本,這樣一艘戰船,配置火炮,最多也就四萬兩。


    也就王爺現在兜比臉幹淨。


    但凡王爺有一百萬兩,他至少得騙八十萬兩,建造二十艘。


    這才叫海軍!


    現在海軍戰船,和這艘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沈至也笑著安慰:“老蔣,這艘戰船咱們都造的出來,就等於掌握了大型海貿商船建造技術,有了這次付出,往後咱們雞籠嶼造船廠,就能下金蛋了,這是我們沈家,以及其他福建豪強下的訂單……”


    蔣進忠接過,看著上麵五艘訂單,臉上瞬間露出笑容,“這樣,我就敢麵對王爺了,再過幾個月就是王爺生辰,按照往年習慣,王爺肯定要迴來和東旭他們一起過,到時候,咱們就把這艘戰船,送給王爺,當生辰禮。”


    “好主意!”


    “老蔣,你就是王爺身邊,最大的諂臣!當誅!”


    “花了我這麽多錢,我現在恨不得馬上駕駛這艘戰船,迴金陵……俞靖,不久後迴金陵,我是不能隨行,你可得給王爺爭口氣,不然,我掐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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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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