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哭了?”


    朱標突然察覺胸口濕濕的,狐疑低頭。


    王美人忙擦拭眼淚,“沒,沒什麽……妾就是慶幸,遇到了太子爺……”


    要不是她爭取。


    被當做禮物送給丘八、老農式的朱四郎。


    恐怕就得陪著朱四郎,和賤民一樣,頂著炎炎烈日耕種勞作……


    想想都可怕。


    母親說過,女人有三哭。


    無理取鬧的哭,一定不要哭。


    男人不喜歡。


    委屈的哭,能少哭就少哭。


    大多數男人,看到女人委屈的哭,不會心生憐惜,反而會煩躁。


    感動的哭,想哭就哭,即便不想哭,也要努力哭!


    感動的哭,會讓男人產生一種成就感、滿足感、愉悅感,會更加喜歡這個女人。


    做翁主,養尊處優十幾年。


    別的事情,她可能什麽都不會。


    但如何做女人,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母親已經為她總結出了成功的人生經驗。


    並且從小就教導她。


    不得不說,王美人真的很會做女人。


    朱標笑笑,替王美人擦拭眼淚……


    “太子爺……”


    王美人說著,翻身坐在朱標身上,“接下來,妾要放肆了……”


    朱標看王美人長長睫毛上還掛著淚水,有一刹那心動,卻抓住王美人的手,笑著搖頭:“孤說了,你不用討好孤。”


    他今天就是心情高興。


    突破自設枷鎖,難也挺難的。


    父皇說教過。


    老四通過毛驤委婉提醒過。


    太子妃也提及過,讓他不妨少點顧慮,任性點。


    大家都想要他,不要給自己設置那麽多限製,不要有那麽多壓力、負擔。


    可他一直都改變不了。


    反過來,說容易,其實真的挺容易的。


    一個合適的契機就夠了。


    王美人剛來東宮第一晚,第一次接觸那種荒唐的放縱。


    當時他是一種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就好像他和太子妃成親當夜,兩種感覺差不多。


    第二天來王美人這邊。


    是一種強烈的誘惑,壓過了離經叛道的自責。


    之後相隔十幾天,他都沒來美人殿。


    直到心情煩躁,想到了王美人說的那番話:‘太子爺往後心情煩躁,就來妾這裏,把所有糟糕的情緒,無處訴述的煩惱,都發泄在妾身上……’


    第三次,他來美人殿。


    本質上,是被王美人這句話打動而來。


    其實,來時,並沒想過要做什麽荒唐事情。


    就打算讓王美人陪他說說話。


    王美人的身份也合適。


    高麗來的,在大明沒有母族,不可能把他這些話,告訴母族……


    可來了後,突然發現,困擾他的自責、負罪,消失了。


    這一夜放縱後,床笫之事的自設枷鎖打開後,他感到一種別樣輕鬆。


    也正是邁出這一步。


    才讓他在競拍包稅上,決定一改往日,選擇用一種強硬手段去推行。


    ……


    吾日三省吾身。


    自身發生這麽大變化。


    這些時日,他也一直在反省反思變化的整個過程。


    從而清晰看到了,之前三夜荒唐,心路的變化。


    變化並非一蹴而就。


    變化看似太輕易了,可其實是契機的緣故。


    若非王美人,或許父皇、老四他們說再多,他都不可能改變。


    因父皇他們的委婉提醒,無法讓他邁出第一步。


    不敢嚐試著做。


    就永遠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朱標迴神,收斂思緒,拍了拍王美人的手,笑道:“不是你說,要孤健健康康的嘛?”


    “所以,今晚之後,太子爺接下來半個月,都不要來妾這裏了。”


    王美人淚跡未幹,嫵媚笑著,“妾來東宮,第一次見太子爺開心,妾想要太子爺的快樂翻倍……”


    ……


    呸!


    幾個在宮院外值守的宮女,看著亮著的寢殿,麵紅耳赤,輕啐一口,酸溜溜對話聲響起……


    “原以為今晚不會有野貓了。”


    “這野貓又開始叫了!”


    “不要臉的東西!”


    “噓,這些話可別說了……”


    ……


    數日後。


    朱棣一行人抵達金陵城。


    在洪武大道,朱棣請示馬秀英後,帶著徐妙雲娘三迴了徐府。


    哎!


    馬秀英望著朱棣的馬車離開,歎了口氣。


    老四直到現在,還是能不去皇宮,就不去。


    無非就是不想刺激某些人。


    直到朱棣一家四口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馬秀英才放下簾子,輕聲吩咐:“走吧。”


    車隊再次啟動。


    劉伯溫微微頷首點頭,放下簾子。


    劉璟好奇詢問:“父親,燕王殿下迴京,也不迴皇宮看看陛下,第一時間迴泰山家,是不是有些……”


    “他的情況特殊,這樣做很聰明,也很正確。”劉伯溫閉上眼睛……


    既然沒野心。


    距離、邊界、分寸就要拿捏好


    讓太子、讓滿朝文武都放心。


    不能因為陛下和皇後的喜愛,而沒了邊界。


    若這般,會讓很多人感到壓力,也會為自己徒增麻煩。


    ‘這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而且……


    還很有能力。


    可惜了……


    劉璟看劉伯溫閉目搖頭,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問。


    一直服侍父親,知道父親的習慣,這種時候想的事情,不會告訴他。


    ……


    吱呀、吱呀……


    車軸轉動聲傳入車廂內。


    徐妙雲放下簾子,轉頭,“劉伯溫迴朝,恐怕很多人要不舒服了……”


    她一直琢磨。


    父皇要劉伯溫出山。


    用劉伯溫才能同時。


    是否還有,替四郎考慮的用意。


    劉伯溫一直被朝中很多人敵視,尤其是李善長、胡惟庸師徒。


    和武勳關係也不好。


    劉伯溫迴來,很多人必然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盯著劉伯溫。


    無法像之前,眼巴巴盯著四郎。


    朱棣笑笑,“這老滑頭此番迴來,把督查之事辦成,老頭子應該就會給他加爵了。”


    “為何?”徐妙雲詫異。


    朱棣轉頭,“立國十年,天下穩定,百姓對新朝的認同感越來越高,這種變化,讓老頭子越來越自信了,你難道沒發現嗎?”


    一個人自信不自信,太不一樣了。


    老頭子現在就很自信。


    認為能解決好任何事情。


    這讓他很奇怪。


    不是說,他家老頭子自卑、不自信嗎?


    可他這兩年接觸,卻截然相反。


    但給劉伯溫加爵八九不離十。


    立國之初,找借口,武將壓了湯和,文臣壓了劉伯溫。


    這其實很不公平。


    曆史後期。


    湯和不就加爵封公了嘛。


    劉伯溫沒死,大概率也會加爵。


    ……


    ‘父皇更自信,對四郎也是一件好事。’


    徐妙雲高興笑笑,迫不及待問:“我們今天休整一天,明天迴家好嘛?”


    她迫切想迴土橋村。


    不理俗事,就他們一家四口,過日子。


    有四郎在身邊,教教孩子們,和嬸子們聊著天,一起紡線、一起織布……


    朱棣側頭,“不想在泰山家待了?”


    徐妙雲含笑搖頭。


    阿爹要不住金陵城,自然想了。


    可金陵城就是個是非地。


    “那好,咱們今天迴去好好休息,明天迴家!”


    ……


    翌日。


    徐府。


    朱棣、徐妙雲出發時。


    徐輝祖滿臉不高興:“姐夫、阿姐,再過一個月,我就要成婚了,伱們等我婚後再迴去不行嗎?”


    徐達沒好氣笑著瞪了眼。


    朱棣笑笑,“到時候我和你阿姐會提前來的。”


    輝祖訂婚對象,不是什麽高門大戶。


    女方姓李,單名一個漁。


    是泰山昔日一位老部下之女,其父如今官位也不顯赫,隻是一個守備千戶。


    但泰山這個決定,十分英明。


    至少,從曆史看。


    是很有智慧的選擇。


    不與金陵城的權貴結交,就避免了被牽連。


    曆史上,老頭子可是幾乎讓整個金陵權貴換了一茬。


    被牽連者,更是數不勝數。


    “那說好了!”


    朱棣笑著點頭。


    隨後,又是蔣進忠、毛老六趕車,在徐家眾人目視中,緩緩動身啟程。


    “爹,我留姐夫和阿姐,你怎麽阻攔呢?”等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徐輝祖轉頭,不解詢問。


    徐達沒好氣瞪了眼,“金陵對於你姐夫和阿姐,就是個是非窩,他們也不喜歡,又不是像以前,不能迴來……”


    太子的變化太大了。


    最近,滿朝文武都在議論,是什麽觸發了太子的變化。


    很多人懷疑是四郎給太子造成了壓力。


    無論是與不是。


    這個節骨眼兒。


    四郎和妙雲離開金陵,沒什麽不好。


    與其留在金陵城,被人別有用心,拿出來和太子比較。


    不如離開。


    這兩孩子雖然還年輕,可很有分寸。


    很清楚,什麽時候,該做什麽。


    就這兩孩子的能力。


    要不是為了留在大明,給他們盡孝。


    即便離開大明,也能把日子過的好好地。


    ……


    馬車一路低調駛出金陵城。


    某刻,突然停住。


    “少爺,耿家那個小家夥。”


    毛老六聲音傳入。


    朱棣皺眉,撩起簾子,就見耿瑄騎馬等在路旁,身後還跟著一輛板車……


    耿瑄看到朱棣,忙翻身下馬,跑過來,就滿臉討好,“師傅、師娘!”


    噗!


    徐妙雲被逗笑。


    朱棣臉微黑,唇角抽抽。


    耿瑄見朱棣臉色不好看,忙補充,“姐夫,這裏沒人,都是咱們自己人,你上次說我的行為,壞了春曉名聲,我改了……”


    他這次專門選城外。


    而且還是城外十裏!


    朱棣臉色緩和一些,語氣卻依舊不善,“說吧,什麽事?”


    春曉是他學生。


    耿瑄……


    怎麽說呢。


    總覺她和妙雲用心栽培的一顆好白菜,現在被豬盯上了。


    主要是這小子年紀不大,給他的印象還很糟糕。


    耿瑄忙抬手,指著後麵板車,“姐夫,這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一些書,給土橋村學堂……”


    天天跟著藍春他們混,母親又不會給太多錢。


    他根本存不住錢。


    這迴,可把他壓箱底錢都花光了。


    沒別的目的。


    楊東旭他們,讀了他買的書,還好意思,還有臉,和他爭春曉?


    甭管現在這些潛在對手,有沒有娶春曉這種想法。


    反正,作為一個,立誌要把春曉娶迴來當媳婦的人,必須從現在開始準備。


    這個點子,是他背著母親,偷偷請教大嫂的。


    至於大嫂為何要教他?


    以為他年紀小,就不知道?


    嗤!


    他一清二楚!


    大嫂希望他娶春曉,這樣,爹娘會很生氣,要是一怒把他趕出耿家,爹娘百年後,就少一個人分家產。


    即便爹娘沒這麽做。


    春曉娘家無權無勢,將來也好欺負他們夫妻。


    用心極其險惡!


    不過他不在乎!


    ……


    耿瑄說著,掏出兩個針灸包,先把一個最好的牛皮製針灸包遞給朱棣,“姐夫,這是我送給春曉的,她是學醫的,肯定用得到。”


    “這個……”


    耿瑄把布製的針灸包遞過去,偷偷看了眼朱棣,‘也不知,姐夫有沒有看出我的小心機。’


    “這是給劉民豐的。”


    朱棣看著手中兩個針灸包。


    對比太明顯了。


    上麵幾乎直接寫了‘小心機’三字。


    哭笑不得。


    他感覺,這小混蛋好像是來真的。


    抬頭,沒好氣含笑瞪眼,“春曉能不能看上你,我不知道,我也不會替她做主,書我收下了,就當你捐給我們村的,這兩個針灸包,我會給春曉和民豐……”


    ……


    “總之,現在你別去騷擾春曉,不要影響她學習醫術……”


    不收下,這小混蛋可能會去騷擾春曉。


    金陵城這些二世祖,尤其還是些孩子。


    一群人,一起哄,完全做得出來。


    “不去,姐夫,我肯定不去!”耿瑄拍胸脯保證。


    他也得努力了。


    不能繼續混了。


    要不然,以後真的被爹娘趕出府。


    活都活不下去,還怎麽娶春曉。


    瞧瞧人家姐夫,被陛下趕出皇宮,照樣把阿姐娶迴去。


    現在陛下後悔了,還得卑微求著姐夫。


    這也太爽了!


    將來,爹娘就是不趕他,他也要故意找事,讓爹娘做類似陛下趕姐夫的糊塗事。


    然後再求著他和春曉……


    想想都爽!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有真本事!


    ……


    朱棣瞧耿瑄說著,就咧嘴傻樂,無奈拍了拍額頭,沒好氣道:“作為一個爺們兒,記住自己的承諾。”


    “六叔,走。”


    “姐夫,我記住了!”


    徐妙雲從車窗,看著耿瑄招手大喊,被逗笑,放下簾子……


    咯咯……


    看朱棣手中兩個針灸包,就再也忍不住了,“這耿瑄,還挺有心機的。”


    這點小把戲,豈能瞞得過她和四郎。


    哼!


    朱棣微哼道:“心機男!”


    ……


    朱棣、徐妙雲走的低調。


    可架不住,關注他們的人很多。


    還是被發現了。


    當晚。


    坤寧宮。


    朱元璋坐在床邊,一邊脫靴,一邊抱怨:“老四這個混賬,走就走吧,也不和咱們說一聲,道個別。咱兩在混賬心裏,我看可有可無。”


    馬秀英氣的伸手,在朱元璋胳膊狠狠擰了一下。


    嘶!


    朱元璋倒吸涼氣,扭頭瞪視。


    馬秀英沒好氣迴瞪:“老四和妙雲為什麽離開,你不知!?還不是為了咱們家!你怎麽這麽沒良心!”


    朱元璋揉著胳膊迴頭,繼續脫鞋,“咱知道……”


    標兒的競拍包稅,眼下如火如荼,百姓好評聲不斷。


    同時,錦衣衛也匯報了。


    有人開始比較標兒和老四。


    小夫妻兩這個時候離開金陵,並且下令譚淵等人,待在軍營不要出來。


    就是想低調點。


    讓那種比較聲音小一點。


    最好消失。


    “但你也不能否認,這兩孩子,本身就不想待在金陵,待在咱們身邊,對吧!”


    朱元璋臉黑黑的。


    等春闈後,


    他就準備讓老四去遠離京城的地方為官。


    離得更遠了。


    現在想讓他們留在金陵城內。


    嗬!


    混賬老四,是一點都不眷戀金陵這個家。


    真把土橋村當家了。


    “種什麽因,的什麽果,這是你該得的,活該!”馬秀英專往肺管子上戳。


    朱元璋瞬間自閉……


    ……


    金陵的紛爭。


    當小夫妻兩的馬車,駛離金陵城,就與他們無關了。


    迴村後,全村聚在一起,即歡迎朱棣、徐妙雲迴村,同時也慶祝鄉土村社第一年大豐收。


    隨後,日子歸於平靜。


    教書、喂馬、劈柴,全村人一起出力,給夏家人蓋房子……


    期間,徐輝祖成婚時,兩人短暫離開幾天……


    ……


    去金陵幾天。


    朱棣聽聞藍玉打到昆侖山……


    傅友德、沐英在雲南的進攻勢頭也很不錯。


    沐英如曆史,在白石河一戰,把零散分配在十萬大軍中的火銃,全都集中起來。


    創造性使用了三段擊。


    這是曆史上,第一次,投入萬人規模的火器戰爭。


    這一戰。


    沐英擊潰北元梁王十萬大軍。


    等他和妙雲離京時,再次傳迴捷報,整個雲南,隻剩大理一帶,被段氏割據,依靠點蒼山和洱海的地形優勢阻擊沐英。


    想來,以沐英的能力,拿下大理也隻是時間問題。


    ……


    時間轉瞬即逝。


    年節當夜。


    皇宮內,年夜團圓飯結束後。


    朱標帶著太子妃、太子側妃、王選詩三個女人,乘坐肩輿返迴東宮。


    沿途掛著紅紅燈籠。


    年夜飯間,竟然飄起了雪花。


    雖然不大。


    但很稀罕了。


    應天府的冬天,很少下雪。


    朱標坐在肩輿上,看朱雄英窩在常氏懷中,伸手接雪,笑著詢問:“雄英,明天送你去四叔家,高不高興。”


    呂氏、王美人瞬間轉頭看去……


    王美人更是震驚。


    若非今晚團圓宴,父皇提及此事,她還不知。


    那個丘八、老農式明四皇子,教導大明未來第三代繼承人?


    ……


    求月票、推薦票、追訂、全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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