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看,朱粗魯!”


    禦書房前闊地,東側一間屋內,娜仁托婭張頭探腦好奇打量時,突然驚唿一聲。


    烏雲琪格正在複盤見到朱元璋,該如何說,如何做,才能達到目的。


    從城門處的凱旋儀式結束。


    她們就被順道帶入這間屋子。


    雖然她們沒資格參加午間慶功宴。


    大明倒也沒有慢待她們。


    至少中午還有宮女,給她們送來吃食。


    思緒被打斷,起身,走到窗邊……


    娜仁托婭盯著朱棣昂首闊步,從外麵經過,噘嘴小聲嘟囔,“瞧瞧朱粗魯那得意勁兒,午間慶功宴,肯定沒少被人恭維。”


    烏雲琪格不由笑笑……


    吱呀!


    “北元王妃,陛下傳召!”


    剛要說話,門被從外打開,一名宮女神色嚴肅傳令。


    烏雲琪格應了聲,帶著娜仁托婭,跟隨宮女抵達禦書房。


    “烏雲琪格(娜仁托婭)見過大明皇帝、皇後。”烏雲琪格用蒙古禮節行禮。


    同時,悄悄觀察朱元璋,‘樣貌不似草原傳聞那般醜,也對,要真醜,朱粗魯也不可能生的那樣一副好皮囊,太老,而且還是個糊塗昏君,朱粗魯那種優秀的皇子,竟然被貶為庶民……’


    一瞬間,烏雲琪格想了很多。


    朱元璋、馬秀英同樣觀察烏雲琪格。


    “平身吧。”朱元璋心情不好,收迴視線後,先看向娜仁托婭,“你叫娜仁托婭,老二家的侄女,皇後想留你在身邊,願不願意?”


    怎麽說都是二兒媳的侄女。


    朱家不缺給小姑娘安排一個好未來。


    放在秀英身邊好好教導一番,夠了年齡,找個好人家便是。


    一個女娃娃,安排起來很簡單。


    烏雲琪格不停給小姑娘使眼色,這個安排,對於娜仁托婭而言,很不錯了。


    當初她把娜仁托婭帶在身邊,就打算等娜仁托婭年紀夠了,許配一個草原貴族。


    馬秀英含笑看著。


    娜仁托婭怯怯看向馬秀英。


    姑姑的婆婆,給她的感覺,比姑姑的公公好太多了。


    可……


    娜仁托婭搖頭,“謝謝陛下好意,王妃對民女有恩,民女想跟在王妃身邊。”


    烏雲琪格無奈之色一閃而逝。


    朱元璋、馬秀英驚訝看著小姑娘,相視一笑。


    “不錯,懂得感恩,咱喜歡。”朱元璋爽朗大笑,這種情況,小姑娘還敢留在烏雲琪格身邊,是真感恩。


    原本,安排小姑娘的去處,就是看二兒媳的麵子。


    看孫兒的麵子。


    現在他是真喜歡這小姑娘。


    視線轉移,落在烏雲琪格身上……


    “民女雖淪落為大明俘虜,但民女絕不做陛下的女人。”烏雲琪格搶先開口。


    噗!


    馬秀英笑出聲,忙低頭。


    朱元璋唇角抽抽,臉瞬間變黑。


    伱一個俘虜,還這麽狂?


    咱要不是瞧你是個女子,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國王妃,早讓人把你拖出去杖斃了!


    朱元璋扭頭瞪了眼馬秀英,再轉頭,黑臉冷笑,“你倒是光棍,那你想如何?”


    唿!


    烏雲琪格暗暗鬆了口氣。


    最兇險的一關闖過了。


    隨即再次行禮,“被明四皇子帶入中原的萬餘匹戰馬,是民女嫁入大明的嫁妝,誰把民女的嫁妝揮霍了,民女就嫁誰。”


    老四被算計了!


    被一個小女子給算計了!


    哈哈……


    朱元璋強忍笑意,在腹中大笑。


    馬秀英好笑抬頭,看著烏雲琪格。


    娜仁托婭驚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張,‘王妃瘋了?竟然要做朱粗魯的女人!’


    烏雲琪格卻頗為緊張。


    她選中朱粗魯,是精心謀劃的。


    首先,她絕不給大明這位開國糊塗老皇帝當女人。


    可大明境內,她可選的人就十分有限。


    她北元王妃的身份,就注定了,一定隻能是大明皇族。


    其他皇族她也不認識。


    觀音奴姐姐當時想幫她,其實就是想讓秦王納她為妃。


    可她不喜歡秦王,而且也不想觀音奴姐姐難受。


    選來選去,朱粗魯最合適。


    她也不喜歡朱粗魯,甚至還討厭。


    據觀音奴姐姐的說法,朱粗魯把徐家小姐捧在掌心,肯定也不可能瞧得上她。


    如此,兩全其美了。


    她隻做朱粗魯名義上的妾室,這是她一個俘虜,在大明最好的歸宿了。


    要是朱粗魯再能給她一紙休書,她肯定再也不叫朱棣,朱粗魯。


    ‘容貌和妙雲丫頭倒是不相伯仲。’


    朱元璋平緩笑意,審視烏雲琪格,冷笑:“你長得還行,不過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要是烏雲琪格選其他人,他直接就能答應。


    可涉及混賬老四……


    雖然不願意承認。


    可他不敢隨意答應。


    混賬老四和妙雲丫頭如膠似漆,他貿然答應,就混賬老四那倔驢脾氣,保管敢直接懟一句:‘誰答應的誰娶!’


    烏雲琪格更是感覺被人抽了一悶棍。


    長得還行?


    想得太美?


    你這昏君!我還怕你家朱粗魯,對我有不軌想法!


    要不是實在沒得選。


    要不是確定朱粗魯和徐家小姐感情好。


    她還不敢下這麽大決心!


    “這樣吧,我們家老四在金陵城有座宅子,你們先去住著,你要有本事,能讓我們家老四喜歡上你,那咱就成全你,我們家老四很優秀,不是什麽人都能配得上他……”


    朱元璋不敢替朱棣做主,而且剛剛才給朱棣上了一課,知道這會兒父子見麵,肯定是吹胡子瞪眼。


    於是就開始對烏雲琪格一本正經說瞎話。


    要不是瞧著這姑娘,性子似乎挺剛烈,一副就認準老四,非老四不嫁的樣子。


    他就直接指配給其他兒子做側妃了。


    可就怕這姑娘,做出什麽剛烈之事。


    畢竟,敢直接挑明,拒絕給他做妃子,這勇氣可不小。


    真鬧出人命。


    影響朱家聲譽,影響大明聲譽。


    “要是我們家老四,實在瞧不上你,咱再選個兒子安頓你,你看如何?”


    還有這好事?


    她現在連朱粗魯的妾室都算不上了?


    兩人基本沒什麽關係!


    努力讓朱粗魯喜歡上自己?


    做夢吧!


    烏雲琪格眼底笑意一閃而逝,隨即,故作一副不服輸模樣,“父皇放心,兒媳一定讓四皇子喜歡上兒媳。”


    父皇?


    朱元璋愣怔。


    哈哈……


    隨即,仰頭大笑。


    他家這個混賬老四就是優秀。


    前有妙雲丫頭自嫁。


    現在好了,又來了一個性子更野的草原白天鵝。


    為了纏著他家老四,這關係還沒確定,就開始稱唿他父皇。


    兒子優秀,他高興啊!


    “來人,帶烏雲琪格去燕王府,把燕王府的牌匾摘了。”朱元璋隨即笑著吩咐,那座宅子本來就是留給老四的。


    “兒媳謝父皇、母後成全。”


    烏雲琪格謝恩後,帶著娜仁托婭,跟隨小太監離開。


    哈哈……


    朱元璋又一次忍不住,捧腹大笑。


    指著烏雲琪格離開的背影,笑著搖頭:“這個烏雲琪格應該才是真正草原女子的性格,比老二家的野多了。”


    馬秀英含笑瞪了眼,沒好氣戳穿:“你之所以沒直接做主,是不敢吧?”


    心裏知道就行了,用得著說出來嗎?


    朱元璋臉唰的變黑,嘴角抽抽,瞥了眼馬秀英,“咱要處理政事了,你今天在咱的禦書房很長時間了!”


    馬秀英笑著瞪了眼,起身離開……


    ……


    出宮的路上。


    烏雲琪格滿臉得逞笑意。


    娜仁托婭伸手在烏雲琪格麵前晃了晃,“王妃,你不會真喜歡上朱粗魯了吧?”


    烏雲琪格迴神,含笑側頭,伸出白嫩食指,戳了戳娜仁托婭額頭,“你的小腦瓜裏,想什麽天方夜譚!”


    喜歡朱粗魯?


    她得多眼瞎!


    才會喜歡上一個,粗魯打她的男人!


    就是當一輩子老姑娘,她都不會眼瞎喜歡上朱粗魯!


    本來,給朱粗魯做妾室,她就準備當一輩子老姑娘的。


    可如今,朱粗魯就是她一塊暫時的跳板!


    等草原和中原和解,或者明朝擊敗草原,總之兩族歸一時,她就迴草原。


    ‘不行,找機會,還得和朱粗魯簽一份君子協議,讓他承諾,會放我離開,他那麽寵徐家小姐,應該會同意吧?’


    ……


    當天夜裏。


    東宮。


    常氏卸妝上榻前,見朱標還捧著孫子兵法鑽研,走過去,笑著把書拿過來,合上,“即便學習,也不在這一朝一夕間,累一天了。”


    朱標笑笑,從善如流,“你說得對,不在一朝一夕,我是高興,沒想到父皇、母後能同意。”


    常氏含笑幫朱標脫去繁複外套,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她知道丈夫,一直有個金戈鐵馬夢。


    也支持。


    丈夫活的太累,壓力太大了。


    幾乎就沒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支持同時,也擔心。


    看看四弟這迴,要不是四弟本事大,就迴不來了。


    朱標察覺到了,躺下後,笑著寬慰:“放心吧,父皇不會讓我冒險,到時,肯定會給我配置最強的將領。”


    常氏笑笑,轉而提醒,“今天四弟肯定很生氣,找個機會,和四弟好好談談……”


    ……


    徐府。


    兩個小家夥睡著後。


    朱棣從臥房出來,站在窗口,盯著屋中燈燭映照下,荷塘景色……


    某刻。


    身後突然被香軟貼上來。


    腰被環抱住。


    “怎麽了?”


    徐妙雲下巴習慣性壓在朱棣背脊,含笑揶揄:“我還想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在想搬到燕王府的那位?”


    “你要是想納妾,我是同意的。”


    燕王府的牌匾突然被摘掉。


    引起的轟動很大。


    議論聲也很大。


    增壽、膺緒晚上迴來時,氣唿唿帶迴消息。


    說什麽,到處都在議論,燕王再也不複存在,徹底成為過去。


    洪武一朝,再也不會有燕王芸芸。


    朱棣轉身,緊緊把惹事精抱在懷中,含笑低頭,“又想哭哭唧唧了是吧?”


    徐妙雲含笑仰頭,“要是我這個老賴欠債人,哭哭唧唧能讓債主不想那些煩心事,我願意啊。”


    我願意啊!


    朱棣笑了,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徐妙雲瓊鼻,把人抱著放在書桌上,笑而搖頭,“我的確有些生氣。”


    “我明正典刑殺馮勝,一,給兄弟們報仇,二、以儆效尤,我不是想插手朝堂之事……”


    朱棣一時語結。


    他忽然發現,解釋不清楚。


    他執著明正典刑馮勝。


    是因為骨子裏,他依舊沒忘是個軍人。


    身為軍人,他最痛恨馮勝這種人。


    “後來和大哥爭執,是擔心大哥現在不嚴懲馮勝,將來在上麵栽跟頭,我覺得,有這一次教訓就夠了……”


    徐妙雲突然雙手捧著朱棣臉頰,在朱棣嘴唇啄了一下,心疼看著,搖頭:“不說了……”


    她能感受四郎無處發泄的委屈。


    和大哥爭執,是給大哥提醒。


    可大哥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理念,有自己的主見。


    為了製止四郎繼續把事情鬧大,給了四郎一句: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的,就不是你的!


    身為太子,大哥的行為沒錯。


    可她才不管。


    她隻知道,四郎受委屈了。


    她提及烏雲琪格,就是想轉移四郎的思緒。


    徐妙雲雙手勾著朱棣脖子,仰頭,四目相對,“等雍鳴、祈嫿大點,咱們就走吧,你到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反正,你別想把我丟下。”


    以前,他們想著。


    等父皇、母後、阿爹他們百年之後離開。


    雖說,父皇對四郎的態度轉變,可四郎和大哥的理念,明顯衝突。


    他們一邊不能包容四郎,一邊還想用四郎的才華。


    待下去。


    四郎肯定少不了受委屈。


    她不想讓四郎受今天這種委屈。


    阿爹有輝祖、妙音……


    可四郎受委屈,隻有她。


    父皇、母後就是心疼,他們也隻會教四郎習慣這種委屈。


    他們的身份,決定了,無論誰,都不能過分關注四郎的感受。


    因為會讓外界誤會。


    “嗯。”朱棣笑著點點頭,伸手刮了刮徐妙雲瓊鼻,“我受委屈都沒哭,你這個老賴怎麽先哭鼻子了。”


    噗!


    徐妙雲被逗笑,撲入朱棣胸前,肩頭一聳一聳偷笑,偷偷張嘴做咬人狀……


    朱棣環抱徐妙雲,笑著說:“那我就趁這幾年給老頭子當長工,為咱們離開,積攢點班底……”


    不需太多。


    有三四十人願意跟著他離開就夠了。


    大哥今天的態度,的確給他很大震動。


    他以為,大哥和老頭子不一樣,會從善如流。


    一直以來,他都太理想化了。


    忽視了,大哥即便比老頭子開明,更能接受不同意見,可每個人的價值觀終究不同。


    就好比今天的事情。


    大哥讀太多聖賢書,把自身羽毛看的很重。


    而他本身就是個軍人。


    他骨子裏,勝利才是最大目標。


    一切行為,都要為最後的勝利服務。


    雖然這一年多,和妙雲讀了很多書,可樹立起的價值觀已經成型不可能改變。


    他隻是把書中智慧,當做做事的手段。


    就如道德禮儀這些東西。


    他當然也提倡,不提倡這些東西,人心就會荒漠化。


    但他不會把這些東西,奉為圭臬。


    若這些東西成為阻礙。


    他會毫不猶豫,一腳踢開。


    ……


    徐妙雲聽朱棣說著說著,不說了。


    抬頭,見朱棣怔怔出神,伸手戳了戳朱棣鼻尖:“說好不想這些煩心事的,大哥是太子,將來是皇帝,他就算栽跟頭,最多也就折損點兵馬,或者損失點疆土,以大明的國力,很快就能恢複,用不著你操心……”


    在關於四郎的事情上,她做不到大度。


    反正,她現在對大哥本人,意見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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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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