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周春禾才去找的劉貫山,略顯消極。


    “把這個帶上。”江綠出來把一網兜的蘋果遞給周春禾。


    “幹啥?就這幾步路帶啥吃的?”周春禾有點感動。


    “不是給你吃的,給劉貫山帶的。”江綠說道。


    “沒有必要。”周春禾死活不接,他啥時候幹過這樣矯情的事。


    “讓你帶著就帶著!”江綠堅持。


    周春禾拗不過,接了過來。


    路上,周春禾四處張望,劉貫山那個妹子劉寡婦,沒事就愛往娘家跑,誰知道會不會碰上她。他倒不是怕劉杏花,主要自己魅力太大,怕又讓劉杏花給惦記上,還得費勁巴拉的去解脫。


    幹脆,周春禾一不做二不休,拐了個道拉上了大滿。


    “老大,幹啥去?”


    “好事。”


    “啥好事?”


    “有吃有喝有女人,你說是不是好事?”周春禾神秘一笑。


    大滿一聽,來了勁頭,拽著周春禾的胳膊,就問道,“老大,得是給我相親呢?”


    “差不多吧,看你表現了。”


    “你咋說我咋做。”大滿拍著胸脯保證。


    “待會我進去先和人談,你在外麵給我望風,要是有那不相幹的人了,你就給她攔在外麵。”


    “這聽著不像是相親啊?像是搞地下工作。”大滿疑惑道。


    “你懂啥,我不得先和人套套近乎啊。”周春禾胡謅道。


    “也有道理,那你可得快點。”


    “王家壩村還有比我更快的嗎?”


    “沒有!”大滿立刻表示了忠誠。


    “那就是了。”


    “我看你這蘋果不錯。”大滿盯著一路了。


    “吃吧。”周春禾就遞了上去。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大滿一手一個,拿了倆。


    周春禾看著他,“餓死鬼投胎呢?咱能注意點身份不?”


    “啥身份呢?”大滿更加疑惑了。


    “我,即將的爸,你,未來的女婿。”周春禾說道,心都操碎了。


    “哦,這和我吃蘋果有啥關係?”


    “這是給你吃的嗎?給你未來丈母娘他兒子的媳婦的二姑的侄子吃的,你能得罪哪個?”


    “哦。”大滿好像懂了,“那我就吃一個。”


    周春禾欣慰地看著大滿放了一個迴去。


    還好,四個蘋果還剩三個。


    二人並肩朝劉貫山家裏去。


    “老大,劉貫山有一個女兒我是知道,可是人家才上小學呢。”大滿流露出不忍心。


    待周春禾反應過來,反手就給了一個火栗子,“想啥呢!”


    “那你來這裏做啥?”


    “劉貫山媳婦是媒婆你不知道嗎?”


    “哦,哦,哦!”大滿連連唿應,“看我把這事給忘記了。”


    到了門前,周春禾也沒啥開場白,直接就喊了聲“劉貫山”。


    “老大,你這樣叫,人家容易誤解為你是來尋仇的。”


    “那應該怎麽叫?”周春禾看著大滿。


    “貫山大哥!”大滿就地叫了一句,“學會了沒?”


    周春禾一笑,“叫的挺好。”


    “誰叫我?”劉貫山在家裏正磨刀要去砍柴,先是聽到了一聲僵硬的叫喚,神經下意識就緊繃了起來,後又聽到一聲親切的叫喚,那緊繃的神經又緩和了下去。


    “我進去,你在門口守著啊,特別是女人勿近。”周春禾囑咐道。


    “為啥啊?”大滿十分不解,不應該隻要女人麽?


    “你懂啥,女人容易壞事。”


    “哦。”大滿不是很理解,但是他不理解的事多了去了,也不稀奇。


    劉貫山見是周春禾,手裏還提著三個蘋果,就有些費解了。


    手裏剛剛磨得精光的柴刀就抖了抖。


    周春禾舉了舉網兜,笑了笑,“貫山哥,我可不是來打架的。”


    “哦。”劉貫山就把柴刀放在了身後,“那是有啥事?”


    場麵有些尷尬。


    周春禾瞅了瞅周圍,在劉家的石磨盤上就坐了下來,正要開口,從屋子裏竄出來四個孩子,從幾歲到十幾歲都有。


    “這都是你的?”周春禾一時忘記了說正事,問道。


    劉貫山笑笑,指了指一個掛著鼻涕的娃說道,“我有三個,那個是我妹子的。”


    “哦。”周春禾明白,妹子就是劉杏花,格外看了眼那個臉蛋紫紅,掛著鼻涕的男娃。


    孩子們是聞著周春禾手裏的蘋果味來的。


    這下可好,三個蘋果四個娃,周春禾在心裏問候了大滿這個孽障。


    “給,你拿去給弟弟妹妹分。”周春禾把這個棘手問題交給了劉家最大的孩子。


    那孩子正要伸手過來接,就被劉貫山給喝住了。


    “大海!”


    “幹啥呢?劉貫山,這又不是毒蘋果。”周春禾生氣了。


    劉貫山有些局促,骨子裏還是有些怕周春禾,忙解釋道,“這東東西太精貴了,別讓孩子糟蹋了。”


    “說的是屁話,蘋果就是吃的,誰吃不是吃,拿去。”周春禾就把蘋果又遞了過去。


    劉大海仍舊不敢接,看著他爹。


    “讓你拿著就拿著,這孩子,咋沒點尿性呢!”周春禾自己動手,給一人手裏塞了一個。


    拿著蘋果的孩子也不看爹的眼色了,直接消失,以防他們的爹截胡。


    還有一個娃沒分到蘋果,就是劉杏花家的那個鼻涕蟲,虎視眈眈地看著周春禾。


    “小孩,沒有了,你去找他們分點吧。”周春禾揚揚手裏的空網兜,他承認,自己多多少少有點公報私仇。


    孩子就是不走。


    “貓蛋,去找大海哥玩。”劉貫山開口道。


    被稱為貓蛋的孩子還是不動,小小年紀想不通,憑啥他們都人手一個,到他這就啥都沒有了呢?


    周春禾聳聳肩,攤攤手,表示沒有就是沒有了。


    還是劉貫山的媳婦出來給拉走了,地上愣是被這娃耙出兩道印子。


    好不甘心。


    “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劉貫山尷尬道。


    “這有啥,咱小時候比他們還皮,這都不叫事。”周春禾滿不在乎道。


    “你剛剛說有事?”劉貫山問道,好不好的,孩子已經吃了人家蘋果了,吃人嘴短,劉貫山也就不好再繃著臉,況且他繃著臉也不是生周春禾的氣,而是他自己也為上次妹子的事感到害臊,他沒想到周春禾還能上他家來。


    “是這樣,我想請你幫我種菜。”周春禾說道,收起了剛剛那玩世不恭的一麵,認真起來。


    “種菜?”劉貫山眼睛睜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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