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你慢點!我快要吐出來了!”王小蕾蹲在三輪車後麵對著楊毅大喊,美好的身段隨著顛簸顫顫巍巍,非常驚人。她根本抓不住車邦,老在車廂裏蹦,要不是楚天拉了兩把,她早就被顛出去了。相比王小蕾和楚天的狼狽,付慧顯得很淡然,她似乎坐過這種三輪車,非常享受。


    楊毅突然一個急刹車,三輪車當時橫在了路上,漂亮的漂移!“啪!”響亮的巴掌,王小蕾打的。楊毅捂著後腦勺委屈道:“你打我幹嘛?”王小蕾跟吳燕果然是姐妹倆,平時看起來端莊淑女,這一生氣一毛一樣!舉著斷掉的高跟鞋猙獰道:“你要是不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麽突然刹車,姐姐就把鞋跟插你腦袋上!”


    “姐,你要是想顧殺手的話還是找別人吧,我心軟下不了手。”王小蕾這會兒才看清路上橫著一個人和一輛前輪扭曲的自行車。躺下的那人無疑就是歐陽濤,腦袋鼓了一個大包。“這是怎麽迴事?車禍?”楊毅下車指著地上的裂縫說:“地基不知道被什麽刨出來了,他應該是掉縫裏把自己甩出去了,你們等一下我先把這裏填上,村裏老人家很多,要是摔著不好。”


    付慧永遠都笑眯眯的,看著楊毅用手推土,她居然也來幫忙。“付老師您別!我自己來就行!”付慧搖搖頭說:“我沒那麽嬌貴,鋪橋修路可是善舉,你可別攔著我行善積德。”楊毅覺得付慧是個很溫婉的人,沒有想象中的大牌,很快和她數熟絡起來。和楚天把歐陽濤抬上車,一群人又跟著三輪車的節奏搖擺。


    現在到了飯點,村子裏的熊孩子們都不好好吃飯,後麵跟著耐著性子的爺爺奶奶,然後如果還不吃的話,就會被他們老爹揍一頓然後抹著眼淚好好吃飯,如此循環,反正就是記吃不記打。楊毅直接把車子開進了二娃家裏,二叔正在吃飯,見一群人上門,連忙讓一起吃點。


    楊毅擺手說:“二叔您快吃吧,我們去我爺爺家吃,對了您給看看這自行車還能不能修,要是忙的話就不用管了,別耽誤地裏的活。”二叔端著碗說:“沒事沒事,地裏就剩點秸稈了,扔地裏曬幾天再說,車子你扔院兒裏吧,等會我瞅瞅。”


    媛媛早就跟奶奶說了今天家裏要來客人,上午抓的田鼠和野雞剛好用上。屋裏坐不開,索性就在外麵吃了,至於歐陽濤正被放在床上,剛剛奶奶給抹了一點風油精,不過貌似沒起什麽作用。


    “楊老先生您太客氣了,這麽多的菜我們哪的完啊?”“不礙事,你們就敞開了吃,就當老頭子謝謝你們照顧我家小毅,小毅你等什麽呢,還不快倒酒?”付慧捂著碗說:“我不會喝酒小楊你千萬別給我倒!”“丫頭聽我的,喝一點暖和身子,秋風徹骨寒啊!”


    付慧終究還是經不住爺爺的熱情倒了半碗米酒,王小蕾就是個酒壇子,聞著碗裏的酒香,菜都沒吃就先喝了一碗。驚歎道:“這酒好香好好喝!”“好喝迴頭帶上一桶,就是我們自己釀的米酒,不傷腸胃,來,都多吃菜,這野雞是早上小毅跟小孩抓的。”


    王小蕾兩碗酒下去就放開了,她是個女強人,知道怎麽跟別人聊天,爺爺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楚天一直在吃麵前的辣椒炒田鼠,被辣的嘴巴都腫了,才吸著氣問:“楊毅,這個是什麽肉啊,太好吃了。”“田鼠肉,今天剛抓的。”“老鼠!?”“是田鼠,不是老鼠。”“嘔!”


    楚天完全接受不了吃田鼠這件事,在他看來吃田鼠跟吃老鼠沒區別,吐了半天迴來,再吃什麽都要先問清楚。付慧也許真的不會喝酒,現在臉紅紅的,打量著院子裏,問道:“楊毅你從小就是在這長大的嗎?”“差不多吧,以前很胖,有些人不願意跟我玩,所以我就來爺爺這,摸魚遛狗什麽都玩。”


    付慧感歎道:“那你的童年真是太幸福了。”“付姐你呢,你小時候玩什麽?”付慧眼神一黯:“我小時候每天都在學習,跳舞,還有練習各種樂器,哪有玩的時間。”見付慧有些悲傷,楊毅岔開話題說:‘付姐你這次怎麽跟小蕾姐一起來了?’


    “哦,我跟小蕾早就認識,她前段時間拜托我幫你創作一首自己的歌曲,本來我沒答應,但是昨天她突然拿那首稻香給我聽,我突然對你產生了好奇。”“好奇?我有什麽好好奇的?”付慧捧著米酒喝了一口,仰望著星空想了一會兒說:“你恨特別,就像一把鑰匙。”


    “鑰匙?”“對,鑰匙!我寫歌這麽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藝人,他們有的靠唱功,有的靠自己的風格,還有靠自己華麗的外表,但唯獨你不同,你所唱的每一首歌都超越了原作,這裏指的不是唱功,而是那種帶入情緒,你的歌就像一把鑰匙,會打開人們的心扉,帶著他們踏上心靈的旅途。”


    這就要歸功於係統的神奇,楊毅不敢多說,靜靜聽著付慧講述。“我聽你第一首歌是蟲兒飛,那個時候我得了神經衰弱,但是手頭還有好多工作沒做,每天晚上都睡不著,一點靈感也沒有,但是聽了你唱的蟲兒飛卻讓我睡了一個好覺,托你的福我一口氣完成了手裏的工作,可以好好接受醫生的治療。”


    “既然我的歌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怎麽還不願意幫我寫歌?”付慧莞爾一笑,撫平了一縷調皮的青絲:“我實在力不從心了,每個人都在找我寫歌,我就像被軟禁起來了一樣,每天都在寫歌。”楊毅算是明白了,付慧是工作壓力太大,受不了了。


    “寫不了就不寫了嘛,反正你現在也不愁吃喝,隨心所欲的玩唄,喜歡旅行去旅行,想幹嘛幹嘛。”付慧搖搖頭說:“你現在還體會不到,人生並不像你想的那麽如意,算了你還小,陪我出去走走吧,你們家的飯菜太好吃了。”何媛媛到了晚上就離不開楊毅,見楊毅要出去,連忙起身跟上。


    “付姐,這是我女朋友,她有自閉症能不能帶著她一起?”“當然可以,我們有不是去約會,不讓她跟著她會吃醋的。”夏天隨處可見乘涼的村民,但是現在晚上已經有點涼意了,再加上農忙,大家都趕緊上床休息了,外麵黑乎乎的一片,隻有星星點點哦燈光。


    “等一下我迴去拿手電。”“不用了,這不是有月亮嗎,還能順便看看星星。”通過跟媛媛的相處,楊毅知道有心理疾病的人你最好順著她來。三人慢慢走在小路上,楊毅很紳士的把外套給了媛媛,付慧笑吟吟道:“看不出你還挺會心疼女朋友的。”


    楊毅牽著何媛媛的手說:“媛媛現在隻剩下我了,我不對她好對誰好。”“她的家人呢?”楊毅搖搖頭沒有說話。付慧已經明白了,摸著媛媛的側臉感歎道:“人生總是處處不如意,好好走下去,即使孤身一人也要勇闖黑夜。”不知是不是走累了,付慧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


    “付姐要不然咱們迴家吧?”付慧伸了一個懶腰說:“不用,這樣就挺好的,這裏的星星可真亮啊!”楊毅根本不知道該和付慧說什麽,隻能擁抱著媛媛坐在付慧身邊。付慧出神的看著楊毅,喃喃道:“曾經他也這麽抱著我,曾經他也這樣抱著我...”


    付慧現在的狀態和媛媛發病前的樣子很像,都是情緒很不穩定,就像隨時要爆炸的炸彈一樣。“付姐!付姐你沒事吧!”付慧像剛剛睡醒的人一樣,眼神迷茫了一會兒,似才認出楊毅,捂著額頭說:“不好意思,有時候我會突然睡著,嚇到你了吧?”


    楊毅睜大了眼睛,她這可不是睡著的問題了,這好像是精神失常啊!楊毅不敢告訴付慧真相,怕嚇到她,小心的問道:“付姐你剛剛真的睡著了?”付慧迷茫道:‘我也不知道,有點像睡著了,但是又不太像,發生的很沒規律,而且每次都想不起來睡著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付慧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整個人蜷縮起來,默默看著黑夜出神。楊毅感覺有點瘮得慌了,神經病和心理疾病有這本質的區別。心理疾病可以慢慢治,但是神經病貌似治好的沒有幾個。楊毅現在很懷疑付慧就是有神經病,隻是她自己不知道,也許是精神分裂,剛剛出來的人格就是副人格。


    “付姐,要不然咱們迴去吧?”“我不走,我哪裏也不去!”付慧突然大吼一聲站起來,隨後又迷茫的看著雙手,疑惑道:“我怎麽站起來了?”“呃,你剛剛說累了想迴去睡覺了,咱們趕緊迴去吧,一會兒小蕾姐該擔心了。”“哦,那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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