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清點之時,趙縣昌就聽聞孫武符被劉佐良重傷,於是飛快命軍醫治療,隨後緩步送迴後方。


    將孫武符送迴後,趙縣昌也沒有急著迴去,因為他還要在這裏等一個人。


    物資送迴其州大半,剩餘人在此就地紮營,一道道營火,一排排軍帳,就這樣出現在了雪地之中。


    若不是剛才才殺的屍橫遍野,白雪滲紅,這何嚐不是一份愜意,一道美景。


    另一邊,殺出重圍的劉佐良麵色也不太好,畢竟年紀也大了。


    要是孫武符在此,便能瞧出,這劉佐良仿佛老了幾歲,有氣無力一般。


    劉佐良雖然廢了孫武符一條胳膊,甚至差點輸了孫武符,可是劉佐良也好不到哪去。


    剛才那招蛟龍出塞,乃是劉佐良向天借力,可以說是生平最後一招,那一招猶如迴到了他年輕之時最巔峰的一槍。


    現在的劉佐良氣勢已經大不如前,猶如生病了一般,就算是將來,那一招蛟龍出塞也是再也用不出來了。


    不過劉佐良也不悔恨,能與孫武符這樣的高手對決,就算是死又能如何,也算是暮年一大幸事了。


    “劉老將軍,喝點水吧。”


    劉佐良副將褚信說道。


    “謝謝。”


    此時的劉佐良宛如一個真正老頭,雙手都有些顫抖的接過碗,剛才帶著軍隊又殺出重圍,真的快要了劉佐良的命。


    “這趙縣昌,也名不虛傳啊。”


    喝了一口,劉佐良也歎了口氣。


    “劉將軍何必助長他人威風,要不是他們偷襲,我們怎麽可能傷亡如此慘重!”


    褚信生氣道。


    “褚信啊,你有武藝,但是缺乏將智啊,老朽打了一輩子仗,焉能不知。”


    “剛才趙縣昌穿插指揮大軍,若非我憑借一身武力,我們還得交代不少戰士。”


    劉佐良歎息道。


    “劉老將軍,您不是跟隨吳王出戰,才初入戰陣的嗎?”


    聽到劉佐良說自己打了一輩子仗,褚信也是一驚。


    “哈哈哈,我本來不想翻那舊事,我其實十六歲還是少年的時候,就跟隨梁帝征戰天下,與天下高手決雌雄。”


    “十年後,我犯了致命錯誤,自己也覺得丟人就離開了,盡管梁帝沒有怪罪我。”


    “再後來,梁帝一統天下,成就大業,而我則漂泊天下,與江湖人一決雌雄。”


    “不過大梁的天下並沒有持續多久,不久,鄭元清的父親反動政變,殺了梁帝,若是我在!若是我在!縱有他千軍萬馬!我也保梁帝出城!”


    “咳咳。”


    劉佐良顯得有些激動,褚信趕緊拍了拍劉佐良的背。


    “不過聽到梁帝之難後的我,當時孤身一人潛入了周地皇城的大牢。”


    “此時梁帝以死,我殺入後,梁帝之子也死光了,唯有皇妃懷中尚一幼子還未處決,那是用皇妃的肉體才堪堪保留之下的皇種。”


    “得知之後,我潛入皇城,將其背負在身,強行殺出了皇城,那一戰我也深受重傷。”


    “隨後一路潛入梁地,找到了梁帝麾下舊部,由於老夫深受重傷,而且也不會照顧孩子,就將其交給他了。”


    “對於他,我還是相信的,那是梁帝麾下真正可以信任的忠臣。”


    “將孩子交予後,我找了個民居隱藏,曆經幾個月,身體好多了,但是重傷之後實力大降。”


    “為了彌補當年的錯誤,我開始秘密聯係梁朝諸臣,密謀反叛之事,積累了不少財富。”


    “時間過了幾年,周先帝有所察覺,大量梁地梁帝舊部被抓,就連我托付之人,也被下獄。”


    “無奈,我又提槍前去營救,本來我準備將梁帝的那位忠臣也一並救出,不過他說自己全家在此,不願拋家人而去,我當時氣壞了,家人能有複國之事重要嗎?”


    “不過經那件事之後,大部分的梁帝舊臣遭到清洗,引發了不少叛亂。”


    劉佐良緩緩的說道。


    “那吳王,就是你說的那個梁帝後代嗎?”


    褚信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要亂說。”


    劉佐良緩緩搖了搖頭。


    寒風猶碩碩,大雪迷人眼,往事隨風去,今朝再難談。


    幾天之後,劉佐良營帳之中,劉佐良大怒道:“糧呢!糧呢!為什麽還沒送來!”


    “不知道,派去好幾撥人去查探了,都沒有迴來。”


    劉佐良副將褚信說道。


    “好幾天,不好,看來是出事了!”


    劉良佐眼神一冷道。


    “褚將軍,你帶一千人前去看看,確保糧道無礙。”


    劉佐良說道。


    其實現在劉佐良更想自己親自前去,但是趙縣昌這些天,每日都緊緊跟著自己的軍隊,仿佛知道軍中缺糧了一般。


    但是趙縣昌最近顯然攻勢更加激烈了,仿佛趕豬一般,不殺光你,但是一直跟著你,你一走他就跟上來殺你,弄的劉佐良大軍補給一丟再丟。


    現在就連劉佐良本人都一天多未有進食,更別說部下將士了。


    許多士兵吃雪吃樹,甚是淒慘,甚至有的士兵想開葷,再加上趙縣昌如同鬼魅般跟隨,光逃跑的士兵就有三千多人。


    加上趙縣昌追殺而死之人、凍死之人,此時劉佐良麾下不過六千來人了。


    兩萬人的大軍,此時也隻剩下六千人,而剩下的六千人,人人皆無戰意。


    另一邊,劉佐良的副將褚信,帶著一千人開始尋找運糧車的足跡。


    很快褚信就發現了一輛糧車的殘骸,還有不少埋入凍土的僵屍。


    “這顯然有敵軍在偷襲!而且護糧軍也被殺死了,敵人數目不少,而且還是騎兵!”


    “這怎麽可能!他們是怎麽繞過我們的!”


    褚信顯然有些不理解。


    不過趙縣昌之前和孫武符的策劃中,其中城外的那個地點,全部都是他們二人預先準備好的。


    趙縣昌還乘此將武將羅臧洪推薦給了孫武符,待孫武符和趙縣昌對劉佐良發動突襲的時候,羅臧洪率兩千騎兵,穿著梁軍甲胄繞到他們的後方,切斷糧草的供應。


    所以當時的伏擊戰,不過是趙縣昌小試牛刀罷了,真正的殺招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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