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停在了黑湖邊。


    黑湖裏的巨烏賊懶洋洋地浮上水麵,月光下的湖麵波光粼粼。


    “還有一件事,我看西弗勒斯似乎放棄了繼續指導你的打算,你已經很久沒到他的辦公室做客了,是不是?”


    薑靈沐心道,來了。


    “我這段時間不大需要斯內普教授來指導,如您所見,我也很忙。”


    “我一直都很好奇西弗勒斯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幫你控製魔法,而且他自己似乎也受益良多。”


    鄧布利多說著,腳步一轉,他在湖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平視著薑靈沐的臉。


    “抱歉,十七,原諒一個老年人糟糕的體力。”


    “那麽我們繼續……我發現西弗勒斯不僅幫助了你,他自己的實力似乎也有了可喜的進步。”


    “這點上和你們長生道、玄門不同,要知道,巫師們成年之後魔法力量的上漲就會趨於平緩,除非有什麽奇遇。”


    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在月光和水色的映襯下顯得尤其明亮。


    薑靈沐最擅長迴答無法迴答的問題——提出更多問題,或者把問題再扔迴去。


    “看來您應該有不少奇遇,校長先生。”


    “您是怎麽確定斯內普教授實力進步的呢?您也能看到我的進步嗎?這也屬於魔法的一種?”


    鄧布利多挑了挑眉毛。


    “嚴格來說,這並不算是魔法,隻是一種敏銳的洞察力。”


    “哦……”薑靈沐興致缺缺,“原來是這樣,那說明您並沒有實質性的的依據。”


    薑靈沐不太理解為什麽鄧布利多一直盯著她和斯內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種來迴拉抽屜的行為不但無意義,還容易消耗對方的耐心。


    但看斯內普的態度,薑靈沐又覺得不是那麽迴事。


    暫且不提斯內普對哈利的矛盾心理……難道斯內普有什麽把柄在鄧布利多手裏?


    不管怎麽樣,既然斯內普寧願被鄧布利多邊緣化也沒說,那她也不會說什麽。


    想到這裏,薑靈沐看了眼坐在石頭上姿態閑適的鄧布利多。


    老頭兒心思縝密又敏銳,多說多錯。


    “很晚了,校長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我還是迴寢室休息的好。”


    “當然,孩子,晚安。”


    薑靈沐能感覺到鄧布利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走進城堡。


    ……………


    2月最後一個周末,薑靈沐正在菜園裏揮灑汗水。


    更準確來說,是指揮二虎揮灑汗水。


    她抱著一筐個兒大飽滿的葡萄,蹲在地頭享受闊別了一整個冬天的陽光。


    旁邊放著幾十個石頭花盆,花盆裏全是她做種植實驗的碩果。


    動不動就狂風驟雨下大雪的糟心天氣終於結束了,厚重的陰雲像是一下子就消失了似的。


    天氣晴朗微風習習,正是戶外運動的好時候,即使隔得老遠薑靈沐都能看到魁地奇場地上空騎著掃帚來迴穿梭的身影。


    春天到了!她的地不能閑著!


    二虎龐大的身軀在泥土裏蛄蛹來蛄蛹去,一些殘留的根係被清理出來丟到一邊,濕潤的土壤變得蓬鬆柔軟。


    起壟的時候薑靈沐放下葡萄,跑到一小片竹林裏砍了幾棵竹子。


    順手挖了不少鮮筍,加固了竹林四周地下的禁錮,省得它們長得太放飛禍禍了禁林和她的幾棵果樹。


    薑靈沐把砍成大段的竹子拖到菜地邊上來,從納戒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內彎頭柴刀劈劈砍砍。


    她準備做點矮柵欄,把用來種植神奇草藥的地塊單獨圈起來。


    除此之外,雖然地皮還沒下來,農場還沒影子,但是她打算在霍格莫德、或者霍格莫德通往學校的那條路上開一個果蔬攤位。


    有她在,果蔬貨物隨時都能就位,就是看攤子這事兒不好整。


    或者她可以問問雙胞胎……不是雇傭他們去擺攤,畢竟他們也得上課。


    她想知道能不能用魔法或者煉金術手段把攤位做出自動售賣的效果。


    地壟重新起好,薑靈沐的柵欄也做得差不多了,二虎負責播種,薑靈沐親力親為地紮好了柵欄。


    把花盆裏的神奇草藥和她之前重新種植的生發中草藥移栽到地裏,剩下的地方也沒浪費。


    她收集了不少神奇草藥種子,納威還在聖誕節送了她不少,挑挑揀揀種下後,薑靈沐抽出魔杖,在“藥田”範圍內疊加了幾個植物生長咒。


    神奇草藥和她的靈力不是一個路子,得單獨照顧。


    其他的果蔬就很隨便了,薑靈沐捏了個法訣稍微澆了點水,巡視了一圈,確定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準備迴城堡裏去。


    時間剛好是下午兩點,禮堂外的院子裏人聲鼎沸,幾乎所有學生都從城堡裏出來了,肆意享受著陽光和微風。


    薑靈沐拿出書本,找了塊人不多且陽光充足的地方消磨了會兒時間,距離3點還有十分鍾不到的時候才起身前往斯內普辦公室。


    馬上就要揭曉最後的結果,雖然猜到斯內普有很大可能會選擇繼續協議,但不得不說,她還真有點小忐忑。


    放狠話的時候是很爽,但像斯內普這麽全能的老師真的沒那麽好找啊!


    薑靈沐快步走過長長的通往地下的樓梯,拐進燃燒著火把的陰冷的走廊,走廊盡頭,一扇嶄新光亮的、看上去就很結實的櫟木門在火把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她剛伸出手,還沒上手敲,櫟木門已經彈開了一條縫隙。


    妥了~


    “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照舊坐在辦公桌後麵,蒼白枯瘦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抬眼看向薑靈沐時也沒什麽情緒。


    薑靈沐卻覺得斯內普現在的狀態很穩定,心緒平靜,比平常冷冰冰的、似乎總是壓抑著怒氣的狀態要平和得多。


    她注意到辦公桌上幹幹淨淨的,既沒有似乎永遠也批改不完的學生論文,也沒有五顏六色的魔藥作品。


    辦公桌對麵放了一把椅子,像是特意在等她似的。


    薑靈沐走進辦公室,就看到斯內普對著她抬起了魔杖。


    緊接著,幾道防禦咒和她擦肩飛過,落在嶄新的大門和靠著走廊的部分牆壁上。


    薑靈沐沒忍住翹起嘴角。


    “教授,看來您已經做出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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