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也是我們民族國粹,是我們民族的傳統語言文化。”蔣瓛出言極快,不加思索,搶在那旁人先前道。


    “一般對外邦友人,已表達最崇高的敬意。”見那人被嗆的說不出話,蔣瓛又是繼續找補了句。


    那山中卻是聽得真切,朝著蔣瓛便是一個鞠躬。


    若是讓蔣瓛曉得,他等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最高禮儀,怕是還得加大力度。


    “噗嗤,噗~哈哈哈哈。”看著被忽悠到鞠躬的山中,王虎屬實是有些繃不住,不禁笑出了聲。


    看著突然發笑的王虎,山中先生竟是一本正經的關心道,“他沒事吧,蔣桑,要不要請醫生。”


    山中已經是開始暢想未來,從心底把蔣瓛當了自己人了。


    “沒事沒事。”蔣瓛倒是表現的風輕雲淡,替著王虎解釋道,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笑容是會感染的,蔣瓛也是止不住的有些嘴角抽搐。


    見狀,旁人也是趕忙解釋,急著他是直說日語,“いいえ、彼はあなたのお母さんを操ることを意味しています。”(不是的先生,他的意思是他要草你媽,的逼。)


    雖然一旁的蔣瓛二人沒聽懂,但也曉得,那是在複述蔣瓛說的“國粹”。


    “這翻譯的未免有些太委婉了吧,沒那味了。”壓抑的氣氛也是緩和下來,王虎也是銳評道。


    一下便觸到了蔣瓛的笑點,他也是徹底繃不住,發出一陣狂笑,笑得肆無忌憚,狂放不羈。


    “啪~”


    清脆的響聲。


    “八嘎。”聽明白意思的山中,頓時勃然大怒,一巴掌給那人扇去。


    緊接著,又是一腳踹去。


    “誒,這句,有那味了。”王虎是邊看著戲,繼續點評道。


    “哈哈哈哈哈。”蔣瓛這會也是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朗聲笑道。


    待山中轉過身,看著訕笑的蔣瓛二人,更是怒火中燒,臉上是遏製不住的怒火。


    “生氣啊,有本事殺了我啊。”蔣瓛一字一頓,最後拖著長音說完了這句話,話裏滿是戲謔之情。


    “你耍我,蔣桑。”山中沉聲說道,可聲音卻是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透著些微惱怒之意,甚至個別字詞的尾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聞言,蔣瓛卻是嬉笑著看著山中,聲音裏透著一股肆意妄為的無忌,也充滿著對生死與否的蔑視。


    滿臉狂放的笑容裏,透著譏諷,嘲諷,戲謔。


    “山中,你知道,我什麽不願意加入你嗎?”看著山中那豬肝般的臉色,蔣瓛又是刺激道。


    一言一語下,山中的注意力是全盤集中在了蔣瓛身上,王虎也便是緩緩移動身子,向蔣瓛靠了靠。


    “為何?”山中是半點沒察覺,冷冰冰問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蔣瓛話語毫不留情,直戳他山中的痛處。


    聞言,那山中先生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淡然問道旁人,“蔣桑說的什麽意思。”


    “私たちのぶるい部類ではない、そのこころ心はきっとちがう違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人這迴也是學了聰明,直截了當的用日語解釋道。


    見狀,蔣瓛卻是啞然失笑,“山中先生,我該想到的,爾等蠻夷之族,自是聽不懂。”


    “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蔣瓛說話毫不留情,言辭激烈,直接戳到了山中的痛處,令他無能狂吠,咆哮如雷。


    “蔣桑,你莫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山中是氣得徑直抽刀,聲色俱厲地說道。


    “來啊,你不會是不敢吧。”見狀,蔣瓛是繼續挑釁道。


    越生氣越好,場麵越是失控,便越是遂了蔣瓛的心意。


    已是在失控邊緣的山中,也是氣急敗壞,掄動右臂,手裏的大刀向蔣瓛猛然劈去。


    見狀,蔣瓛卻是心中一喜,激將法,雖老套,但管用呐。


    隻見他雙臂一緊,便是猛然掙脫繩索,雙肩向後一靠,忽然發力,雙臂猛然掄出,直擊要害。


    此時,山中的刀風也是將近,他看準時機,抬腿橫掃,猶如重鞭猛擊,將逼來的山中鞭掃倒地。


    順勢,蔣瓛便是用腿夾住了山中的腦袋,雙腿一緊,雙腿猛然用力絞動。


    隻聽哢嚓一下骨裂聲響,山中腦袋一歪,氣斷聲絕,猝死而亡。


    “砰。”


    是金屬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便是山中手裏那長刀掉落。


    此時的王虎也已是掙脫押拷,雙足一頓,便是俯身撈起掉落的長刀。


    嘭~


    嘭~


    嘭~


    王虎幹脆利落的解決了敵人,徑直削下了腦袋。


    三刀削去,血便是濺了他滿身。


    “解決了。”


    此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咚咚咚~


    “山中先生,在嗎?”屋外傳來那山島修興的聲音,他倒是還禮貌的敲著門道。


    聽到此,蔣瓛倒是神色淡然,熟練的打開窗,幾步衝到窗口,腳掌在地上一踏,身影竄上窗台。


    腳下用力一蹬,身體淩空翻下,雙臂輕展,便是如大鵬鳥般穩穩落在地上。


    至於門外的山島修興,見無人迴應,也是自顧自的推門而入,朗聲喊道,“山中先生,人我帶來了。”


    帶來的,自然便是那所剩不多的流民。


    本是準備殺給蔣瓛二人看的,山島修興也是興奮勁來了,便一股腦的全帶了了,這便耽誤了好些時間。


    也便把山中先生的命耽誤沒了。


    隻能說,好死。


    待山島修興進屋,映入眼簾的卻是隻見四具屍體,三顆腦袋。


    少的那顆,恰好是他要找的山中先生。


    愣怔了一會,山島修興才是隨著蔣瓛二人逃竄的方向追出,跳窗而下。


    自然是已不見蹤影,可待他失望之時,卻是發現地上殘留了稀落的血跡。


    那兩人受傷了,這是山島修興下意識的判斷。


    翻身迴屋,看著山中那少去腦袋的屍體,山島修興卻是突然笑了一下,短促而毫無征兆。


    一刻鍾後。


    “搜,不要放過任何一處角落,重點看看地上的血跡。”山島修興是沉聲喝道。


    他可是連山中先生的屍都未收,便是急忙喊來人,朝著那蔣瓛二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山中先生有令,拿下逃犯者,賞銀千兩;發現重要線索者,賞銀百兩。”言罷,山島修興又是借著那山中的名號吩咐道,他可是很需要,蔣瓛二人的腦袋。


    他大和民族可是有項不成名的規定,替前統領報仇者,便是新的統領。


    山中的死,他可是不想太多人知道。


    吩咐完,他又是守在一屋前。


    山島修興雖說沒收屍,但也是掉了包,把山中那屍體的衣物皆盡換去,燒毀。


    即便再是熟識,也不敢妄言判斷。


    沒一會,便是幾人欲要穿屋,卻是被山島修興一把攔下。


    “山島,吾等要見旗本大人。”領頭那人是正色說道,怒目而視。


    旗本,便是那山中先生,山中健次郎,他們雖說戰敗流亡,但還是秉承著先前的稱謂。


    旗本,一般是指直接受主君指揮且屬於直屬部隊的家臣,有別於國人眾等獨立於主君之外的私人軍團所編成的幕下層。


    他們便是主君落敗而戰亡後,被逐放出了本土。


    “山中先生受了傷,你們還是不要擾他清淨。”山島修興倒是畢恭畢敬的解釋道。


    這幾人,可都是他的競爭對手。


    那領頭人卻是訕笑著說道,“吾等自然是要事找旗本大人。”


    言罷,便意欲強闖而入。


    “我覺得,你們還是請迴吧。”山島修興緩緩抽出武士刀,架在身前,意味深長的說道。


    見狀,幾人卻是不敢靠前,但仍是寸步不讓,雙方是陷入了一陣莫名的僵持。


    “山島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告。”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上來。”山島修興自是明白,下屬秉承的會是何事。


    那下屬是附在山島修興耳邊,沉聲說了幾句。


    聞言,山島是狡黠一笑,唇角輕揚,滿意的掏出銀兩,遞了過去。


    隨後,便是緩緩讓出身子,右手揚了揚,向幾人示意——請吧。


    那張虛偽的臉上,嘴角視乎還蕩漾著意猶未盡的笑意。


    幾人是慌忙的衝進了屋,山島修興卻是若無其事的緩緩離去。


    屋中自然是無人,那領頭之人也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追出屋去,聲色厲俱地質問道:


    “山島,旗本大人是不是死了!”


    山島修興是不屑的迴道,“うるさい(別比比),我可沒進屋,我又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


    “還有,話可不能亂講,要……”


    言罷,山島修興手裏比著那抹脖子的手勢,看向幾人。


    可望向他的幾人,卻是神色淡然,眼神死死的望向了東邊。


    待會山島修興轉過頭,卻是神色驟變,原本戲謔的臉色頓時麵如死灰。


    目光卻是如刀鋒般望向了身旁的下屬,臉上的肌肉暗暗地抖動。


    嘭~


    手裏的武士刀卻是用上了。


    這陰雲遮日下的天空,卻是在他們那駐地的東邊,燃起了一顆“太陽”。


    那熊熊燃起的“太陽”,便是一個時辰前,那黑牛與瘦狐,在城門上所看見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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