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你很能打嗎?”那呂鴻朗嘲諷道。


    湯昱咬著牙說道:“敢壞小爺好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那湯昱對著身後的侍衛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小娘皮抓過來。”


    湯昱一聲令下後,諸多侍衛也不含糊,紛紛上前,圍住了宋懌二人。


    看著這狀況,宋懌連忙問道:“你能打十個嗎?”


    呂鴻朗皺眉應道:“打個屁,我替你攔一會,你趕緊跑,這種時候別管女人了。”


    “看樣子你很能打哦?給小爺教訓他。”湯昱大笑一聲,對著侍衛們下令說道。


    言罷,一把摟過那女子調笑道:“小娘子,這下我看你跑哪去。陪本公子好好喝上一杯,今晚咱便在這洞房花燭夜。”


    呂鴻朗卻是一邊挨著打,一邊朗聲道:“兄弟,出來混要講人情世故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那湯昱頓時譏笑道:“好啊,別說本公子不給你機會。”


    “你倆現在跪下,對在場所有人喊爹,讓大家夥高興了,都好說,哈哈哈。”


    “不至於不至於,湯少。”


    “湯少,這不合適吧。”


    隔間。


    朱椿對著麵前正襟危坐的黑衣男子,悠悠笑道:“這你還不出手?”


    那黑衣男子壓了壓自己的佩刀,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可是蜀王殿下的地界,傳出去可不好聽。”


    朱椿訕笑著,打趣道:“趙總旗,有心了。”


    天水間。


    宋懌臉色有些犯難,朱椿也不知道去哪了。


    精鹽生意也不是他去洽談的,這湯昱怕是壓根不認識他,還真有些無計可施了。


    卻是一聲大喝,拉迴了宋懌的思緒。


    “放肆!什麽人敢在秋水樓鬧事!”那少婦老鴇匆忙趕到,嗬斥道,揚手讓護衛上去攔下了湯昱的人。


    “你攔得住我嗎?”湯昱訕笑了聲,不屑的說道。


    那那少婦老鴇是半點不簌,放緩語氣說道:“想鬧事,你大可以試試,你莫要忘了這是誰的地界。”


    “算你走運,有本事,你們別出這秋水樓。”那湯昱思索下,放開了女子,拋下狠話離去。


    見此,宋懌臉色有些犯難,這少婦老鴇能來,想必是朱椿知曉了事情。


    倒有些打亂計劃了,魚沒釣對呐。


    呂鴻朗卻是跟了上去,嘲諷著揮手道:“慢走不送啊。”


    宋懌是連忙上前拉過他,朗聲道:“飲茶先,飲茶先。”


    “姑娘去奏一曲可好。”


    琴聲漸漸響起,便沒人聽得見二人的談話。


    呂鴻朗看著宋懌失神的模樣,鄭重其事的對著宋懌說道:“沒事吧?要不我去弄死他。”


    “不必,小事罷了,我的人會處理好的。”宋懌擺了擺手,故作輕鬆的說道。


    沒等宋懌正經裝完逼,那呂鴻朗是突的單膝跪地道:“草民呂鴻朗,謝過先前張公子救命之恩。”


    “害,順手罷了。”宋懌又是故作高深的茗了口茶。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宋懌倒不著急,他還得等朱椿處理好事情呢。


    而呂鴻朗卻如同熱窩上的螞蟻,心裏正糾結萬分。


    想了想,宋懌遇事不驚的模樣,咬了咬牙,選擇相信他的本事。


    雙膝應聲跪倒在地,拱手道:“公子本事通天,草民呂鴻朗,唯有賤命一條,鬥膽讓公子護我妻兒安全。”


    “不必如此。”宋懌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連忙拉起他。


    “到底何事,怎會如此?”宋懌鄭重其事的問道。


    呂鴻朗喟然長歎道:“仍舊是那大官,不願放過我。”


    “若是隻對付我,我定然是不懼,但他們竟然對我三歲的女兒下手,若不是我發現及時,便…”


    “越界了啊,禍不及家人呐。”宋懌皺著眉,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你可知曉,後頭那大官到底是何人?”


    聞言,呂鴻朗突然瞪著陰沉的眼睛,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殺意,“我做夢都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王永年。”


    “王永年?”宋懌若有所思的看了呂鴻朗一眼,這也恰好印證了他的猜測。


    王永年,便是那王學政的大名。


    宋懌不由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了。


    又是王永年,又是湯昱,這鳳陽府的水,有夠深的。


    我便來會一會這王永年。


    咚咚咚。


    “可以走了。”門外傳來了朱椿的聲音。


    “行,你的事我便應下了,若想清楚,可來蜀王府找我。”宋懌轉說道。


    呂鴻朗有些犯難的迴道:“我怕是出不來這酒樓了。”


    宋懌卻自顧自的收拾起東西,隨口囑咐了句,“待會記得找掌櫃的,就說替我替買單,然後徑直從正門出去便是。”


    “哦,對了,我姓宋,不姓張。”


    出過門,他有些擔心的問道:“椿哥兒,是不是有些打草驚蛇了。”


    “倒也沒有,這後頭的魚,太能忍了。”朱椿喃喃道。


    宋懌沒迴話,開始思索著今日這事,說白了,還是他沒名沒權,遇事隻能任人拿捏。


    朱椿為了保他,隻能提前出手。


    宋懌又一次感覺到了,曾經那般的無力感。


    重活一次,他要改變,情不自禁的攥緊了拳,不動聲色的說道:“忍得好有何用,我已經盯死他了。”


    “有收獲便好。”朱椿隨聲附和道。


    宋懌若有所思的問道:“對了,那家夥怎麽處理的,他背景可不簡單啊。”


    “我可沒露麵,但信國公多半還得感謝我,替他教育了孫子呢,不然得罪了你這個合夥人,那就麻煩了。”朱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湯和作為明初少有的,能善終的老臣,便是在於他告老後,仍舊低調做人,不以功臣自居,並且束縛子孫家奴,不授人以柄。


    朱椿這番,也算得上是幫了他一把。


    至於湯昱欺男霸女、尋釁滋事的“光榮事跡”,錦衣衛可都看在眼裏。


    交給專業人士處理,指定沒錯。


    ……


    與此同時,


    應天府,通政司外。


    “李百戶,我們當真不管嗎?”身著飛魚服的男子附身問道。


    那李百戶搖了搖頭,喃喃道:“時機未到,不可打草驚蛇。”


    此時的通政司門口,李學政又是吃了一迴閉門羹。


    “通政,笑話罷了。”李學政看著那通政司的牌匾,怒聲嗬斥道。


    無意間,卻被旁人聽去,一老者走進,躬身問道:“小友,為何如此憤慨。”


    “通政,通達下情。何謂通達下情?視不公不法之事於不顧?”李學政譏笑道。


    聞之,那老者卻是鄭重其事的說道:“可否與老頭子,言說一二。”


    李學政倒是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不假思索的陳述著事情。


    言罷,那老者臉色驟然一變,仿佛籠罩了一層冷霜,眉頭緊鎖,顯得神色凝重,透露著一股令人敬畏的嚴峻之色。


    李學政習慣性的脫口問道:“您可有辦法?”


    接著卻是訕笑道,“習慣了,不麻煩老先生您,您就當聽了迴故事。”


    “小友不著急,我會迴去調查的,定然解決此事。”那老者正色道。


    李學政沒有迴應,隻是自顧自的離開。


    他麻木了,也習慣了,每一位都是如此,都是陷入沉思,接著惋惜,再然後表示自己迴去再了解了解。


    這般說辭,他已不知聽了多少遍。


    看著李學政離開,老者也沒辯解什麽,低頭喃喃道:“已經爛到這種程度了嗎?”


    接著揚手揮了揮。


    正潛伏著的兩名錦衣衛立馬是湧竄而出,拱手跪地道:“參見陛下。”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明太祖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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