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宣。”


    陸離輕聲呢喃幾次欲言又止後終於道:


    “你、認識我嗎?”


    “......不識。”書宣紅唇輕咬心痛搖頭。


    青衣白發混沌之身。


    書宣不敢細想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城白頭之時心中又是如何的悲痛。


    如此過往不如不憶!


    陸離見狀略微失望並沒有絲毫懷疑。


    就像他曾見張真人之時也覺得對方很熟悉。


    可他不喜茶、亦不飲酒......


    也不曾說過,見過自己。


    “他們叫我扶搖......”陸離微笑退了半步道:


    “我是上次大雪張真人在江邊撿迴的......”


    “也是最晚上山......”


    “你願意下山嗎?”書宣溫柔看向陸離問道。


    “......不願。”陸離認真搖頭拒絕說道:


    “張真人和師兄師叔他們都待我很好。”


    書宣聞言頷首輕點。


    轉身向圍在兩人身邊的眾道士微微欠身。


    直至到慈眉善目的張真人之時。


    又是長長不起三拜。


    書宣雖未說話但在場之人卻無人不懂用意。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一些年長在山下立業成家師叔輩瞧向郎才女貌青身影,心中豔羨又感慨。


    他們不是單純的陸離對她先前不識話當真。


    無非就是她念到年少混沌白發。


    實是不願迴憶過往不如意之事。


    而且自陸離上山已近一年時光。


    陸離從未踏出紫霄半步。


    一單薄女子卻尋人到這。


    足見其這一年跨了多少水翻了多少山。


    “好久沒賞山中雪景了......”張真人笑嗬嗬伸手虛扶書宣,便負手自顧自往殿外走去。


    “是呀......小蓮花峰雪景更好呢......”


    “這會兒去了怕是今夜趕不迴來。”


    “我也黴想今夜趕迴來......”


    “你迴來是狗!”


    眾人會心一笑紛紛附和跟在他身後調侃道。


    “今年大雪不是已經下了十幾天了嘛?”


    “還有去年一個冬季......”


    小道士嘀嘀咕咕有些摸不到頭腦。


    賞雪哪有賞小師弟談情說愛有趣。


    “不賞雪就去藏經閣抄道家真言一百遍,什麽時候抄完什麽時候出來!”


    話音落下真武大殿瞬間哀嚎遍地作鳥獸散。


    道家真言傳承僅寥寥數篇。


    可奈何晦澀難懂。


    抄寫和背誦真言。


    最是讓小道士頭疼的懲罰。


    “掌教真人......”


    書宣在張真人背影消失前道:


    “晚輩可以留在山上一段時日嗎?”


    “扶搖小子院有兩屋......”


    張真人聲音自殿外寒風中傳來。


    陸離見熟悉人都走完急忙說道:


    “我、我也要去賞雪......”


    “我陪你......”


    殿外青石之上兩人並肩而立遠望南方。


    漫天飛雪宛若薄紗輕輕披在他們肩頭。


    青白衣衫隨風飄動交融。


    又和連綿青山相映成趣。


    山和山、人和人、人和山、它們、他們......


    仿佛天生就該如此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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