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牧劍眉緊皺,眼裏更是瞬間爬滿了血絲。


    喃喃道:“川穀楓,你夠狠,等著,我秦牧發誓,早晚有一天將你挫骨揚灰!”


    秦牧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川穀楓不禁思思拿捏了他的軟肋,而且還將堵住了他所有的希望。


    當初,如果不是想著來上滬可以救自己的妹妹,他甚至都不會答應接受這個任務。


    可現在,川穀楓一句“讓他看不到救出妹妹的希望,那他即便是一匹再烈再野的馬,也得乖乖聽話!”


    卻讓他再次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如果找不到妹妹,即便他有再多的技能,再多的設備,又能如何?


    萬一川穀楓將沒滅送到了鬼子本土,那自己更加救人無望!


    秦牧搖了搖頭,不敢再繼續深思下去。


    隻能強迫自己更加認真地聽著耳道中接收器傳來的聲音,他希望能從鬆本櫻和川穀楓口中得知妹妹被關在什麽地方。


    可鬆本櫻和川穀楓卻根本就沒提及他妹妹的所在。


    鬆本櫻的聲音再次傳來:“那我們該怎麽辦?他就像一隻老鼠躲在暗處,我們根本找不到他!”


    川穀楓的笑聲再次傳來:“不用如此著急,我們隻需要按照正常的節奏去搜捕就行,該著急的是他!”


    “畢竟,我給他的終極任務,馬上就要到期限了!”


    秦牧再次皺了皺眉,不錯,他現在的確十分著急。


    就像川穀楓所說,一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到時候,自己如果不完成任務,沒滅一定會遭到獨守。


    可如果自己選擇為了妹妹完成川穀楓交代的任務,那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


    連他自己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所以,無論如何,這次來上滬,必須救出妹妹!


    “好了,你迴去吧,對了,鄧伯忠那邊你要好好配合,他能起到大作用!”


    川穀楓的聲音再次傳來,隨即便聽到鬆本櫻告辭後離去的腳步聲。


    秦牧又聽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那邊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這才情緒低落地往郊區的村落走去。


    迴到吳奶奶家時,吳奶奶已經睡著了。


    但蕭雅卻並沒有入睡。


    見秦牧迴來,蕭雅激動地將秦牧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秦牧,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秦牧一怔,狐疑地看向蕭雅:“什麽消息?”


    “是於鴻飛還是咱們的人?”


    蕭雅習慣性地看了看四周,盡管四周沒有任何其他人。


    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道:“是於鴻飛於站長!”


    “他在今天的報紙上迴了一個尋人啟事,也是用的溫州方言同音字,你看!”


    說著,蕭雅將一份申報,將那則尋人啟示亮在秦牧麵前。


    秦牧皺著眉頭讀了幾個字,什麽烏七八糟話,讀著拗口不說,還完全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難怪都說溫州話是華夏最難懂方言之一,甚至可以直接用來當做密電方式。


    見秦牧一臉懵,蕭雅索性將報紙扔到一邊,激動地笑道:“於站長的意思是,讓我們明天晚上在上滬城西棚戶區的一個小酒攤上碰頭!”


    “他迴信了,證明你說對了,他果然沒被抓,而且,他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登報迴消息,證明他身邊一定還有人手可用!”


    “隻要我們和他們碰頭,說不定刺殺鄧伯忠的任務就又有希望了!”


    “我們得好好準備準備,明天晚上,我們就一起去接頭……”


    正說著,秦牧突然搖了搖頭,道:“不行!”


    蕭雅一愣,道:“為什麽不行?你是擔心有鬼子埋伏嗎?”


    “放心吧,溫州話隻有我和於站長能看懂,你知道的,鄧伯忠曾是我的老師,我確定,他根本就不懂溫州話!”


    “而且,於站長畢竟不是普通人,以他的經驗和能力,他能選擇用這種方式迴消息,那他肯定也十分確定鄧伯忠不會發現!”


    秦牧皺了皺眉,不得不說,蕭雅的分析的確很有道理。


    想了想,說道:“蕭雅,明天你自己去接頭……”


    次日晚上。


    蕭雅獨自來到了上滬西郊的棚戶區。


    距離她上次來上滬,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雖然局勢越來越緊張,但這個地方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有錢的紙醉金迷,沒錢的食不果腹!


    看著這麽晚,還在棚戶區嬉鬧的小孩,蕭雅的心突然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隱隱作疼。


    想當初,自己也隻是個生活在貧困區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老師鄧伯忠,她可能會一直淪落街頭。


    就算仗著自己的幾分姿色,也頂多淪落為風塵女子。


    她還記得,當初老師將她帶到棚戶區,指著棚戶區的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十來歲孩子,問道:“蕭雅,他們可憐嗎?”


    那時的她點點頭:“可憐!”


    於是,鄧伯忠便給她上了第一堂課:“你知道老師為什麽要帶你來這裏嗎?”


    “因為我要讓你牢牢記住,你就是來自於這種地方,這裏的這些人,都是你的同胞,你的兄弟姐妹!”


    “正所謂少年強則國家強!”


    “這個國家是屬於你們的,未來也是屬於你們的!”


    “所以,為了你的國家,為了你的民族,為了你那千千萬萬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兄弟姐妹,好好努力,爭取有一天成為一名優秀的特工!”


    “驅除敵寇,報效祖國!”


    “隻有這樣,你的這個國家才能真正站起來,你的同胞才能過上好日子,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才能擺脫這樣的生活!”


    “蕭雅,老師看好你,有一天你一定能成為老師的驕傲!”


    蕭雅搖了搖頭,仔細觀察了四周後,徑直來到約定好的那家小酒攤兒。


    “老板,一份牛肉,兩碟小菜,三兩濁酒!”


    蕭雅喊了一嗓子,雖然聲音不大,但似乎將心中的怨氣都喊了出來。


    很快,老板便將酒菜端了上來:“客官,請慢用!”


    說著,還仔細打量了一眼蕭雅。


    過了很久,牛肉都已經涼透了。


    就在蕭雅以為這次接頭失敗,準備起身離去時。


    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才緩緩走了過來,掃視了一眼四周,便徑直坐在了蕭雅對麵。


    “沒想到,總部竟然會派你來!”中年男子抬眼看了眼蕭雅,隨即大口吃著酒菜。


    蕭雅愣了愣,她萬萬沒想到,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上滬分戰站長於鴻飛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也沒想到他會叛變,在我看來,他應該是最不可能旁邊的人。”


    “不過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要親手將他鏟除的,絕不會手軟!”


    “因為他,我們這次來的人已經折了不少……”


    蕭雅咬牙切齒地說道,目光中充滿了堅定。


    “於站長,您那邊還有多少人手?武器裝備能搞到嗎?”蕭雅焦急地問道。


    於站長打了一個酒嗝,歎息道:“都有,但不多!”


    說到此,他將手中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道:“鄧伯忠那個混蛋,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拉他一起……”


    正說著,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不好,站長,有鬼子!”


    於鴻飛猛地一怔,倏地拔出手槍對準了蕭雅。


    “是你?”


    蕭雅愣了愣,連忙舉起雙手,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話,我怎麽會空手而來,不信你可以搜……”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是鄧伯忠的最得意的學生……”


    於鴻飛說著,手指已經準備扣動扳機。


    蕭雅皺了皺眉,眼裏盡是絕望,道:“那你開槍吧……”


    說到此,蕭雅緊緊閉上了眼。


    “哈哈……”


    突然,於鴻飛大笑兩聲,緩緩收迴槍,再次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即一飲而盡。


    笑道:“你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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