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吃完早飯,將田恬住過的客房簡單收拾一下,擔心遺落什麽東西,結果人家收拾的幹幹淨淨。


    身為醫生,田恬十足的潔癖,從不用傭人打掃,每次都是她自己收拾。


    「她走的還真幹脆。」蘇婉有些悵然若失。


    還以為田恬臨出國前會一直住在這裏呢,她難得有這麽對脾氣的好朋友。


    小帆被秦淑帶走去玩兒,家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稍顯冷清。


    等中午小帆才迴來,一進門到處找田恬,「田阿姨呢,我給她帶來了禮物!」


    蘇婉看著小傢夥手裏晃的零食,聳聳肩:「你田阿姨迴去了,禮物下次給她吧。」


    「啊。」小帆拖長了音調,顯然很失望。


    至於秦淑因為臨時有朋友求她幫忙,她並沒迴來,別墅忽然間少了很多人。


    小帆習慣了熱鬧,忽然安靜下來,非常不習慣。


    他跟著傭人去外麵的院子裏玩耍,蘇婉更覺得沒事做,索性跟在他後麵。


    母子兩人因病宅在家,竟然漸漸生出無趣。


    鞦韆上,一大一小先後嘆氣。


    「媽媽,田阿姨什麽時候能過來?」小帆踢著青草,有些百無聊賴。


    蘇婉愣了愣,「她應該出國前再過來一次,今早她是這麽答應我的。」


    「田阿姨非走不可嗎?」


    「……她決定的事,基本很少更改。」


    蘇婉沒想到小帆這麽喜歡田恬,他之前最喜歡陸祈風,甚至比喜歡陸修晏都要深,她有時候感覺,會不會那兩人做小帆的養父母會更好。


    這樣很容易挫傷她身為母親的自尊心。


    她也會嫉妒,畢竟把小帆當成自己兒子一樣,她掏心掏肺的,結果這個孩子卻對別人更上心。


    「田阿姨真的很討厭。」幾分鍾後,小帆忽然說道。


    蘇婉愣了愣,隨即皺緊眉頭,「小帆,不可以這樣說別人知道嗎,不禮貌。再說,你不是很喜歡田恬嗎?」


    小帆委屈的扁嘴,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解釋:「可是我求了好久,田阿姨才答應帶我去叔叔的莊園。」


    「去那裏做什麽?」這次換蘇婉納悶了。


    田恬最近和陸祈風的關係時好時壞,難道說這次的事件,她轉變了態度?


    小帆不肯說。


    「小帆,你和媽媽說實話,如果你的理由我接受了,我保證,會帶你去找田恬,好不好?」蘇婉採取溫柔策略。


    果然,小帆最後說了實情,小眼珠滴溜溜轉了好一會兒,「我、我要田阿姨帶我去叔叔的山莊,因為曦曦也在。」


    蘇婉感覺曦曦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聯想陸祈風的莊園,終於明白了。


    是那個原本要做她婚禮花童的小女孩,本來陸修晏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已經在裝修新莊園了,重任自然落到陸祈風的肩上,很可惜這次出了事,他們的婚禮要延期。


    曦曦的父母和陸家認識,這幾天帶著孩子過來兩次,兩個小花童提前見麵,他們無意說漏嘴,蘇婉才知道陸修晏準備給她驚喜的事。


    隻不過曦曦的父母太忙,偶爾會過來,小帆為此念念不忘,比誰都上心,田恬可能為了哄他,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不,他一聽說田恬要走,忽然急了。


    蘇婉蹲到小帆麵前,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過兩天我們再邀請曦曦來家裏好不好?不然晚上我們一起拜託你爸爸,他肯定有曦曦父母的聯繫方式呀。」


    「真的嗎?」小帆抬起頭,眸子裏閃過希望的光芒。


    「嗯。」蘇婉點頭。


    她總算把小帆哄好,吩咐傭人帶他迴去午睡,自己則去玫瑰園,剛才路過時,她發現有幾株玫瑰生病了。


    才打理一半,就聽到楊媽驚喜的聲音,「好像是二少過來了。」


    蘇婉放下花枝,看見陸祈風拿著水果和零食走進來。


    「嫂子,你怎麽一個人在忙?他們呢。」陸祈風笑容滿麵,半點都沒風塵僕僕的模樣,雖然俊臉上有薄汗,眼裏卻都是笑。


    「小帆睡了。」蘇婉想了想,盡量若無其事的繼續開口,「田恬……她有事迴去了。」


    陸祈風的劍眉馬上皺了皺,「她走的這麽快?」


    顯然有些意外,還有失落。


    蘇婉心裏嘆氣,還要開導他,「田恬說醫院的事情很多,她要迴去幫忙,估計她過幾天會過來。」


    「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出國?」陸祈風到底問了出來。


    「這個……」蘇婉不知情,也沒辦法給他答案,「田恬不是不告而別的人,我想,等她出國時,估計會告訴我們的。」


    陸祈風嘆了一口氣,不再說田恬的事,將東西放下,又去兒童房看了小帆一眼,等他要離開,忽然被小床上的孩子抓住了手腕。


    他驚訝的開口:「是我吵醒你了?」


    小帆揉著眼睛,「沒有,叔叔進來時我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就醒了。」


    「我身上有什麽味道?」陸祈風不解,他平時很注重個人衛生,再說今天中午為了等飯店的好料,他根本沒顧上吃飯,這不都打包迴來了,要給小帆和田恬他們吃,他身上頂多是飯菜的香味。


    「消毒水的味道呀。」小帆放下小手,還有些睡眼朦朧。


    他最後兩句話直接讓陸祈風心塞。


    「叔叔身上的味道,和田阿姨一模一樣。」小帆說完開始打哈欠,顯然困的不行。


    陸祈風已徹底失神。


    最近一年,他家裏經常消毒,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如今被小帆一語點破。


    有誰會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他知道,自己是愛屋及烏。


    「田阿姨是不是不來了,叔叔?」小帆拉住陸祈風的手,即使困意襲來,還糾結之前的問題,「媽媽說阿姨還會迴來,可是昨晚田阿姨哄我睡覺,我快睡著了,聽到她說以後再也不迴來了……」


    陸祈風的表情瞬間僵硬。


    心裏猶如被投了一顆巨大的石子,馬上掀翻了驚濤駭浪!


    田恬打算再也不迴來了?


    她真的要走了!


    是因為醫鬧的事,還是——


    因為他?


    沒人能迴答他。


    小帆再次睡著,小手還牽著他,睡夢中眉頭緊皺,似乎也為了離別而苦惱。


    陸祈風的表情十分苦澀,沉默良久,才拍著小帆的肩膀,哄他睡沉了才掙脫自己的手。


    ……


    「我覺得田恬這次生病,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蘇婉端著一盤水果去書房,也沒看認真工作的某人,徑直坐在了沙發上,感慨了兩句。


    陸修晏停止工作,伸手扯了扯領帶,然後解開了最上麵的襯衫扣子,露出精壯健美的胸膛。


    書房裏怎麽忽然有些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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