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神色猶疑,連帶腳步也變得沉重。


    她靠在車門上,定住似得,直直地盯著前麵的男人。總覺得他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點,白天剛聽說他為了挺她不惜和高層反目,晚上他就堵到她家……


    「自己的家不迴去,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嗎?」


    陸修晏終於吸完了整根煙,將菸頭彈滅後扔進垃圾桶,才低沉的繼續開口。


    聽到他貌似挑釁的話,蘇婉微微蹙了蹙眉。


    自己家都不能迴,她有那麽慫麽。


    再說了,原材料的事,又不是她故意的,無非是親自和他道歉而已,怕什麽怕。


    「我本來打算明天去找你的。」說完這句,她明顯看到他不信的挑眉,咬著下唇,她逼著自己耐心的解釋,「昨天我就聯繫過陳秘書,他一直說你沒時間……」


    陸修晏終於站直了身體,等著她由遠及近。


    這件事他當然知道,不然今天當著公司高層的麵,也不會如此表態。


    不過他稍微不滿的有一點,斜睨著她一眼,他不動聲色的問她:「為什麽不親自和我說?」


    寧肯聯繫他的秘書,都不主動尋求幫忙,難道在她心裏,他就那麽不值得信任?


    還是說,她其實找了季勛幫忙……


    不管哪種可能,都會令他不舒服。


    「陸總日理萬機,我可不想打亂您的節奏,再說這種事,是蘇氏的問題,我會盡量自己解決。」蘇婉不太想多說。


    走到門口,必須經過他身邊,她的步伐逐漸淩亂,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


    如果他直接指責,或者命令下麵的人為難她,都可以理解,畢竟是她的公司失誤在先,耽誤了他的進度。怪就怪在他什麽都不說,甚至還來堵她,口口聲聲問她,為什麽不去找他,不和他說清楚。


    其中的可能性,她不敢深思,怕自己會多心。


    她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全都是公式化的口吻,極其認真的致歉:「陸總,這次的事我很抱歉,我們會盡全力補救,材料的事我一直在找,請多給我一點時間。」^


    「不請我上去坐坐?」


    陸修晏卻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他竟然要去坐坐。


    蘇婉懵了,總感覺自己聽錯了。


    上次兩人在儲物間差點……那個啥,要不是最後有人經過,她恐怕要迷失在他罕見的溫柔裏,如今他又聲稱要支持她,如果帶他迴家的話,萬一……


    她既怕他動真格的,又怕自己堅持不住。


    「你不是愁原料的問題嗎,我想我可能有辦法。」


    陸修晏果然說出了這些話。


    而蘇婉,曾經堅定不移的和蘇氏的人宣稱,不會沒骨氣的找他,然而當他主動送上門,她倒猶豫了。


    「鑰匙呢?」陸修晏傾身,同時攤開手心。


    蘇婉還在走神,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時,男人已經打開了她的包,拿走了大門的鑰匙。


    直到門被他打開,他迴身詫異的看她:「不進來要在外麵當門神麽。」


    她才後知後覺的走進去,看著他輕車熟路的走在前麵,心情無比複雜。


    曾以為不會帶他迴家,畢竟父親還孩子的事,始終是她的心病,可今晚她還是破例了。


    老房子沒太大的味道,雖然裝修陳舊,不過收拾的很幹淨,顯而易見,蘇婉非常用心。


    進了家門,蘇婉漸漸恢復自然,換鞋之際發現身邊的男人脫了鞋光腳站在地上,一時有些窘迫,「這裏沒男士拖鞋,要不然你戴一次性鞋套可以嗎?」


    蘇清遠的衣物,除了留作紀念的,基本都被她和堂哥燒了。


    想到這,蘇婉的神情變得落寞。


    陸修晏不懂她忽然之間的感傷,隻覺得她身上沒了以前的自然和自在,即使她看著灑脫,但都是強撐著裝出來的,這不,一到了她真正的腹地,她終於變迴了她自己。


    對誰都有防備,而且將自己鎖死,不打算交流,更不願交流。


    仿佛沒有人可以走進她的世界……


    「你先換上,要是不喜歡這種一次性鞋套,穿鞋進來也行,我去給你倒水,家裏什麽都沒有,你還是將就喝吧。」


    蘇婉拿來一副透明的嶄新的鞋套放在鞋櫃上,沒去看男人的表情,轉身去倒水。


    「嗯。」陸修晏淡淡地應著,等她離開,開始光明正大的打量。


    家裏沒有男人的痕跡,陽台上晾曬的都是純女士的衣物,擺設基本都是一個的。


    甚至連蘇婉倒水的杯子,都是寒磣的一次性紙杯。


    這個家裏,應該是她一個人生活。


    至此,陸修晏終於能夠判斷,季勛和她其實遠非外人以為的親密,他們或許還很疏遠,手下告訴他,二人每次吃飯後都各迴各家,沒去酒店,更沒去誰那裏,看似親近,實則疏遠的像是普通朋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心頭猛地跳動,下意識問道:「你遇到困難的事,不會瞞著季勛吧。」


    蘇婉端著水過來,聞言差點沒燙到自己的手。


    幸而有一雙大手及時扶住了她。


    陸修晏握住她的小手,紙杯似乎很燙,因為她的手很熱。


    不過在她眼裏,他的眼神比熱水都炙熱,她沒抬頭去看他,而是一邊唿燙一邊將水杯放在茶幾上。


    「男朋友是擺設嗎?你遇到了難題,難道真想一個人扛?」


    陸修晏從她的反應中,猜到了結果,不知為什麽,看到她悶不吭聲的樣子,明明都快走投無路,她卻還能咬牙死撐,他忍不住心裏堵得慌。


    「我又不會什麽事都指望季勛,再說我還是希望靠我自己的能力。」蘇婉悶悶地開口,頓了頓,終於抬頭看他,眸光微閃,似乎下了某種決定,「至於陸總說可以給我指點迷津,如果是提供些情報,我感激不盡,若是其他的幫忙,還是算了吧。」


    「你……」陸修晏巴巴的趕過來,不是聽她說這些疏遠的話,氣的想瞪她,結果看到她青黑的眼圈,還有不停的打哈欠,終於心軟。


    蘇婉卻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借著哈欠連天開始送客,「陸總能親自過來告訴我,會給我機會,我內心感激,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太晚了,我就不送了。」


    她懶得和他繼續糾纏。


    要是有線索,他早就說了,何必故布疑陣,不停的說季勛,不就是想挑撥她和季勛的關係麽。


    她又不傻,自然聽得懂。


    時間確實不早,而她又累又困又餓,喝了個水飽,不管男人是否還在,直接迴到自己的臥室,打上了反鎖。


    這個世界清靜了。


    陸修晏太陽穴突突地跳,手臂上青筋外露,一副即將抓狂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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