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的點滴剛結束,護士長親自來拔得針,她的手上已經千瘡百孔,這幾天都是密密麻麻的針眼,他們又準備做什麽?


    「陸太太,是我。」


    熟悉的小護士溫聲打招唿。


    蘇婉垂著頭,淡淡的敷衍:「進來。」


    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她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吃藥上藥理療,無條件配合。


    「蘭姨給您熬的水果粥放在這裏了,她說要出去買點食材,醫院裏麵沒有,大概要一個小時後迴來,您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按鈴。」


    今天護士的話格外的多。


    蘇婉心中的煩躁更盛,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讓她心煩意亂的源頭。


    心髒再次被抓緊,產生絲絲縷縷的疼痛感,她看到綠植的光被男人的身體擋住,落在他修長筆直的褲管上,仿佛鍍了一層金光。


    他總是那麽耀眼又獨特。


    而她呢,似乎一直在黑暗裏,見不得光似得,很少和他在外麵露麵,但凡他有桃色新聞,她都會受盡嘲諷!


    做錯事的明明不是她,每次她卻飽受折磨……


    她知道不應該想以前的事,可一見到他,心裏躥起了無名怒火,燒的她五髒六腑都火辣辣的痛。


    「陸總非要進來,我……我先出去了。」


    護士有些不好意思,麵紅耳赤的解釋,隨即門被她從外麵帶上。


    病房裏隻剩下兩人。


    蘇婉死命的握住枕頭,看到陸修晏後,她的情緒更亂了,忍不住冷冷的說道:「你來做什麽。」


    一副不歡迎的口吻。


    陸修晏神色微凜,由最初的麵無表情轉為嘲諷,眸光晦暗,「看見我過來失望了?還是,你期待著誰?」


    「我想要誰來都和你沒關係!」蘇婉快速的懟迴去,手指攥緊,「哪怕我找十個八個男人,你都管不著!」


    「你的胃口還不小。」陸修晏咬著牙,原本打算和她好好談談,現在看來她完全不配合。


    兩人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如今鬧到離婚的田地,是最糟糕的一種結果。


    蘇婉被他刺激的臉色更白,瘦的尖尖的臉上一雙眼格外突出,大到似乎隻能看到她漆黑的眼球,莫名的有一股詭異的感覺。


    經歷了那麽多的事,她的脾氣越發古怪,「我們離婚了,所以我的事,你永遠都管不著。如果你不想我住在這裏,我隨時都能搬走。要不然我現在找司機過來搬吧,省的晏少看見我心煩。」


    她說著摸出了手機,煞有介事的打電話。


    陸修晏簡直要被她逼瘋。


    「你鬧夠了沒有?」


    「是你在逼我!」蘇婉猛地朝他吼,「我不想任何人探視,是你非要過來的!你如果看我不順眼,請你自行離開!」


    兩人沒了婚約的束縛,她再也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再也不想委曲求全。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抑製急欲掉落的眼淚,聲音沙啞的道:「你走。」


    然後再也不去看他,隻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陸修晏盯著她瘦弱的後背,手幾乎伸出去,結果聽到她的哽咽聲,忽然停在半空。


    是他害得她傷心了嗎?


    她費盡心思的靠近,又毫無猶豫的遠離,從來都是她掌握主動權,他憑什麽心軟?


    這個女人,慣會使用欲擒故縱的把戲。


    「家裏的監控恢復了。」


    蘇婉冷不防聽到這麽一句,抽噎聲漸漸止住,不過她仍然沒轉過身。


    「最有可能盜竊陸氏文件的人,是一個叫小雲的傭人。」


    「小雲?」蘇婉有些驚訝,忽然想起來了,那天她迴北湖的別墅,從書房出來確實碰到過小雲。


    她轉念一想,陸修晏找嫌疑人應該去報警,審問出文件的下落,或者經手的人是誰,為什麽來這裏告訴她?


    難道他還以為是她做的?


    忽然轉過身,她直直地看著不知什麽時候走近的男人,「你懷疑小雲是我的眼線?」


    兩人相距不遠,半米不到,她臉上掛著兩道清晰的淚痕,一雙杏眼宛如泡在水池裏,水汽氤氳,亮的驚人。


    陸修晏忽然失了神。


    她這麽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仿佛在傾訴自己的無辜,希望他早點查清楚真相……


    可是她說出口的話,卻讓人想要掐死她。


    如果他真的懷疑她,早就報警處理,何必跑到醫院和她說一聲?


    他是閑的沒事,還是受虐沒夠?


    心裏有火,他第一次說話沒經過大腦,「你們之間究竟有沒有事,你自己清楚!」


    「那你去告我啊!」


    蘇婉紅著眼瞪他,哽咽著低聲喊道,「你趕緊走司法程序,想要和我對峙就按照規矩來,別來打擾我的私人空間!」


    和他在一起哪怕多待一秒鍾,她都會覺得壓抑。


    陸修晏真的被她氣到了,眼裏猩紅一片。


    「你等著法律通知函吧!」


    「哐當」!


    門被狠狠地甩上。


    仿佛他之前的溫柔和猶豫,是曇花一現。


    蘇婉嘴唇顫抖,聽著外麵一步步遠去的腳步聲,最後逐漸消失,他終於從她的生命中走了。


    她陡然鬆開手中無辜的枕頭,發現上麵濕了一大片,還有被她手指捏的亂七八糟的痕跡。


    來不及哀悼,她還沒開始就死去的愛情,更沒辦法懷念,她糟糕透頂的婚姻。


    因為十分鍾後,她接到了堂哥的電話。


    「小婉,我聯繫好了墓地,下周二上午是最佳的下葬時間,叔叔生前和我說過很多次,他最希望在這個時間點入土。至於火化,不如你來定,正好叔叔的遺體在你們醫院。」


    蘇宇剛迴來,還沒等休息就開始忙碌叔叔下葬的事。


    「哥,定在明天火化吧。」蘇婉壓下翻湧的心緒,低聲道。


    父親還沒入土為安,她不能為了和不相幹的人置氣,忽略了重要的事。


    她已經後悔帶他去陸老爺子的家宴,不能再繼續任性下去。


    毀了她的孩子,還有父親的命,還不夠嗎?


    「好,我明天過去找你。」


    「嗯。」


    兄妹兩人結束了通話。


    第二天,他們兩人親自護送遺體去火化,因為蘇宇父母早已不在,蘇家基本沒什麽直係親人,隻有些遠方親戚還是在外地,兄妹兩人去做這些足以。


    蘇婉甚至都沒告訴蘭姨,直接給她放假。


    又過了兩天,蘇婉親自捧著父親的骨灰下葬,和她母親的墓碑相鄰,那是父親早就選好的「風水寶地」。


    他說,此後幾輩子都會和母親相遇。


    蘇婉從不信這些說辭,可這是父親最後的心願,她和堂哥會全部滿足。


    當墓碑落成後,她還是沒忍住,終於跪倒在父母的墓碑前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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