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炭山口堡計劃好一切之後,王鐸也沒有多待,他第二天就徑直返迴了武威城,也就是涼州衛的首府。


    “大汗,炭山口堡,末將已經完全解決掉,其主將賈令旬等人盡皆被誅,此地已經重新歸於我土爾扈特的統治”


    王鐸跪在諾爾布汗麵前,恭敬的向他稟報這一次征討的結果。


    “好,真快啊,我還以為你是有什麽問題又折返迴來了?哈哈哈,不愧是本汗的千裏馬,太讓我放心了,遠不是那些被人殺掉、趕走的廢物頭目可以比的。哼,這群狗曰的,讓他們管一處小小的堡子也能出這麽大的差錯,未來若是本汗拿下了河西走廊,那該怎麽辦?交給他們還不都白瞎了!”


    諾爾布汗大聲地抱怨,王鐸聽著他的暗示,卻很有分寸的沒有迴話,而是乖巧的跪在那裏,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剝葡萄皮的柳兒。


    “隻是,隻是此事還有一些蹊蹺……”王鐸掃了一眼心上人之後,趕忙對著諾爾布汗出言補充了一句,吊足了大汗的胃口。


    “哦?嘶,有何蹊蹺,你快快說來。”諾爾布也很配的開口詢問。


    “末將在斬殺了堡子守備賈令旬之後,在他的書房中發現了好幾封永昌總兵江文彥送來的書信,信中有不少內容都在教唆他起兵造反。信中還說了,待拿下涼州衛之後就扶持他賈令旬擔任涼州衛副總兵。


    另外除了炭山口堡,之前的南山堡、南安堡、草灰堡等七八個堡子的叛軍其背後都有江文彥的蹤跡,隻是末將苦於沒有證據,這才始終隻是懷疑而已。但皇天不負有心人,末將終於在炭山口堡得到了證據。”王鐸皺著眉頭鄭重的說道,同時將偽造的信件從懷中掏出來遞給了諾爾布汗。


    “哼,這畜生東西,本汗還沒有動他,他反而敢來惹我?要不是我操心莊浪衛的吳師麟北上侵犯,早就發兵將其誅亡了。”拿起信封隨意地瞄了兩眼,諾爾布又趕緊放下,他雖然精通漢話,對於漢字卻認識的不全,所以將信封稍微展開之後,便繼續對著王鐸說道。


    “好啊,敢惹本汗。既然如此,本汗就不跟你客氣了,趁著這兩天還不是太冷,我等速速發兵,趁機剿滅永昌衛,不給甘州衛左勷留反應的時間。”諾爾布汗可不會考慮這是不是假的,而是直接下命準備發兵。


    “大汗,可是南邊的鳳翔軍不得不防啊,萬萬不可輕舉妄動,省得他們趁機北上。”王鐸雙手抱拳,裝作忠心耿耿的樣子勸諫,雖然他的心中巴不得諾爾布趕緊出兵。


    “嗯,爾說的很有道理,但本汗不怕南邊的懦夫。隻需要派一支精兵把守在古浪所,我部隻要能趕在張賊的部隊攻下古浪所之前拿下永昌衛不就行了。


    再說,這麽長的時間,他鳳翔軍不是也沒有動作嗎?可能他們還忙於與清人戰鬥,這才忽視了西北,或者幹脆就是他過於懼怕本汗,不管怎麽說我等萬萬不能錯失良機。”被王鐸的假話一激,諾爾布徹底被激起了消滅永昌衛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說完了征討永昌衛的事兒,諾爾布汗覺得王鐸立下大功得賞賜他些什麽。


    於是他仔細思索了片刻,笑嘻嘻的招了招手將王鐸叫過來:“此次你立下大功,不僅消滅了叛軍,還為本汗搜集到了江文彥的罪證,說吧,你想要什麽本汗都會賜給你!”


    “末將隻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平日裏吃喝俸祿都是大汗給我的,我還有臉再得寸進尺要寫什麽嗎?”


    王鐸梗著脖子表現得很是激動,直接拒絕了諾爾布汗的賞賜。


    此舉倒是沒有惹怒大汗,反而使得諾爾布對王鐸更加的欣賞。


    “真不愧是我的愛將,要是本汗麾下的臣子都如你這般就好了。哈哈哈,既然如此,本汗就暫且將你的大功記下,待將來攻下河西走廊之後,隨便爾挑選各衛所的總兵之職!”諾爾布哈哈大笑,站起來拍了拍王鐸的肩膀。


    “既然你不要別的,那麽本汗就把這柄寶刀贈與你。”諾爾布汗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直接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刀柄是金子製成且鑲嵌有各種寶石,十分華麗的彎刀。


    “末將多謝大汗的恩賜。”王鐸麵露感激之色,接過彎刀非常喜愛的打量了半天,隨即跪到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


    “嗬嗬嗬,柳兒過來。”諾爾布汗看著十分乖巧的王鐸,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隨即他將站在一旁正服侍他的柳兒拉了過來,直接推到了王鐸身前:“王鐸,本汗其實一早就發現了你的事兒,平日裏你沒事兒就對我這柳兒偷偷觀看,我想你是看上了她吧?”


    王鐸聽聞此話,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他隻聞到了一絲芳香之色,看見了眼前的印花布鞋。


    他滿頭的汗水,心肝砰砰砰的跳了起來,還以為自己做的事兒被發現了,於是王鐸狠狠的攥著剛被遞過來拔出刀鞘的彎刀,準備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刺死諾爾布。


    就在此時,聰慧的柳兒立馬就發現了王鐸慌張的滿頭大汗,她十分清楚諾爾布汗可沒有那麽容易將性命交到別人手中,他自己本就穿了一件貼身的鎖子甲,大帳外麵也有了不少的侍衛,要是王鐸出手,不管成不成,他都一定出不了軍營。


    所以,想到這裏,柳兒趕忙用腳踹了一下王鐸,然後抱著諾爾布哭道:“大汗難道是不要妾了嗎?準備將妾送人?奴家這輩子就認定大汗了,您若是不要我,還不如直接賜我去死。”


    躺在地上的王鐸,看著柳兒這般模樣,才發現剛才是自己嚇自己,於是便鬆了一口氣重新跪在了地上不敢說話。


    “哼,你個臭娘們,裝什麽裝?不過是本汗一個發泄精力的物件,還敢威脅本汗?”


    諾爾布汗聽到這裏,沒有立馬抱著柳兒安慰,而是直接賞了她一個大耳瓜子,抽的她躺在了地上。


    “大汗,末將怎敢奪人所愛呢?”王鐸見狀急忙出言拒絕。


    諾爾布汗瞪了一眼給他丟人的柳兒之後,便不再理會她,而是對著王鐸歉意的說道:“你放心吧,今後本汗抓到了不錯的美人兒,再賞賜給你,這種賤人,本汗膩了直接就把她賣掉,賣給草原深處那群蠻子。”


    “末將多謝大汗恩賜!”王鐸自知再拒絕就是不給人麵子,於是連連答應了下來,並且在諾爾布沒注意到的時候,給了柳兒一個眼色安慰她。


    之後王鐸便隨著諾爾布汗參加了慶功宴會。


    在宴會上,諾爾布直接將三天之後征討永昌的決定說了出來,還將大軍後衛的重要位置交給王鐸。


    王鐸自然是樂意至極,他沒想到諾爾布會如此信任他,除了給他配一個土爾扈特部的副手與三千部眾之外就沒有再製約他了,所以此次進軍永昌就是一個大好機會。


    這般好時機王鐸自然不會丟掉,他待宴席結束之後,諾爾布喝得迷迷糊糊前去尋歡作樂之時,拉客抓緊時間將柳兒叫了出來。


    兩人先是激烈的擁吻了一番,隨即王盼輕輕的撫著柳兒的臉頰對她問道:“那畜生打的地方還疼嗎?今天的事兒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我就做出了後悔之事。”


    “將軍,奴家能幫到你是奴家的幸運,隻要您今後能憐惜奴家殘破之身,奴家就心滿意足了。”


    柳兒十分幸福的抱著王鐸,她如今灰暗的生活中唯一的光亮就是此人了。


    “這包藥粉是慢性毒藥,這包乃是解藥。在與江文彥交戰之後,你收到我的暗示就立馬將此藥下給諾爾布。由於是慢性毒藥,且無色無味,銀針也探查不出來,那些替他品嚐的侍衛自然查不出什麽來。而這包解藥則是以防萬一的,若是你逼不得已吃掉了毒藥,那麽就在一個時辰之內服下此藥。”


    王鐸與柳兒溫存了一會兒,遂趕忙將自己此次的目的說了出來。


    因為諾爾布汗去哪裏都會帶著他的女人,王鐸害怕作戰之後不好聯係柳兒,於是就提前將毒藥交給了她。


    他準備等待著諾爾布與江文彥兩敗俱傷,或者一方敗退之際,趁機了結了諾爾布,再占據涼州。


    “奴家明白了。”柳兒聽見王鐸所說,也很清楚這次是除掉諾爾布的好機會,於是便堅定的點了點頭。


    “娘子為我付出了這麽多,得到涼州之後,本將定會光明正大的娶你為妻!”王鐸見柳兒十分幹脆的答應了下來,他很是感動,於是抱著柳兒承諾道,兩人幸福的擁在了一起。


    三天之後,大軍準備完畢,諾爾布除了在古浪所安置五千人土爾扈特兵,鎮番衛安置一千人之外,剩下的一萬五千部眾大軍與八千漢兒兵全軍出動,朝著永昌衛與涼州衛交界處的八壩堡殺了過去。


    由於江文彥早就在此地駐紮了三千重兵,防備諾爾布,導致他剛入永昌境內就被阻攔了下來。


    諾爾布汗先是派遣其餘漢將的部隊四千多人猛攻,浪費了一天時間,卻始終攻不下城牆。


    他惱怒之下趕緊換了自己的部眾,可是土爾扈特人更不善攻城,猛攻了半天之後才發現他們連城毛邊上都摸不著,還損失嚴重,就隻能將王鐸調了過來。


    王鐸覺得這種堡子本就是為了拖延大軍的行進,還不如直接繞過此堡,隻需要派遣三千騎兵在此駐守,防止他們出城騷擾大軍後方就行了,畢竟騎兵攻城又沒有什麽作用,還不如用來看守敵軍。


    諾爾布聞言恍然大悟,隻要能滅掉江文彥,這些地方守軍,還不是如同涼州衛那樣,群龍無首,被他逐個擊破。


    所以接下來,諾爾布就遵循王鐸的意見,能夠攻下的小型堡子自然全部攻下,至於堵在永昌衛前麵的大堡子,則分出兩三千騎兵看守。


    如此一來,待諾爾布汗抵達永昌城下之時,軍中將近八千騎兵都被派了出去。


    但是對麵的江文彥人數更少,本來整個永昌衛加上各堡守軍也不過一萬三千人,他還分了不少兵把守各處,隻在永昌衛留下了六千人死守。


    而江文彥早就收到了土爾扈特人來犯的消息,他一麵命人前往甘州尋求左勷的支援,一麵派人通知沿路城堡不準出城作戰,死守堡子。


    對於永昌城他一樣準備帶軍死守,等著左勷援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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