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朕考慮考慮。”李自成讚成其中有些觀點。


    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張鼎不再多言,接下來的事兒就與他無關了,就看牛金星怎樣勸諫李自成接受此謀。


    “末將告退!”看著李自成坐在那裏思索了半天不說話,張鼎在牛金星的允許下對李自成行禮告退,先行撤出了宮殿。


    他剛走出去時,看見了一中等身材,微胖的人快步走進皇宮。


    那人走得很急根本沒有注意到張鼎就擦身而過。


    張鼎也沒仔細注意此人,他走到皇宮門口發現一群文官模樣的人正跪在那裏,宋獻策顧君恩等人怎麽勸都沒有用處,反而被部分官吏罵作奸佞。


    他不想多管閑事,低著頭裝作沒看見就溜了出去。


    “陛下,門口那群怎麽還在---”宮內,那微胖之人走進大殿後提醒李自成。


    “嗬嗬,不管他們,這都幾天了,一過中午就跪在門口。要不是朕現在當了皇帝,早就把這群貨色全部都發配到邊關,讓他們體驗一下真正的民間疾苦。而不是像這樣天天就盯著那群地主官紳的利益,什麽東西!要跪就讓他們跪著吧,別管,這幾天下雨又悶又熱又潮濕,最好他們全都得上風濕,以後一輩子受苦。”


    李自成一聽見此事就非常生氣,剛才見張鼎之後的愉悅心情立馬變糟。


    “誒,澤侯不是想見那張鼎張定邦嗎?他剛出去,你沒看見?”牛金星見田見秀提到了李自成最近煩惱的事情,便趕忙轉移話題。


    “丞相,在下沒見著此人。”田見秀見牛金星使眼色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遂順著牛金星的話迴道。


    “可惜了,他剛剛才走,你倆沒見上。”


    田見秀一開始是與牛金星,劉宗敏約好在皇帝這裏談事,卻沒想到碰到了鬧事之人。


    “不礙事,今後還有機會相見的。”田見秀嗬嗬一笑。


    過了一會兒劉宗敏也趕到這裏,李自成見人到齊便立馬開口道:


    “朕昨日睡覺之時倒是想起了山西,此前倉促離去,沒有選一大將鎮守統籌,如今山西掃除了薑鑲等人,朕屬意派澤侯前去鎮守山西。”


    李自成看著田見秀輕聲道。


    田見秀先是有些發懵隨後便要立馬拒絕,他推了推劉宗敏,示意他說句話。


    “嗬嗬嗬,老田,你看我這樣子適合去鎮守山西嗎?”


    劉宗敏拍了拍受傷的腿無奈說道,他也想在前線立功,可是自從之前山海關傷了腿之後沒有及時處理傷口,這兩個月以來是時好時壞,牽製其精神,他為了保住這條腿得老老實實待在西京靜養。


    “這,臨汾不是還有綿侯袁宗第嗎?讓他統禦山西不就得了,不然臣實在是沒有信心啊。”


    田見秀有些退縮,畢竟處理處理國政他還有一手,負責一省戰區,他卻沒了自信。


    “見秀,宗第太過年輕無法服眾,此前在太原,就有人建議,我當時拒絕了這個提議,獻策他們還誤解我,若是由宗第統禦山西,張天琳不好說,但陳永福與劉忠估計第一個就不答應。”


    “見秀,值此危難之際,你要幫我穩住山西啊,山西不亂我才有機會東出,這些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正是關鍵時候!”李自成邊說著邊走下去拉住了田見秀的手。


    田見秀見此情形,明白了李自成的期許,無奈隻能答應下來。


    另一邊,張鼎從皇宮出來之後,與羅正武、熊克己等人會合,他們五人一塊前往客棧尋找李家兩姐妹,準備立刻就走。


    “誒?不再待一會兒嗎?還沒在西京好好轉轉呢,官人你不是經常吹噓你家鄉長安城的古韻嗎,正好讓我們倆見識見識。”李南戈對著張鼎好一頓撒嬌。


    畢竟他們一行人一大早進城,張鼎中午前去皇宮,也沒留下來吃飯,現在下午就要離去,令她很是不解,她本來還跟姐姐約定明天去轉一轉大雁塔呢,可如今卻這般倉促。


    “還轉呢,朝中火藥味那麽濃,我可不敢再待在這裏當人家炮灰。”


    張鼎一想起皇宮門口的亂象便不想待在西京,於是他匆匆帶著幾人離開了西京,前往灞上軍營,準備與藍田營迴老家溜一圈,過兩日再起程前往鳳翔。


    當然了,他走之前沒忘記派人給牛金星送些書畫珠寶,畢竟在懷慶時他抄家所得還剩有很多,此次西京之行牛金星也幫了他不少忙,不能小氣。


    時間緊急,張鼎也不便耽擱,他出城之後立馬與大軍集合,趁著時間還早,他們向東南方向藍田縣奔去,一路上倚著白鹿原與臨潼山,順灞河直接抵達藍田。


    由於早早就派人通知,所以藍田營還未行至縣城就遇上了一大幫子人在等候,其中還有張鼎、吳師王虓等人的親眷。


    “娘,我迴來了!”看見自家爹娘家人,一眾將士都淚流滿麵。


    他們想衝了過去,與家人團聚,將早就收到消息在此處等待的親人抱住,可由於張鼎未下軍令,將士們顧忌陣型隻能眼巴巴的站著。


    直到張鼎點頭命各級將領解散隊列,他們這才激動地衝向家人。


    但還有一些家庭沒等到來人,隻等到了一壇骨灰與一句道歉之語。


    世間的歡樂與悲傷同時在此處上演。


    “大哥!大哥!”就在此時,張鼎感慨的同時,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穿短褐撲了過來,抱住了張鼎。


    “你倆是張崇、張孝?”看著兩個半大小子,張鼎心中不由得很是激動,他們不管怎麽說也是自己在這個時代血濃於水的親人。


    “藍田營本地籍貫將士解散,其餘留守事宜由孫謀,王盼掌管。”


    看著激動的眾人,張鼎直接將軍中大事交給老將孫謀與王盼照看。


    他自己則與柳錦城、吳師麟、陳覓、王虓等人前往自家村子。


    “稟報將軍,藍田縣縣令,想邀請您一聚。”


    這時張鼎看見了一旁等待著的縣令與眾縣官,他善意的走了過去與眾人寒暄幾句。


    “諸位,勞你們費心了,隻是我等與家人團聚心切,一切事宜還請明日再說。”


    張鼎不是無理之人,人家好心前來邀請,若是覺得對方打攪而心生不快,那可真是太蠢了。


    告別了縣官,張鼎被將士們簇擁著迴到了三裏村,大夥兒衣錦還鄉很是高興。


    眾人各迴各家,並約定明日在村子裏設流水席。


    張鼎將購買物資,尋找廚師之事都得交給了張漢去辦,不僅如此,包括留守在大營的人員好吃好喝他也得顧上,畢竟都是自家將士不能厚此薄彼。


    張漢受到命令,先是溫和的將自家親人勸迴,隨後幽怨的看了看離去的張鼎一眼,搖著頭歎著氣與同樣悲催的麾下事務官前去辦事,沒辦法,誰叫他們搞後勤的就是這麽忙呢。


    “大哥,家裏有些冷清,我去買點酒菜。”另一頭,張鼎迴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宅邸,很是感慨萬千。


    張崇走進去後,將板凳輕輕一抹,招唿張鼎做下,而張孝則將李南戈李南喬、羅正武、文玉樓、熊克己、虞顯邑等人迎了進來。


    由於文玉樓、羅正武、熊克己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所以他也跟隨張鼎而來,虞顯邑則是因為喜歡熱鬧這才跟過來。


    “這兩位是嫂嫂吧?”張孝眼尖,見著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如影隨形的跟在張鼎身邊,遂頗為機靈的問道。


    李家二姐妹見張鼎沒有否決,美滋滋的認了下來。


    “大哥,請莫見怪,我倆將家裏搞亂成這樣。”張崇見張鼎四處打量,他還以為是責怪自己將屋子弄的太亂,便出聲解釋。


    張鼎卻不是這個意思,他看向四周笑了笑說:“歸根到底還是我這個做大哥的不負責,自從爹死了之後,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們。


    更別說之前走的倉促,家中沒有餘財,將你倆丟在這裏,若沒有小姨、鄰居照料,你倆早就餓死了。”張鼎搖著頭說出了自己的歉意,他剛才與陳覓母親也就是自家小姨交談半天就是打聽這麽久以來發生的事。


    “大哥,不怪你,世道如此,安之奈何?”


    張崇,張孝再也忍不住了,他們兩個強裝鎮定,如今見著自家兄長,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惹的張鼎不斷安撫他們兩個。


    “鼎兒,小姨家做了飯,你們快來吃。”這時一婦人緩緩走了進來,張鼎趁機轉移話題將自己的兩個哭鼻子的弟弟安慰好,與他們一同前往隔壁。


    他一出門,就發現門口圍著一群鄉親,他們都是藍田營將士的親眷。


    “鼎哥兒,來我家吃吧。”


    “鼎娃,來我家吃!”


    見他們熱情的樣子,張鼎笑著婉拒了他們,並給吳師麟等人使了眼色,這才將他們勸走。


    此時事各家團聚之時,他不便前去打攪。


    隨後張鼎一夥兒人來到了小姨家,他見到了有些破舊的家與姨夫滿臉的皺紋溝壑縱橫。


    他們笑盈盈的將張鼎等人迎了進去,裏麵陳覓正在端菜上桌。


    “小姨,姨夫,多謝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他倆。”張鼎指著張崇張孝兩兄弟真誠的感謝。


    “誒,說這些見外話幹什麽?我家陳覓還不是在你身邊受你照顧?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


    聽了這些話,張鼎頗為感動。


    想當年他爹在時還能時不時接濟小姨兩口子,還為陳覓他爹在西京城中開了一家小店。


    可是後來隨著戰亂,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他們隻能帶著幾個子女迴到了村中,這時恰逢張鼎逃迴老家,陳覓的爹娘便承擔起了照料他們三兄弟的責任,直至張鼎在柳錦城書院找到了一口飯吃。


    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要負責家裏六個孩子的吃飯。


    這才使得以前還湊活的家成為如今模樣。


    看著張鼎愧疚的樣子,他姨夫小姨將其迎到桌子上,並命孩子們叫他表哥。


    聽著一聲聲或大或小的童音,張鼎非常欣慰:“你們乖乖的,表哥帶你們去享福。”


    “還享福,我就想待在三裏村。”


    他小姨有些不舍得老家。


    “就別說我了,你們不跟著我走,就看陳覓答不答應?”


    張鼎笑嘻嘻的開了個玩笑,陳覓也連忙幫腔。


    “好了好了,大家快吃飯把,覓兒前往鳳翔,我們跟過去又如何?反正兩地相距也不是那麽遠,今後想迴來還可以迴來嘛。”


    陳覓的父親安撫了他母親一番,這才使其同意。就這樣整個藍田縣千餘家庭在此時溫馨的團聚,眾將士都享受這一刻美好。


    第二天,張鼎首先前往城東頭去看望自家師父柳錦城。


    他家中還留有一妻一子。


    “師娘!”一進家門,張鼎就看到了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子正在與柳錦城卿卿我我,他為避免尷尬就咳嗽了兩句,隨後才抱拳行禮。


    “原來是定邦啊,文彥快來見你兄長。”張鼎師娘大氣的一笑完全沒有害羞,反而是直接叫來了柳錦城的兒子柳文彥前來見禮。


    這孩子十歲左右,非常文靜守禮。


    他彬彬有禮的對張鼎作揖。


    “月娘,跟著小子客氣什麽,你就拿出當年的氣勢,該怎麽說他就怎麽說他,該怎麽打他還怎麽打!”柳錦城迴到了家很是放鬆,隨意開玩笑,引得丁月娘掐了他一把。


    “定邦現在是領兵大將,還是得有些規矩的。”


    “師娘,不必如此,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再怎麽樣都是您二老的後輩,該怎麽教訓我就怎麽教訓!”張鼎憨憨的笑著。


    就這樣在柳錦城家裏坐了一會兒之後,張鼎起身前往縣城縣衙與藍田縣縣令寒暄。


    之後兩天他也在藍田縣過得頗為充實。


    除去各種竄門送禮答謝一直以來幫助過他們家的人,還找人修橋補路為鄉親們做些好事。


    “鄉親們,今後若有貪官汙吏殘害家鄉,可報我的名字或者前來鳳翔尋我。”


    張鼎待一切都差不多之時,等待將士們幫家裏人打點好行囊,這才準備啟程前往鳳翔府。


    他走之前還不忘為鄉親們撐撐腰,引得大夥齊齊稱讚張鼎的人品。


    “迴去吧!鄉親們不用再送了。”


    大軍起程,張鼎的小姨看著一些鄰裏鄰居都來相送,露出了不舍之情,畢竟這些年大家互幫互助這才度過了一個個艱難的日夜。


    “出發,直奔鳳翔!”


    道別了藍田縣,藍田營離開之後一路向北過渭河,走鹿台、鹹陽、興平一線,從武功進入到鳳翔府轄區。


    陳覓率領的稽查營搶先一步打進鳳翔各縣州內,調查其中有無貓膩之處。


    可惜的是由於鳳翔早期就是大順的地盤,其中大地主士紳都被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小地主小士紳都是安分守己,沒有多少餘財。


    他不能再像之前懷慶那般,打土豪搜家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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