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計較什麽,但心裏仍然是不甘的,那種卑微的不甘讓她終於忍不住有一次偷偷的跟蹤了他。


    她想知道,那個香水的味道是屬於誰的。


    雖然心中隱約猜到了,但是真正用眼睛看到的時候,她還是難以相信。


    他開車到本市最大的酒店,似乎早就輕車熟路。


    這裏,是他為藍馨兒租下的總統套間,她坐在下麵的噴泉邊等著,白色的薄棉襖起了涼意,他已經上去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足夠做很多事情。


    他再下來的時候,竟然換了身衣服,藍馨兒挽著他的手臂,與他有說有笑,他們上了車,然後揚長而去。


    他說,他隻把藍馨兒當成妹妹,她便信。


    可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兄妹間該有的尺度。


    正午的陽光刺眼,可空氣卻透著股森冷。


    蕭暮優坐在那裏,背後的噴泉早就停了,水麵上甚至結了一層極細小的冰渣,她緊了緊身上的小襖,向空氣中吐了口氣,看著那熱氣變成白色的霧,眼中便有了濕潤。


    “阿湛。”她撥通他的電話:“晚上我做了湯,可以迴家吃嗎?”


    放下自尊的請求,隻為了心中那塊空了的大洞能有一絲絲的填滿。


    他猶豫了一下:“好。( ”


    他平時最喜她做的冬筍湯,現在卻隻喝了半碗就說飽了。


    蕭暮優慢慢的攪著碗裏的湯汁,像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今天去哪裏了?”


    “公司。”


    “沒有看見藍馨兒嗎?”


    他突然就冷了臉,漠然的看著她:“你跟蹤我?”


    “無意撞見。”


    “那麽巧?”他放了筷子,聲音有些刺耳。


    她也放下勺子,臉上有嘲諷的痕跡:“我們是夫妻,貴在忠誠。”


    “那白逸朗呢?不要忘了,我可是在他的床上尋到的你。”


    “你混蛋。”蕭暮優抄起桌子上一個杯墊就朝他丟去,葉湛輕鬆的歪頭一躲,表情倒是不怒不惱,“別以為我忘記了,你和他的那點事,我記得清清楚楚。”


    他既然記得這樣清楚,為什麽那幾日還對她溫柔體貼,隻因為她是為他受得傷,他心懷內疚嗎?


    “所以,你就和藍馨兒攪和到一起來報複我嗎?”她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夾著微微的哽咽。


    “我和馨兒的事,用不著你管。”葉湛推開身後的椅子,憤然向樓上走去。


    蕭暮優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想哭,可是眼淚卻憋在眼眶,為這樣的事,值得嗎?讓人看到,會笑話的。( 無彈窗廣告)


    她還想留一點自尊,最起碼,在她真的忍受不了的時候,還可以走得昂首挺胸。


    知道他不愛她,但依然抱了希望,他也許會忘記藍菱而愛上自己,就算是癡心妄想也好,厚顏無恥也罷,終是有一絲絲希望,勉強支撐著她殘喘下去,畢竟還有婚姻,他們還是合法的夫妻。


    默了聲音,她靜靜的收拾著麵前的碗筷,傭人們聽到吵架聲,都變成了透明人,要多遠躲多遠,生怕一個城樓失火會殃及魚池。


    不久,樓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他邊下樓邊打電話。


    “馨兒,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到,先把藥吃了,好,乖。。。”


    無比寵溺的語氣,就像是當初對著她一樣,目中無人的態度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握著碗的手指收緊,冰涼的瓷器握起來生硬而脆弱,誰曾想到,它的前身不過是一團鬆散的泥沙,需要怎樣的打磨與燒製才能造就現在的頑強,可是,又隻需要輕輕一摔,便會粉身碎骨。


    這天晚上,他一夜未歸。


    從那日吵架之後,他們一直沒有說過話,她甚至很少在別墅見到他。


    她現在越來越嗜睡,經常睜開眼就是中午。


    然後洗澡,吃飯,去逛街。


    不管他們的關係如何冷,他的卡,她還是可以隨便刷的。


    她看中了一對瓷器瓶子,隻有手指高,做得非常精細,心裏喜歡便買了,準備送去新房做擺設。


    這裏一直由方涵派人打理,每天都會進行清潔,她很放心,已經很久不來了。


    從手袋裏掏出鑰匙,熟悉的開門。


    鑰匙在鎖眼裏轉動了幾下,竟然打不開,她重新拔出來,仔細的辯認,這個鑰匙上麵有個獨特的標記,她不會記錯,重新試了幾下,依然還是不好用,正想給方涵打電話,門哢的一聲自裏麵開了。


    一個女孩穿著絲綢的睡衣站在她麵前,似乎剛剛睡醒,頭發還顯得蓬鬆,大眼睛烏亮烏亮的,正含了絲輕蔑望著她笑。


    “呦,我當是誰大早上來惹人厭了,這不是小替身嘛。”藍馨兒抓了抓頭發,昂著頭:“怎麽,不會是葉哥哥沒有告訴你,他已經把這間房子送給我了吧,那個總統套房,我早就住膩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不舒服。”她驕羞的笑:“葉哥哥總去那裏也不方便。”


    “這是我的家。”努力壓抑住心中那份洶湧的怒意,蕭暮優捏緊了手裏的鑰匙。


    “你憑什麽說這是你的家?這可是葉哥哥送給我的。”


    “是嗎?那麽,你又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這是你的房子?”


    “你有嗎?”藍馨兒不服氣。


    “當然,房產證上寫了兩個名字,葉湛,蕭暮優。”她一步踏進來,聲色俱厲:“從我的家裏滾出去。”


    “唉呀,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現在就給葉哥哥打電話,看他是趕你走,還是趕我走,你不過就是姐姐的替身,葉哥哥說,他早就玩膩你了,是你自己賴著不走。。。”


    她拿過電話要打電話,蕭暮優一把搶過來,順手扔出窗外,然後從床上拿起兩件衣服丟在藍馨兒身上:“滾出去。”


    “你。。你這個瘋女人。。。”


    “滾。”蕭暮優拉起她的胳膊,將她三下兩下的推了出去,反手鎖上門。


    藍馨兒在外麵把門拍得震天響:“狐狸精,臭女人,看我不告訴葉哥哥,讓他收拾你。”


    蕭暮優充耳不聞,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將所有屬於藍馨兒的東西打了個包,然後重新開門,藍馨兒冷笑:“知道怕了吧,還不快讓我進。。。”


    迎麵一個黑影襲來,她被大包裹砸中,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蕭暮優再一次關門,隔絕了她的喊聲。


    房子又恢複到了原樣,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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