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這個時間,就好好的管住你的老婆,這一次,我不會放過她。”他說得如此狠冽,似乎不會給任何人情麵,如果蕭暮優有事,他會讓她家破人亡。


    緊隨在雷笙的身後,沈思瑤全身劇烈顫抖了一下,他明明什麽都還沒有做,隻是一句話,她就已怕成這樣。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不該動他葉湛的女人,這個男人,是個惡魔。


    攥緊了雷笙的衣袖,美麗的眼睛裏淚水漣漣,低聲哀求:“老公,幫我。”


    雷笙卻一下甩開她,往前一步,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要說狠,雷笙何嚐不是一樣。


    他撫著被女人弄皺了的衣衫,一句話便將沈思瑤打入無邊地獄。


    “我們離婚吧,字我已經簽了。”


    “不……”她聲嘶力竭的喊出聲,那音調淒厲無比。


    雷笙隻是漠然的看著她:“如果你還想分得一點財產,就痛快的簽字,否則,你可能連一毛錢也帶不走。”


    “雷笙,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在壹咫最困難的時候,是我們沈家幫了你。”她紅著眼,想要撲向他,卻被他輕輕一閃便避開,她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沈思瑤,你也知道,我當年娶你,不過為了雙方的利益,沒有愛的婚姻,遲早是要滅亡,本來還想縱容你些日子,沒想到你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我已仁至義盡,你也好自為之。 ”


    “不,雷笙,你不能這樣對我……”


    “夠了。”冷冷而來的兩個字讓沈思瑤頓時噤聲。


    葉湛嘴角帶了絲嗜血的冷酷,警告:“我的妻子還在手術,你們要是想演苦情戲,就滾到外麵去。”


    沈思瑤低下頭,隻是嚶嚶的哭泣,而雷笙看著依然閃亮的紅燈,心思重重。


    不知過了多久,叮的一聲,紅燈轉綠燈,時間仿佛在停止了許久之後又開始汩汩向前。


    “葉少。”院長摘下口罩,臉上是心頭巨石盡卸的輕鬆:“蕭小姐沒事了,腦子裏的淤血已經被徹底疏散清除,幸好沒有壓迫主要動脈,否則,連我也沒有把握,葉少,吉人自有天相。”


    葉湛抽了抽嘴角,好半天,終於說了聲:“謝謝。”


    “葉少不用客氣,您可以進去看看她了。”


    院長一行人走後,他仍站在原地,窗外種著齊腰高的法國冬青,一年四季,翠綠常青。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溫柔釋然,竟似塵埃裏開出的奇異花朵,醉了夕陽,美了山河。


    蕭暮優,你終是不舍得棄下我一個人的,我知道,你舍不得。


    雷笙長長舒了口氣,剛要邁步進入,葉湛忽然頭也不迴的伸臂一橫:“雷先生,我想她現在不適合有人打擾,請迴。”


    雷笙就算再擔心,但是依然還是要了份薄麵,點點頭說:“代我向她問好。”


    葉湛不語,送客的態度顯然。


    見雷笙離開,沈思瑤也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精致的妝容已經哭花,合體的小禮服現出醜陋的褶皺。


    她來不及整理,腳步緊隨雷笙。


    電梯緩緩來遲,她焦急的去按牆上的下行鍵。


    葉湛的聲音不徐不緩的傳來:“讓你的父親沈寧來見我,如果她肯原諒,沈氏也許還有一救。”


    他說的她,指的是正在手術室躺著的人兒。


    說完,不管沈思瑤臉上痛苦不堪的表情,推門而入。


    蕭暮優剛做完手術,人還在昏迷中,她本來皮膚就白,這下更是白得嚇人。


    如果不是確定她還活著,那樣微弱的唿吸,蒼白的臉色,真叫他不敢靠近,他怕失了她。


    在南島遭遇台風的時候,他就對自己發過誓,他這一生隻求她周全,隻要她好好的活著,他可以不惜一切。


    拿起她放在身側的手,冰涼,纖細,放在唇邊,輕吻。


    院長說,她最嚴重的傷在腦子裏,已經清理幹淨,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而身體上的擦傷並不重,做了簡單的包紮。


    她撞上的那根管子薄而韌性足,如果是一塊鐵柱,那麽必死無疑。


    他暗暗慶幸,他的老婆,這輩子一定做過不少好事吧,所以,好人好報。


    半個小時後,醫生過來替蕭暮優轉到普通病房,說是普通,卻是整座醫院裏最好的一間,無論裝潢還是設計,都有家的感覺,在這上麵,醫院絲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葉湛守在床邊,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他叫她名字的時候,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他伸手去撫她的眉,輕聲說:“蕭暮優,你這隻豬,你再睡,我可就不理你了,這裏的屋子又黑又暗,據說還鬧鬼,紅舌頭,黑頭發,她們喜歡站在人的背後,然後……”


    她終於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已經有力氣抱怨:“葉湛……你怎麽這樣討厭,我頭好沉,想睡覺,你偏偏要講鬼故事嚇我。”


    他驚喜,她醒了,而且看樣子,沒什麽大礙。


    迫不及待的就去吻她的臉,低聲說:“原來你害怕鬼。”


    她的秘密被窺破,惱羞成怒,瞪著他:“你才怕鬼。”


    “我怕你。”他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壞蛋。”她想伸手打他,可是使不出力氣,眼光有些幽怨:“葉湛,我是不是殘疾了?”


    他低垂下頭,目光躲閃。


    她急,追問:“我全身都沒有知覺,是腿斷了,還是胳膊斷了?”


    他歎氣,不肯說。


    她哭出來,很小的聲音:“葉湛,我們離婚吧?”


    他猛的瞪大眼睛,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我殘疾了,以後隻會拖累你,而且,讓人知道你有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老婆,你該多丟麵子啊,你放心,我們離婚後,你給我點錢,我可以自己生存的。”她說得非常認真,一心一意都在為他著想。


    心裏一酸,本來想逗逗她玩,沒想到,她真的會相信,還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將手臂自覺的伸到她的嘴邊,說:“咬。”


    她搖著頭,不肯。


    “我騙你的,你沒有殘疾,隻是腦袋受了點傷,已經清理幹淨了,你現在渾身無力,是因為麻藥的效果過後,體力還沒有恢複……啊……”葉湛疼得咬著牙。


    低頭去看,她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小牙關緊緊的。


    他心裏罵自己: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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