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這麽一道路走下來，雖沒有任何肢體上親密的接觸，但心好似向彼此靠攏了些，沈焰抽光最後一口煙，將燒到頭的煙嘴暗滅在河邊濕潤的石磚上，又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後，他伸了個懶腰，“走吧，再看看有什麽吃的……”
“聽說這裏的米粉很不錯，要不要嚐嚐？”
“那就找家看著順眼的店……”
兩人走走停停，最後在一家相對幹淨一些的粉店停了下來，沈焰點了個招牌米線，不過一會兒熱乎乎的湯被盛在砂鍋裏端上來，還滾著水泡。將分揀出來的蔬菜米粉鵪鶉蛋一起倒裏麵燙熟，晾涼一會兒後，先喝一口鮮湯，再嗦一口粉，感覺人生都升華了。
蘇佳年跟他點的一樣，照葫蘆畫瓢的操作了一番，等吃到嘴裏時眼睛都亮了起來，唏哩唿嚕的就吃完了一碗。
沈焰有些失笑：“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等吃完飯，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江邊的部分酒吧已經開始準備營業，一盞盞燈亮了起來，夕陽倒映在波動的水麵上，好一番別致的景色。
沈焰吃得有些撐了，這會兒沿著小道慢慢吞吞的走，心情是難得的愜意。蘇佳年與他並肩而行，多次伸手想要觸碰對方，可最終都忍了下來。
不能急……他反複這般告訴著自己，將所有洶湧的情緒盡數壓在眼底。
眼看夜深了，安靜秀美的小鎮換上了一副麵貌——年輕的人們聚集在江邊的酒吧裏，震耳欲聾的歌聲混淆著歡唿和尖叫，到處都是酒瓶相碰的聲音。沈焰散了一圈步迴到最初，下午的那家酒吧換了駐唱，最開始那個彈著吉他的男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女性駐唱，深秋的季節穿著短褲短袖，站在臨時搭建的台子上，一開嗓，震懾全場。
女人的嗓音有股沙啞的味道，像是含著一口滄桑的煙，沈焰沒忍住停下來聽了一會兒，又向著店家招招手，來了瓶酒。
兩人就這麽在夜風裏坐下，蘇佳年喝不了酒，於是沈焰十分貼心的點了熱牛奶——他舉起杯，“碰一下。”
蘇佳年的臉有些紅，他說不出是為什麽，隻乖乖抬手，玻璃相碰，發出心動的聲音——又轉眼被歌聲掩蓋。
沈焰點的是店裏自釀的酒，口味辛辣，入口迴味帶甜，他才喝完一杯手機就響了，這裏太吵無法接聽，隻好起身來到安靜的角落裏。
電話是朋友打來的，說是找好了場子就等他到，沈焰本想答應，但不知怎麽的就想起蘇佳年下午認真轉著酸奶瓶子裏吸管的模樣，心頭一軟，一個“好”字生生卡在喉間，死活吐不出來。
最後他還是同意了，畢竟難得出來一趟，本應該是自己一個人過來，是蘇佳年死活要跟著……難不成他還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再強暴他一次嗎？
如此想著，先前的嫌隙又被翻了出來，沈焰掛了電話，本想不打招唿直接走，誰知路過座位時，卻沒看見對方的人。
蘇佳年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這會兒不乖乖坐著，能去哪裏呢？
沈焰上前看了看留在桌上的杯子，蘇佳年的牛奶隻喝了一半，按照對方節儉的性格，這裏牛奶五十塊一杯，他應當不會剩下才對……無奈之下沈焰隻好問了鄰桌的人，得到的答複卻是：剛才那個帥氣小哥啊？他被幾個小姐姐拖走啦！
沈焰：“……那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不清楚，但似乎是舞池的方向？”對方說：“一開始小哥挺不樂意的，但後來被纏著沒辦法，那是你弟弟吧？現在把人撈迴來，還來得及……”
沈焰沒聽他把話說完，留下一句多謝後，匆匆忙忙跑向舞池。
夜色正濃，勁爆的音樂和眼花繚亂的燈光為這座古樸的小鎮染上了現代的氣息，沈焰穿梭在群魔亂舞中，費力的分辨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汗水、香水混著酒精的氣味充斥著他的鼻腔，推搡的人群中，也有不少熱情的直接蹭了上來，都被沈焰推開……十分鍾後，他滿頭大汗的靠在舞池邊緣處，看著眼前混亂的光影，一時有些茫然。
這還是蘇佳年第一次單方麵離開他的視線，其因由沈焰沒有多想，隻是本能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要找到他。
額前的汗水被夜風吹幹，沈焰輕輕吐了口氣，再次步入舞池……
……最後卻是在一個卡座裏找到了被幾個女人圍堵的蘇佳年。
還是沈焰實在找不見人，聯係了管理幫忙廣播，才發現這小子被幾個酒托盯上了，七手八腳的將人拉去，想要灌他酒。蘇佳年這輩子還沒跟女生這麽親近過，一時不好拒絕，等坐下來已經晚了。不過他深知自己一杯倒的特性，打死不鬆口，這才磨磨唧唧的拖到沈焰來救場。
當沈焰匆匆忙忙的趕到地方，就看見那小青年坐在卡座的角落裏，衣領被扯亂了，頂著一臉的口紅印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沈、沈哥……”
沈焰差點沒跟他氣死，感覺自己就跟丟了孩子的老母親一樣，上前扯著熊孩子亂七八糟的領子就把人拖出來。這一通下來，他是夜店也不想去了，給朋友發了條信息宣布鴿子飛了，然後關了手機，黑著臉拉著蘇佳年往酒店走。
後者自知理虧，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他越不說話沈焰就越生氣——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個什麽，等好不容易走到人少的地方，他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劈頭蓋臉的丟了過去。“把臉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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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佳年默默拆了包裝，開始一點點擦臉上的口紅印，擦了半天沒弄幹淨，沈焰看不下去，伸手扳過他的臉，拿著紙巾就是一頓狂抹。
他正在氣頭上，下手沒輕沒重的，蘇佳年的臉都被擦紅了，小小聲喊了句：“疼……”
“……疼也忍著。”沈焰眉心緊皺：“鬼知道那些女人抹得是什麽玩意兒，會不會過敏。”
等好不容易擦得七七八八，他終於放開了淚眼汪汪的青年，“迴去洗個澡，一身香水味——臭死了！”
“嗯。”蘇佳年乖順的點頭：“沈哥，我、我不是故意跟她們走的……”
這種旅遊區，最不缺的就是酒托，沈焰當然知道蘇佳年不是故意的，但就是不爽，當下冷笑一聲：“怎麽，你平時按我的時候一捏一個準？這會兒換女人就成軟腳蝦了？”
蘇佳年抿了抿唇：“你不一樣……”
“我哪裏不一樣了？我是少跟胳膊還是胸前少兩坨肉啊？”許是先前那二兩酒的後勁上來了，沈焰覺得腦子有點熱：“平時跟我這兒不是挺橫的嘛？溫香軟玉一泡就真成小兔子了？”
“沈哥……”
“別叫我哥，你還是管那群酒托叫姐姐吧！”
“沈哥，”蘇佳年的聲音裏帶上了無奈，他伸手捧起了對方的臉，一雙眼亮晶晶的望著他，仿佛承載了這世間所有的星火。
沈焰一下看呆了，所有未發泄出來的怒火都被青年唇角的笑容吹散，像是飛揚的蒲公英，落在心田埋下柔軟的種子……
直到對方說：“沈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焰：“……”這小子真的很不會聊天！
剛才若還有一丁點心動，這會兒沈焰完全是惱羞成……哦不，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撥開對方的手就要走，被蘇佳年一把拉住：“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吃醋了……”
沈焰沒理他，埋著頭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不對味了。
見他猛然迴頭，蘇佳年反應極快，鬆開手轉身就跑，沈焰追在他後麵破口大罵：“草！我就說這事兒怎麽這麽巧呢！我一轉頭你人就沒了！”
蘇佳年一邊跑還不忘迴頭提醒：“沈哥，說髒話不文明……”
“不文明怎麽了！老子從來就沒文明過！”沈焰氣得兩眼發黑，恨不得踹他一腳：“他媽的你有本事搞事情有本事別跑啊……唿……”
對方倒很實誠：“不跑我怕你打我……”
“你摸摸良心，我他媽幹的過你嗎！”他這是氣暈頭了，一點兒風度也不要，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你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扮豬吃老虎倒玩得挺溜，最開始我就是給你騙了，才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沈焰剛還喝了酒，這會兒一跑起來酒精上頭，視線都是花的，最後實在跑不動了，撐著膝蓋靠在路邊唿哧唿哧的喘氣，還不外放狠話：“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唿……唿……”
他這邊還沒緩過勁來，蘇佳年卻握住了男人試圖擦汗的手，放在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
“你想怎麽收拾我呢？”他低下頭，汗津津的眉心彼此相貼，眼裏盡是期待與笑意。“……用一輩子好不好？”
沈焰張了張口，一下子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說的話。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是想罵人來著……
可現在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就連剛才那一腔被戲耍的憤怒也在奔跑的途中消耗幹淨，現在的沈焰有些虛脫，他瞪著蘇佳年深情款款的臉，一時氣不過，幹脆上手扯著那人的臉蛋一陣蹂躪。
“……還給我裝傻，我讓你給我裝傻……”他一邊喘氣一邊罵，“你給我說實話，那幾個女的是你找來的吧？“
“……嗯。”
“行啊你小子，”沈焰冷笑著，扯著他的兩頰往兩邊拉，“心眼這麽多，你也不嫌漏風啊？”
蘇佳年無辜的眨著巴眼，含含糊糊道：“是她們先貼上來的！”
“那後麵的事呢？”
“……我說我不喝酒，但是我可以給錢，讓她們幫我演一出戲……”事到如今，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你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來電人了，一時也找不到其他辦法留下你，就……”說到這，蘇佳年舔了舔唇，開始裝乖：“我全程都沒碰她們，口紅是我借過來自己畫的……”
“……那你還真夠敬業。”
“不然我怕騙不到你嘛……”
“你真當我誇你呢！”
“是我，我誇你，我誇你聰明，特別不好騙。”
沈焰：“……”我怎麽感覺哪裏不對？
不過真算起來，跟對方鬥嘴他就沒贏過幾次，折騰了這麽一大通下來，沈焰坐在江邊的小椅子上，點了根煙：“……你剛才說，是你吃醋了對吧？”
蘇佳年緊挨著他坐下，開始順毛：“是是是，是我，是我被沈哥你英俊不凡的身姿迷倒，不想看你跟別人鬼混，才出此下策……”
沈焰輕哼一聲，吐出一口煙：“這次怎麽不玩先前那套了？”
蘇佳年落在膝蓋上的手有些緊張的握了起來，又緩緩鬆開：“……我不想總用那種方法綁住你。”何況隻會把你越推越遠。
第一次可以說是情趣或警告，次數多了便也就成了一種無形的施暴，蘇佳年沒想真將對方的尊嚴徹底置之不顧，所以那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何況就連當時趙希也隻是被鎖在床下，以蘇佳年的占有欲，又怎麽可能真的讓那樣子的沈焰被別人窺去？
“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他再一次向對方承諾：“我保證。”
沈焰抬起頭來，神色複雜的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蘇佳年湊近了一點，被他一口煙噴到臉上。
“咳、咳咳……”毫無防備的青年頓時咳了起來，沈焰毫無同情心的咬著煙嘴，似笑非笑道：“你真當我十八歲小姑娘呢？三兩句話就能哄好？”
“我會……咳咳……我會讓你知道的。”蘇佳年有些艱難的開口，他看著對方嘴邊忽明忽暗的火星，突然伸手拿掉那礙眼的煙頭，義無反顧的吻了上去。
這迴沒有防備的人換成了沈焰，被自己嘴裏的煙嗆著，彎腰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
兩人此起彼伏的咳了一會兒，不經意間對上眼，同時笑了起來。
※※※※※※※※※※※※※※※※※※※※
三更完畢！留下一個爆肝過勞死的鹹魚_(:3」∠)_
這大概是我寫過最甜的文了8……順便謝謝支持vip的你們，抱住mua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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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焰吃得有些撐了，這會兒沿著小道慢慢吞吞的走，心情是難得的愜意。蘇佳年與他並肩而行，多次伸手想要觸碰對方，可最終都忍了下來。
不能急……他反複這般告訴著自己，將所有洶湧的情緒盡數壓在眼底。
眼看夜深了，安靜秀美的小鎮換上了一副麵貌——年輕的人們聚集在江邊的酒吧裏，震耳欲聾的歌聲混淆著歡唿和尖叫，到處都是酒瓶相碰的聲音。沈焰散了一圈步迴到最初，下午的那家酒吧換了駐唱，最開始那個彈著吉他的男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女性駐唱，深秋的季節穿著短褲短袖，站在臨時搭建的台子上，一開嗓，震懾全場。
女人的嗓音有股沙啞的味道，像是含著一口滄桑的煙，沈焰沒忍住停下來聽了一會兒，又向著店家招招手，來了瓶酒。
兩人就這麽在夜風裏坐下，蘇佳年喝不了酒，於是沈焰十分貼心的點了熱牛奶——他舉起杯，“碰一下。”
蘇佳年的臉有些紅，他說不出是為什麽，隻乖乖抬手，玻璃相碰，發出心動的聲音——又轉眼被歌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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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朋友打來的，說是找好了場子就等他到，沈焰本想答應，但不知怎麽的就想起蘇佳年下午認真轉著酸奶瓶子裏吸管的模樣，心頭一軟，一個“好”字生生卡在喉間，死活吐不出來。
最後他還是同意了，畢竟難得出來一趟，本應該是自己一個人過來，是蘇佳年死活要跟著……難不成他還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再強暴他一次嗎？
如此想著，先前的嫌隙又被翻了出來，沈焰掛了電話，本想不打招唿直接走，誰知路過座位時，卻沒看見對方的人。
蘇佳年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這會兒不乖乖坐著，能去哪裏呢？
沈焰上前看了看留在桌上的杯子，蘇佳年的牛奶隻喝了一半，按照對方節儉的性格，這裏牛奶五十塊一杯，他應當不會剩下才對……無奈之下沈焰隻好問了鄰桌的人，得到的答複卻是：剛才那個帥氣小哥啊？他被幾個小姐姐拖走啦！
沈焰：“……那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不清楚，但似乎是舞池的方向？”對方說：“一開始小哥挺不樂意的，但後來被纏著沒辦法，那是你弟弟吧？現在把人撈迴來，還來得及……”
沈焰沒聽他把話說完，留下一句多謝後，匆匆忙忙跑向舞池。
夜色正濃，勁爆的音樂和眼花繚亂的燈光為這座古樸的小鎮染上了現代的氣息，沈焰穿梭在群魔亂舞中，費力的分辨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汗水、香水混著酒精的氣味充斥著他的鼻腔，推搡的人群中，也有不少熱情的直接蹭了上來，都被沈焰推開……十分鍾後，他滿頭大汗的靠在舞池邊緣處，看著眼前混亂的光影，一時有些茫然。
這還是蘇佳年第一次單方麵離開他的視線，其因由沈焰沒有多想，隻是本能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要找到他。
額前的汗水被夜風吹幹，沈焰輕輕吐了口氣，再次步入舞池……
……最後卻是在一個卡座裏找到了被幾個女人圍堵的蘇佳年。
還是沈焰實在找不見人，聯係了管理幫忙廣播，才發現這小子被幾個酒托盯上了，七手八腳的將人拉去，想要灌他酒。蘇佳年這輩子還沒跟女生這麽親近過，一時不好拒絕，等坐下來已經晚了。不過他深知自己一杯倒的特性，打死不鬆口，這才磨磨唧唧的拖到沈焰來救場。
當沈焰匆匆忙忙的趕到地方，就看見那小青年坐在卡座的角落裏，衣領被扯亂了，頂著一臉的口紅印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沈、沈哥……”
沈焰差點沒跟他氣死，感覺自己就跟丟了孩子的老母親一樣，上前扯著熊孩子亂七八糟的領子就把人拖出來。這一通下來，他是夜店也不想去了，給朋友發了條信息宣布鴿子飛了，然後關了手機，黑著臉拉著蘇佳年往酒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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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也忍著。”沈焰眉心緊皺：“鬼知道那些女人抹得是什麽玩意兒，會不會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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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佳年乖順的點頭：“沈哥，我、我不是故意跟她們走的……”
這種旅遊區，最不缺的就是酒托，沈焰當然知道蘇佳年不是故意的，但就是不爽，當下冷笑一聲：“怎麽，你平時按我的時候一捏一個準？這會兒換女人就成軟腳蝦了？”
蘇佳年抿了抿唇：“你不一樣……”
“我哪裏不一樣了？我是少跟胳膊還是胸前少兩坨肉啊？”許是先前那二兩酒的後勁上來了，沈焰覺得腦子有點熱：“平時跟我這兒不是挺橫的嘛？溫香軟玉一泡就真成小兔子了？”
“沈哥……”
“別叫我哥，你還是管那群酒托叫姐姐吧！”
“沈哥，”蘇佳年的聲音裏帶上了無奈，他伸手捧起了對方的臉，一雙眼亮晶晶的望著他，仿佛承載了這世間所有的星火。
沈焰一下看呆了，所有未發泄出來的怒火都被青年唇角的笑容吹散，像是飛揚的蒲公英，落在心田埋下柔軟的種子……
直到對方說：“沈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焰：“……”這小子真的很不會聊天！
剛才若還有一丁點心動，這會兒沈焰完全是惱羞成……哦不，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撥開對方的手就要走，被蘇佳年一把拉住：“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吃醋了……”
沈焰沒理他，埋著頭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不對味了。
見他猛然迴頭，蘇佳年反應極快，鬆開手轉身就跑，沈焰追在他後麵破口大罵：“草！我就說這事兒怎麽這麽巧呢！我一轉頭你人就沒了！”
蘇佳年一邊跑還不忘迴頭提醒：“沈哥，說髒話不文明……”
“不文明怎麽了！老子從來就沒文明過！”沈焰氣得兩眼發黑，恨不得踹他一腳：“他媽的你有本事搞事情有本事別跑啊……唿……”
對方倒很實誠：“不跑我怕你打我……”
“你摸摸良心，我他媽幹的過你嗎！”他這是氣暈頭了，一點兒風度也不要，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你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扮豬吃老虎倒玩得挺溜，最開始我就是給你騙了，才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沈焰剛還喝了酒，這會兒一跑起來酒精上頭，視線都是花的，最後實在跑不動了，撐著膝蓋靠在路邊唿哧唿哧的喘氣，還不外放狠話：“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唿……唿……”
他這邊還沒緩過勁來，蘇佳年卻握住了男人試圖擦汗的手，放在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
“你想怎麽收拾我呢？”他低下頭，汗津津的眉心彼此相貼，眼裏盡是期待與笑意。“……用一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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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就連剛才那一腔被戲耍的憤怒也在奔跑的途中消耗幹淨，現在的沈焰有些虛脫，他瞪著蘇佳年深情款款的臉，一時氣不過，幹脆上手扯著那人的臉蛋一陣蹂躪。
“……還給我裝傻，我讓你給我裝傻……”他一邊喘氣一邊罵，“你給我說實話，那幾個女的是你找來的吧？“
“……嗯。”
“行啊你小子，”沈焰冷笑著，扯著他的兩頰往兩邊拉，“心眼這麽多，你也不嫌漏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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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不喝酒，但是我可以給錢，讓她們幫我演一出戲……”事到如今，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你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來電人了，一時也找不到其他辦法留下你，就……”說到這，蘇佳年舔了舔唇，開始裝乖：“我全程都沒碰她們，口紅是我借過來自己畫的……”
“……那你還真夠敬業。”
“不然我怕騙不到你嘛……”
“你真當我誇你呢！”
“是我，我誇你，我誇你聰明，特別不好騙。”
沈焰：“……”我怎麽感覺哪裏不對？
不過真算起來，跟對方鬥嘴他就沒贏過幾次，折騰了這麽一大通下來，沈焰坐在江邊的小椅子上，點了根煙：“……你剛才說，是你吃醋了對吧？”
蘇佳年緊挨著他坐下，開始順毛：“是是是，是我，是我被沈哥你英俊不凡的身姿迷倒，不想看你跟別人鬼混，才出此下策……”
沈焰輕哼一聲，吐出一口煙：“這次怎麽不玩先前那套了？”
蘇佳年落在膝蓋上的手有些緊張的握了起來，又緩緩鬆開：“……我不想總用那種方法綁住你。”何況隻會把你越推越遠。
第一次可以說是情趣或警告，次數多了便也就成了一種無形的施暴，蘇佳年沒想真將對方的尊嚴徹底置之不顧，所以那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何況就連當時趙希也隻是被鎖在床下，以蘇佳年的占有欲，又怎麽可能真的讓那樣子的沈焰被別人窺去？
“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他再一次向對方承諾：“我保證。”
沈焰抬起頭來，神色複雜的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蘇佳年湊近了一點，被他一口煙噴到臉上。
“咳、咳咳……”毫無防備的青年頓時咳了起來，沈焰毫無同情心的咬著煙嘴，似笑非笑道：“你真當我十八歲小姑娘呢？三兩句話就能哄好？”
“我會……咳咳……我會讓你知道的。”蘇佳年有些艱難的開口，他看著對方嘴邊忽明忽暗的火星，突然伸手拿掉那礙眼的煙頭，義無反顧的吻了上去。
這迴沒有防備的人換成了沈焰，被自己嘴裏的煙嗆著，彎腰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
兩人此起彼伏的咳了一會兒，不經意間對上眼，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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