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嘭!


    噗嚕嚕……


    “哎呦,誰踢我的腰……”聶臻明翻滾在地,手捂著微疼的肋巴扇,下意識哀嚎出聲。


    “流氓!”


    然而,輕靈的女聲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抬眼一瞧好家夥,正看到方冰妍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臉頰通紅帶著幾分羞澀、幾分怒意。


    “我?流氓?”


    聶臻明指著自己的鼻子,愣頭愣腦地說道:“不是……我有房、有地啊。”


    “無賴子!登徒子!……”


    盛怒之下,方冰妍一口氣說出好些個這類型的詞匯,總之就是在罵。


    兩人那般曖昧的躺在床上,她的心裏非常生氣,羞憤不已,想到若是讓袁克文得知此事,心頭又有些恐懼。


    袁世凱勢大力大,如果知道未來兒媳是個傷風敗俗的……不知道會怎麽對待她?


    整個方家都會因此事受到牽連!


    聶臻明捂著老腰站起身來,鬱悶地說道:“方冰妍,我怎麽你了這麽罵我呀?”


    “你還說,你把褲子提上去!”方冰妍心裏這個氣呀,吃幹抹淨了還裝出沒事兒人的模樣,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額。”


    聶臻明下意識低頭一瞧,好家夥!


    褲子果然在腳腕的地方,隻穿了件單薄的洋底褲,願不當剛才醒來後一直覺得冷。


    “不好意思……”


    沒想到會在美女麵前如此失儀,他連忙將褲子提起來,誰知越急越出岔子。


    滋啦!


    左邊褲子被腳踩著一丟丟,他這麽用力網上一提,褲襠處瞬間撕裂出好大個口子。


    “你……”


    “我……”


    兩個人同時愣住,這種情況也太尷尬了些,聶臻明將褲子舉在眼前,口子從前裂到後,足有腦袋辣麽大!


    顯然,這褲子是沒法穿了,鬱悶地隨手丟在地上,兩條腿繼續涼著。


    “那什麽,我是被你勒死,啊不那個……勒暈過去的嗎?”聶臻明躲到桌子的另一邊忍不住問道。


    “什麽?”


    聶臻明解釋道:“你不是仰頭一口幹了烈焰紅唇嘛,完事你就暈倒了,但沒摔到。”


    方冰妍秀眉微蹙,冷聲問道:“然後呢?”


    聶臻明猶猶豫豫地說道:“然後就把你……扶住了,然後扶到這個房間,然後你就躺下睡著了。”


    方冰妍狐疑道:“就這麽簡單?”


    “嗯呐,就這麽簡單!”聶臻明猛地點著頭,心裏卻是虛的一匹,他分明是把方冰妍橫抱起來的,然後還一不小心壓到。


    但這事兒他死都不會說的!


    方冰妍看向桌下露出的一雙大白腿,又問道:“那你脫掉的褲子怎麽解釋?”


    “啊?哦……不是裂開了嘛,一件褲子而已,不打緊。”聶臻明避重就輕地說道。


    “哼!我是說之前……從你醒來時褲子就……就是……”方冰妍憤怒地咬著銀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之前……嘶!”


    聶臻明撓撓頭,不經意間碰到了磕床沿兒的地方,吃痛地砸吧著嘴。


    方冰妍疑惑地問道:“你受傷了?”


    聶臻明搖了搖頭,不過經這麽一疼,好像想起來點兒啥,愕然抬頭說道:“你沒讓我走。”


    “你、說、什麽!”


    嘎嘣嘎嘣……


    方冰妍攥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咯響,她再也忍不住了,抄起身邊的不管是什麽直接扔過去。


    “聶臻明!我要殺了你!!!”


    光扔東西還不解恨,她就這麽直接下床撲上來,可是,衣角似乎被床沿兒勾住了……


    “我要殺……”


    咦?


    我怎麽感覺涼嗖嗖的?


    方冰妍撲到跟前,兩人相距不足半米卻忽地停住,聶臻明此時呆若木雞地盯著她,也不知在看什麽一副見鬼的表情。


    目光慢慢下移……


    會賢堂的聽客很多,類似載灃這種聽一天的大有人在,戲角兒也多,五湖四海、南來北往的都有。


    年僅十六歲的梅蘭芳更是當中的佼佼者,花旦被他演的栩栩如生,令聽者如癡如醉。


    “草民梅蘭芳叩見王爺!”尚存稚音的梅蘭芳規規矩矩地下跪磕頭。


    載灃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抬手說道:“賞!”


    “喳。”


    自有伺候人的奴才端著賞錢盤子走出來。


    “梅蘭芳謝王爺的賞。”


    當當當!


    又是三個響頭磕下。


    “你的戲很不錯,改日來暢音閣,唱與眾朝臣們聽一聽。”載灃淡淡的道。


    “是。”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哪個房間突然傳出‘啊……’的一聲尖叫,竟蓋過了打鼓的響動!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壞了載灃,禁衛們頓時提著洋槍向挨個房間搜去,一部分則留下來圍成一圈,槍口上的刺刀寒光閃爍。


    “王爺息怒,這隻是尋常之音。”會賢堂老板變了臉色連忙解釋道。


    “當真尋常之音?不是刺客?”載灃膽戰心驚地尋問道,經曆上次橋頭險些被炸死的事後對刺客格外恐懼,每天睡覺都有一堆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守著。


    會賢堂老板直冒冷汗,苦著臉拱手道:“哎呦呦,王爺您何等樣人,豈會有刺客害您呢?奴才這裏是最安全的,絕對不會有刺客出現的。”


    聞言,載灃想了想剛才的聲音還真是頗為玄妙,但也不像尋常女子所發之音,當即怒喝道:“那也不行,驚了駕了!你去把她給本王帶來。”


    “啊?可是……”


    禁衛兵直接一腳踹過來,嗬斥道:“可是什麽?沒聽到王爺講話啊?你驚了駕了!”


    “是是是,奴才知罪,奴才這就去把那小娘們兒?過來獻給王爺。”會賢堂老板哪還有二話,連忙利落地起身跑去找人了。


    “哼!”載灃手捏著胡子,兇狠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貪婪與期待。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房間裏。


    方冰妍重新穿好衣服,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坐在床邊擺弄發鬢,臉上羞憤交加,表情十分的複雜,眼淚一滴又一滴掉落。


    濕透裙擺。


    聶臻明此刻躺在地上,就躺在床邊,臉上、脖子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幾處殷紅爪痕,棕色洋裝破破爛爛的像個乞丐。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兩人同時嚇一激靈,就聽門外傳來話道:“客官,方才尖叫聲是否從您這兒傳出來的呀?”


    聶臻明左臉腫脹著含糊不清地說道:“什麽尖叫聲?爺沒聽見過,別來打擾爺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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