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爺,您怎麽害羞上了?過來這邊,我呀給您安排一間上等房。”老鴇子可以說是見多識廣,眼光毒辣得一眼就看出聶臻明是頭迴來。


    聶臻明被一頭蒙圈地拽到房間,管家阿福則被老鴇子拒之門外了。


    “爺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叫姑娘去。”


    ……


    薛府。


    啪!


    薛媷玉嚴肅地質問道:“春桃,他真的進去了?”


    被叫春桃的丫鬟亦是年方二八,杏眼桃腮的倒是與之名諱相符,此時正將聶臻明逛青樓的事告訴自家小姐。


    “嗯,三子哥親眼看著聶少爺和阿福進去的。”


    薛媷玉手攥成拳青筋隱現,鳳眉輕挑盯著門外,張開了銀牙貝齒說道:“走,和我瞧瞧去!”


    春桃麵露難色,見小姐真的要去,連忙擋在前麵勸說道:“小姐,那地方我們去不得呀。”


    薛媷玉又豈會不知?但是眼看著未婚夫做錯事而不去糾正,她覺得自己置之不理是不對的!


    四馬路就在隔壁的隔壁那條街上,因此,二女很快就到了青蓮茶館門口。


    春桃跟阿福一樣,也是一路勸說無果,最後還是羞紅著臉跟著薛大小姐走了進去。


    呦,快瞧瞧,這姑娘家家的也來消遣找樂子來了。


    啊哈哈哈……


    薛媷玉紅著臉走在前麵,對兩旁的嘲笑視而不見,在家仆阿三的帶領下徑直走向某個房間,很快便聽到令人浮想聯翩的話語……


    “不對不對,這位姐姐可以再自然一點,雙手把裙子提起來……對嘍。”


    “還有這位姐姐,你別總板著臉呀,內心呢要有自信,自信一點,ok繼續……”


    “喂,那位姐姐先停一下,我隻是讓你先等等,沒讓你脫衣服呀。”


    話聽到此處,薛媷玉已是漲紅了臉,氣得一腳就將房門給踹開,冷著臉進來大聲嗬斥四個字:“無恥淫賊!”


    門開一刻,春桃羞的直接捂住了臉。


    阿福也將眼睛遮住,不忍直視,帶著少爺逛青樓,還被未來少奶奶抓個正著,歎息一聲,隻覺得自己的管家生涯快要結束了。


    然而,大家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房間裏麵三女一男是不假,但都規規矩矩的,沒有絲毫不堪入目的畫風。


    聶臻明的手裏拿著一根筆,是畫筆,身前擺著架子和白紙,紙上勾繪著三道曼妙玲瓏的線條,正好對應三位美女的姿勢。


    “你怎麽來了?”


    薛媷玉對三女視而不見,麵露不快地反問道:“聶臻明,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額,我在繪畫。”聶臻明感到很意外,在青樓都能碰見這隻母老虎,一瞬間,什麽詩情畫意的心思都沒了。


    “繪畫?”


    薛媷玉瞧了眼三個女人味兒十足的煙花女子,氣笑了說道:“聶少爺,你跟我開玩笑呢?來青樓繪畫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三女被嚇的不敢知聲,但她們真的很想說一句:我信,這位少爺根本不讓我們靠近,一直就讓我們擺動作來著。


    “愛信不信!我管那個呢!薛媷玉,你別在這兒跟我橫眉豎眼的,幹嘛呀?我跟你什麽關係啊!”聶臻明說罷把筆一扔,二郎腿一翹,毛驢子脾氣頓時上來了。


    “你……”


    薛媷玉做個深唿吸,強忍著揍人的衝動,咬著牙根兒狠聲道:“聶臻明,你不要太過放肆,我是聶家未來的少奶奶,有權約束你的不當行為!”


    “切,誰稀罕!我就算娶頭母豬迴家也不娶你!三位好姐姐,過來給本少爺揉揉肩捶捶腿,本少爺重重有賞!”


    薛媷玉雙拳用力地攥著,看得出來她忍得很辛苦,眼瞅著三個煙花女子膽怯地圍了上去,她再也忍不住了……


    “阿三,揍他!”


    “好嘞!”


    “聶少爺,得罪了。”


    五大三粗的家仆阿三直不楞登地從後麵走出來,搓著雙手朝聶臻明薅去……


    “喂,三哥,咱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哇!你別薅我呀……”


    可憐的聶臻明還沒開始享受,就被像小雞子一樣提溜起來,五迷三道的不知原地轉了幾圈,隨後被一腳蹬出房間。


    不一會兒,薛媷玉揪著聶臻明的耳朵從茶館出來,頗有些許河東獅的風範。


    “聶臻明,你遊手好閑我不管,離家出走去洋人的地方我也不管,但你給我記住了,絕不能隨意去沾花惹草,要是再讓我抓到,要你好看!”


    “放開我!你誰呀!憑什麽管我!”聶臻明吃痛地一陣齜牙咧嘴,怎奈這妮子的手勁兒十足,再加上家仆阿三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是隻能乖乖就範,在街上的群嘲中被拎迴了家。


    事實上,類似的事情沒少發生,薛媷玉雖然也很不樂意這門婚事,但她更順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盡管聶臻明行事頗為跳脫沒規矩,但還是會管束這個未來夫君。


    夜晚。


    腐朽的東方帝國大部分地區都已經家家閉戶,包括北京城在內都沒了光亮,但這十裏洋場的燈火依舊璀璨,宛如皓皓東方的一顆明珠。


    今晚比往日裏格外熱鬧一些,在陸家嘴的對岸,位於公共租界的總會大樓正式啟用,雖說這是英美僑民的俱樂部,但也有很多東方麵孔的本地人。


    聶臻明就是其中之一,今晚穿了件黑色禮服,帶著同款禮帽,習慣性的把辮子盤起來藏在裏麵,女伴是薛媷玉。


    沒錯,就是她。


    兩人不對付是不假,但出席這種場合還是要彼此妥協,畢竟身份擺在那呢,一個代表官方,另一個代表當地富紳。


    聶老爺子也算得上是個民族資本家,早年間在洋涇浜一帶闖蕩積累下了頗豐的財富。


    “聶先生,我們又見麵了。”送槍的那個金發老外迎麵走來,聶臻明與之擁抱,像是老朋友一樣的‘親切’。


    “薛小姐,你好。”


    薛媷玉看著對方的手,並沒有搭上去,麵色淡然地說道:“弗萊切,你怎麽又忘了,我不習慣你們的禮儀。”


    弗萊切笑著把手收迴,又說道:“很抱歉,我迷失在您的美貌裏,以至於忘了您的習慣。”隨即側身讓出路來,指引道:“兩位裏麵請。”


    聶臻明和薛媷玉微微點頭示意,這一對兒歡喜冤家邁步走進了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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