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京城上下的商戶男性都仿佛被當頭一棒打的沒了脾氣,被來自於唐洛瑜的背刺擊中。


    那都說成那樣了。


    還能不捐款?


    一瞬間捐款熱潮席卷了整個京城,樸實的京城百姓,都變成了他們的幫兇。


    京城所有的商戶,都難逃一個道德綁架。


    被架在上麵的感覺著實是難受。


    大多數商戶都捐了錢。


    還不能太少。


    畢竟唐洛瑜的捐款是放在那裏的,她相公才剛剛升任工部員外郎。


    而且還是他家的贅婿。


    這年頭,但凡家裏有二畝餘田的,都不會讓自己兒子去當贅婿。


    雖然這裏麵有個關於贅婿的誤會,但是大家也都默契的沒有說出去。


    很快修建水壩的錢就湊夠了,小皇帝也依言給大家都寫了旌表。


    雖然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但是對於常年被歧視的商戶來說,那當真是光宗耀祖。


    這下也不用催促了,都爭先恐後的積極響應朝廷政策。


    但是已經夠了。


    景杉不願這部分被貪官汙吏昧了去,就隻能再請小皇帝下一道不再接受捐款的令公示。


    薛林策看到了這件事中間的可怕漏洞,於是便連夜去到侯府找景杉


    “你這麽晚過來,所為何事?”景杉詫異的看著麵前的表弟,有些疑惑的開口。


    “表兄,我突然發現了這件事上的巨大漏洞。”薛林策進房間之後,麵色十分沉重。


    景杉聽到他這話,臉上露出個帶了些玩味的笑:“你說說看。”


    薛林策見他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以為他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件事。


    畢竟對於政治來說,他的腦子那比得上浸淫於此多年的景杉。


    “表兄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想到了這個事情?”薛林策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經商,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漏洞,自然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想到。”景杉臉上滿是鼓勵,“不如你先說說看,也讓我查漏補缺一下。”


    薛林策想著,就算他想到了,自己這也算是好心,咬咬牙就說了出來。


    “表兄,我覺得這次捐款之後怎麽使用,還是要公示出明細來的。”薛林策認真的看著麵前的人,“哪怕隻是一文錢,也要讓百姓看到朝廷到底花到了什麽地方。”


    “哦?這又是為什麽?”景杉循循善誘,“為何要做這麽多無用功?”


    “這怎麽會是無用功呢?”薛林策一著急,聲音便有些大,反應過來之後自己便小聲了些,“我擔心有人會鑽空子,看到我們這樣募捐,也依葫蘆畫瓢,找出個借口來,想百姓索取錢財,到時候若是用在地方建設上自然是好的,但是若他們貪贓枉法……”


    他說完之後,景杉的眼睛亮了幾分。


    “你說的有道理。”景杉鼓勵道,“是老成謀國之詞。”


    “看表兄現在這態度,是早就已經想好了吧?”薛林策歎了口氣,攏攏身上的外衫歎了口氣,“是我多慮了。”


    “表弟莫要妄自菲薄。”景杉聲音輕柔,此刻的他便是薛林策的指引者,他一直以來也在扮演者這個角色,“你這次有想法十分不錯,下迴如果有什麽想法也可以直接過來說。”


    薛林策剛才略微受傷的心也被他的態度撫慰了。


    “不過現下天色已晚,即將要宵禁,便在我家住一宿吧。”景杉笑著看向自己表弟。


    薛林策有些不願。


    他不想同唐洛瑜分開。


    “可是我沒跟小瑜說,到時她擔心就不好了。”薛林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雖然很爛。


    景杉一咋舌,便從暗處跳下來一個男子。


    倒也是老熟人,薛林策已經見過他好幾迴。


    “去跟他們家那個說一聲,今晚表少爺在侯府休息。”景杉的表情有些嫌棄,不知道是嫌棄唐洛瑜還是嫌棄麵前的人。


    薛林策心想,大概還是不喜歡小瑜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算商人出錢修了大壩又如何?


    在這些士人眼中,終歸還是上不了台麵的。


    固有思維一旦形成了,就很難更改了。


    想到後世成功商人備受民眾追捧,甚至於能上趕著認爹,就有些無力感。


    不過似乎也並非是後世。


    就算是現在,也不過隻是這些權貴和儲備人才對商人嗤之以鼻,下層貧苦大眾對於有錢的商人還是趨之若鶩的。


    笑貧不笑娼。


    薛林策自嘲一笑,怎麽他也犯了“自我以下階層分明,自我以上眾生平等”的這個問題?


    不過好似也是他無力改變的事情。


    畢竟就算是口號喊得震天響的後世,階級之間也是有壁壘的,並非是真正意義的“人人平等。”


    “在想什麽?”景杉見他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隻靜靜的發愣,隨即臉上便滿是無語,“表弟啊,就分開一晚上,咱們不至於吧?”


    “表哥想到哪裏去了?”薛林策才是真的無語,“我隻是剛才在想問題。”


    景杉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失去了跟表弟交流的欲望。


    “早點睡吧,醒了你就能迴家了。”


    薛林策躺在床上也沒睡著,她跟唐洛瑜定情之後少有分開,這偶然的分別就格外難熬。


    不知道她現下在他們的家中,在忙些什麽。


    有沒有像他一般,也想著他睡不著。


    景杉昨晚的話沒有應驗。


    第二天還不是休沐日,薛林策還是要上衙的。


    隻是官服還在家裏放著,用早餐的時候才想起來。


    景杉有些訕訕的撓了撓頭。


    這確實沒想到。


    不過到底人家有媳婦,大清早唐洛瑜就差家裏的馬車給薛林策送來了。


    看著自己表弟的傻樣。


    給景杉看的又是一陣牙酸。


    “我說表弟,”景杉實在有些忍不住,“你這也太誇張了……”


    薛林策一臉慈和的看著自己表兄。


    人家小情侶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單身狗能懂什麽?


    “表兄啊,不是我說你,你也而立之年了,是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薛林策在封建王朝,催婚起來沒有絲毫壓力,“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還得是在自己已經成婚的情況下,那就更沒有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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