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禪大師,你們這是去哪?”

    擊鼓山腳下青烏鎮,見蕭白手中拿著個包袱,跟一個陌生的老和尚下山,似乎即將遠行,鎮中百姓連忙圍了上來。

    “這裏的事已了,貧僧打算隨空聞師兄去往金閣寺。”蕭白微笑道。

    “那,空禪大師,你還會迴來麽?”

    “空禪大師能不能不走?”

    “之前多謝空禪大師相救,我等往後一定多行善事。”

    沒了姑獲鳥力量的影響,再加上蕭白之前不計前嫌出手,他們的心中再也沒有偏見,有的隻有感激和不舍。

    “阿彌陀佛,聚散皆是緣,或許貧僧還會迴來吧。”說罷,蕭白便繼續往前走。

    鎮上百姓跟隨在後,直至鎮口才止步,目送他們遠去的背影。

    ……

    在金閣寺,隻有住持寂真達到了舍利子的境界。

    而空聞,他是看管藏經閣的經閣長老,修為並沒有達到佛門舍利子的境界,也就比此刻的蕭白稍高些。

    寂空弘廣善——這是金閣寺當前所用的字輩。

    “空”字輩算是二代弟子,在金閣寺可以說輩分很高,屬於長老級別。

    在去往金閣寺的路上,空聞為他言說了下金閣寺的一些情況。

    “那空聞師兄,當今世上修為最高的人是誰?”

    “修為最高?這還真不好說,寂真住持有著舍利子的境界,已經可以說是當今之世修為的極致了,至於更高層次的修行者,則並未有聽說過有誰達到。”

    “空聞師兄可知其中緣由?”

    “對此,曆代的佛門高僧雖都有些猜測,但具體的緣由是什麽,卻是不知。”

    空聞因管理藏經閣,所以學識淵博,知曉許多別人所不知之事。

    對於蕭白的疑惑,他基本都能給出答案,雖說並不能完全解惑。

    某種意義上來講,此界相當於遭到了降維打擊,由仙武層次降到高武層次,不比山海界,修煉所需的各種資源都有所欠缺,靈器更是少之又少。

    而修為境界,幾百年前倒是有陽神層次的高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降到了現在的金丹層次,而且可能仍在往下降。

    馭物層次的修為,在當下的娑婆界,已經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了,而在娑婆界天地大變之前,也就大個點的螻蟻。

    當下的大部分頂尖高手,都認為是娑婆界本身出了什麽問題,才會導致這種情況。

    至於是佛道相爭所導致,還是妖魔所為,則未可知。

    飛行的法器在娑婆界非常稀有,空聞雖是金閣寺經閣長老,在修行界的輩分也很高,但他也沒有飛行的法器。

    馭物這一層次的高手,隻要修習過飛行之法,就都能飛行。

    隻不過,並不能堅持多久,無法像金丹境界的強者那般,飛來飛去,來去自如。

    二人選擇步行。

    雖是如此,但他們一個縱躍就能達到數丈之遠,所以行進速度並不慢。

    “前麵便是濟仁寺,我們今晚就在此掛單吧。”

    天色漸暗,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除了一座深山古刹,便沒有其他人煙。

    他們來到濟仁寺門前,空聞抬手敲了敲門,過不多久,門便打開。

    “二位大師來自何處?不知有何貴幹?”開門的是個健壯的知客僧,他疑惑地看著門外的兩人,從他們所穿僧衣和氣度,可知並非出自一般寺院,遂言語間非常客氣。

    “阿彌陀佛,貧僧自金閣寺而來,路過此地,不知能否容許我二人在此借宿一宿?”空聞雙手合十道。

    “原來如此,二位大師請。”那知客僧恭敬地請他們進去,來到方丈室外。

    這濟仁寺上下,都是些普通的僧人,並沒有修為在身。

    金閣寺在天下各大寺廟眼中,乃是佛門聖地,有大德高僧來他們寺中借宿,濟仁寺住持非常高興,與他們探討起了佛法,直至那知客僧來說“齋飯已備好,該用晚齋了”,那濟仁寺住持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佛法的探討。

    用過齋飯,濟仁寺住持雖仍想與他們探討佛法,但天色已晚,便讓知客僧安排他們去寺中客房休息。

    山間寺廟,並無紅塵喧囂。

    翌日,天還未亮,濟仁寺便開始了今日份的早課,但凡是正規寺廟都是如此,空聞和蕭白也參加了寺中的早課。

    待早課完畢,吃過早齋,濟仁寺住持親自送他們離開了寺廟。

    二人繼續趕路,未時左右,他們終於踏入了永新縣地界。

    迴到金閣寺,他們徑直找到了老住持寂真,與他言明楞嚴寺所發生之事。

    “阿彌陀佛,此事確實有些蹊蹺,寂崇師弟的死,或許就與那些人有關。空聞,還有空禪師侄,你們可有看到那罪魁禍首?”寂真須眉皆白,一臉慈悲,對楞嚴寺那邊所發生之事,他覺得並不簡單。

    “迴稟師伯,小僧被姑獲鳥殘靈所惑,陷入昏睡之中,並未看清。”蕭白道。

    寂真看向空聞。

    “貧僧來到楞嚴寺,便看到那封印已被破壞,貧僧與空禪師弟進入那洞中,發現姑獲鳥的真身已被鎮殺,成了石頭,被人打碎,就隻剩這姑獲鳥殘靈。”空聞說著,便將手中灰褐色的缽遞給住持寂真。

    這灰褐色的缽是一件法器,經過曆代的祭煉,已無限接近靈器級別。

    原本以空聞的修為,並不足以封印姑獲鳥殘靈,但靠著此缽,他隻需施法激活,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殘靈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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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真看著缽中的姑獲鳥殘靈,道:“這姑獲鳥的本體雖毀,但那罪魁禍首很可能從中得到了什麽,必須盡快將其找出,以免其禍害蒼生。”

    如今楞嚴寺的使命已完成,並不需要再繼續保密,寂真立即傳音達摩院首座,讓他處理此事。

    隨後,蕭白和空聞離開方丈室。

    寂真住持將缽放在矮案上,閉目轉動佛珠,誦念佛門真言,打算將這姑獲鳥殘靈徹底淨化。

    卻在這時,那一直未曾開口的姑獲鳥殘靈出聲道:“老和尚,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寂真不答,繼續念經。

    姑獲鳥殘靈再次蠱惑道:“本座在天地大變之前就被封印,修為直逼法相境界,知曉許多的秘密,老和尚,想不想知道?”

    “唵嘛呢叭咪吽……”寂真不為所動。

    姑獲鳥殘靈不甘心,又道:“佛道兩家的修煉之法,本座也知道不少,若你能放了本座,並助本座找迴最後一根本源之羽,本座就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該死的禿驢!如你這般的螻蟻,本座巔峰時期,隨手就能秒殺一大片!就算本座如今隻剩這殘靈,也不是你能輕易鎮殺的了的!”

    見這老僧始終不搭理他,姑獲鳥殘靈怒了,撞擊缽體,想要衝破封印。

    缽體震動,佛光大綻。

    隻是,此時的他實在太過於弱小,衝擊了兩下,便萎靡了下去。

    “不說巔峰時期,若本座的最後一根本源之羽在,殺你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姑獲鳥殘靈憤怒地出聲威脅了一句,便收攏力量,抵擋佛門真言。

    ……

    金閣寺依山而建,有菩提院、般若堂、戒律院、羅漢堂、達摩院、藏經閣……占地麵積非常大,僧人眾多,還有部分俗家弟子。

    空聞帶著蕭白在寺中走動,讓寺中僧人都認識認識。

    “那就是從楞嚴寺來的住持麽?沒想到竟然與我們金閣寺有如此深的淵源。”

    “聽說,他是‘空’字輩的,連咱們的師父都得叫他聲師叔。”

    “那咱們豈不要叫他師叔祖!空禪長老?!”

    “看起來跟我們也差不多大,他不會是冒充的吧。”

    “空聞長老已帶著他去見過方丈了,‘弘’字輩的各院首座都叫他師叔,哪能有錯?”

    對於這個年紀輕輕,卻是“空”字的長老輩,寺中的僧人都感到非常的好奇,當然也少不了懷疑。

    無論是叫對方“師叔”,還是“師叔祖”,寺中的大部分僧人都是有些不情願的。

    他們來到羅漢堂。

    此刻,羅漢堂的弟子正在各種修煉著,有打羅漢拳的,也有在練一指金剛法的……每一人的血氣如潮,體魄強健,許多都達到了武道的極致。

    “嗬嗬,這裏是羅漢堂,所修煉的功法都是《羅漢金身訣》,而楞嚴寺的曆代住持所修習的也都是這門功法,空禪師弟,你要不要與他們切磋一下?”空聞能看出,他的修為不低。

    “空聞師叔。”羅漢堂首座弘釋走來,恭敬道。

    作為武僧,他自入羅漢堂以來,便刻苦修行,以武入道。

    他的骨架粗大,眉毛濃密,古銅色的臉膛透著堅毅,氣勢厚重如山,給人非常靠譜的感覺。

    “嗯,”空聞微微頷首,“弘釋你來的正好,這位是楞嚴寺的住持空禪,與我們金閣寺有不小的淵源,現在他迴歸金閣寺,算是我的師弟。”

    聞言,弘釋看向蕭白,愣了愣,他還以為是某個‘廣’字輩的弟子。

    “見過空禪師叔。”

    弘釋雖說對此感到有些奇怪,但並沒有懷疑,他非常恭敬地行禮。

    “弘釋師侄不必如此客氣。”蕭白微笑道。

    被年輕的僧人叫師侄,還是令弘釋感到有些別扭。

    “弘釋已將《羅漢金身訣》修煉到了第三層,空禪師弟也修習了這門功法,你們要不要互相切磋切磋。”空聞道。

    “哦?那倒是要好好切磋一下了。”蕭白看向弘釋。

    “空禪師叔請。”弘釋道。

    二人走向演武場,羅漢堂的弟子紛紛退到一旁。

    “那麽,便開始吧。”空聞看著他們,微笑道。

    蕭白與弘釋對視一眼,隨即幾乎是同時出手。

    他們都試探性地使出了羅漢拳,過了幾招之後,七十二絕技輪番使出,所爆發出的力量也愈發的強大,鬥的難解難分。

    見眼前這便宜師叔並不弱,弘釋沒有再繼續試探

    倏然間,他施展出了羅漢金身訣,氣勢隨之暴漲,皮膚也亮起了淡淡的金光。

    這門練體的功法,是羅漢堂所有入門弟子的主修功法,見他們的首座施展出了這門功法,羅漢堂的弟子都非常興奮。

    蕭白也在隨後施展出了這門功法,不過他隻修煉到第二層的圓滿境界,在氣勢上要弱上不少。

    但在戰力上,卻是不下於弘釋。

    不僅周遭觀戰的人感到吃驚,與蕭白對戰的弘釋更是吃驚不已。

    明明修為要比這便宜師叔要高些,在實戰中,對方卻表現出了如此強悍的戰力。

    本來一開始,弘釋還想留手的,畢竟是師叔,打個平手,不落了師叔的臉麵就行了。

    卻不想,無論他留手,還是施展出全力,這便宜師叔都能從容應對,表現出與他實力相當的層次。

    年紀輕輕,就將《羅漢金身訣》修煉到第二層的圓滿,已是令他感到吃驚。

    戰力方麵還與他不相上下。

    而這戰力,可並非閉關苦修就能提升的,需要大量的生死實戰。

    由此可見,這年輕的便宜師叔,能將《羅漢金身訣》修煉到這一層次,且還有如此戰力,定是自小便苦修,時常與妖魔大戰。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楞嚴寺住持,果然是不簡單。”思及此,弘釋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輕視之心,全力與之大戰。

    他們每招每式都收放自如,翻轉騰挪,沒有術法,是純武道的碰撞。

    羅漢堂的眾弟子看得熱血沸騰,如此精彩的大戰可不多見。

    砰!

    又打鬥了一會,經過一番消耗,弘釋的戰力從最巔峰狀態迴落,而對方卻一直都處於巔峰的戰鬥狀態,若繼續打下去,他感覺自己可能會輸。

    周遭有這麽多弟子看著,與被打敗相比,在戰力持平之時主動認輸,反而能保全他自己的臉麵。

    弘釋與蕭白對轟一拳後,便主動後退數步,沒有再出手,而是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空禪師叔賜教。”

    蕭白和空聞都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並未點破,笑了笑,又隨意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羅漢堂。

    至於羅漢堂的眾弟子,則覺得是他們的首座讓那便宜師叔。

    畢竟有先入為主的想法在作祟——修為高的,當然要比修為低的強;年紀大的;當然要比年紀小的修為高。

    “這裏便是藏經閣了,走,貧僧帶你進去看看。”

    空聞和蕭白來到藏經閣。

    金閣寺的藏經閣有五層,在空聞離寺期間,由另一弘字輩的僧人暫時坐鎮在此。

    那臨時坐鎮藏經閣的僧人,交代了下藏經閣的情況,便離開了藏經閣。

    “這藏經閣呢,但凡重要的經書,都擺放在更高的樓層,一般弟子隻能借閱第一層的經書,弘字輩若無特殊情況,隻能借閱前三層,空字輩以上的,則能借閱藏經閣所有的經書。”

    空聞帶著蕭白在藏經閣中轉悠。

    與他說了下這藏經閣的規矩,以及每一層都存放的是什麽經書。

    最底層的,當然都是些常見的普通經書,他們一層層地往上走,每一層都擺滿了書架,所藏經書可以用汗牛充棟來形容。

    在藏經閣隨意轉了一圈後,他們重新迴到第一層。

    空聞將從楞嚴寺帶迴的經書都拿出。

    二人將這些經書分類整理,擺在它們應該擺的書架上。

    在其期間,蕭白看到了不少珍貴的佛經,許多都是其他寺廟所沒有的。

    在整理經書的時候,蕭白問道:“對了,空聞師兄,你可知楞嚴寺十八羅漢伏魔壁畫其中的玄妙?”

    “這貧僧當然知曉,那是《羅漢金身訣》的傳承壁畫,乃是初代楞嚴寺祖師所留,唯有大智慧之人,才能參悟出其中的玄妙,空禪師弟能參悟出,果然是不一般。

    據聞,其修為高絕,將《羅漢金身訣》修煉到了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隻可惜,天地大變,連那傳承壁畫也受到了影響,其上所蘊藏的傳承力量,一年比一年弱,最終消耗殆盡。”

    作為知情人之一,空聞對楞嚴寺的情況,了如指掌。

    在楞嚴寺的時候,他便覺察到,那十八羅漢伏魔壁畫佛性全無。

    對此,空聞感到有些可惜。

    “這樣啊。”蕭白再次問道:“那不知金閣寺可有類似的傳承?”

    畢竟那位楞嚴寺的祖師就來自金閣寺,寺中曆代高僧應該也有留下傳承才對。

    空聞嗬嗬笑道:“當然有,各堂各院都有留下與之相類似的傳承,隻不過,能參悟出其中玄妙的,少之又少。再加上,今時不同往日,那些傳承還有沒有用,都很難說。”

    蕭白道:“羅漢堂所修煉的便是《羅漢金身訣》,這門功法的傳承就在那裏麽?”

    “沒錯,羅漢堂擺放著十八尊羅漢石像,在最初之時,十八尊羅漢像都蘊藏有傳承,但自天地大變之後,金閣寺曾發生過幾次大亂,導致寺中的不少經書和傳承或毀壞,或遺失。目前,隻剩三尊完好的,其他十三尊都隻是普通的石像。”

    說罷了,空聞歎息一聲,每次想起金閣寺曾經所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他都感到十分痛惜。

    不僅是他們金閣寺,其他門派也曾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他們金閣寺還算是好的,有些勢力,更是直接覆滅,傳承徹底斷絕。

    《羅漢金身訣》的修煉之法,金閣寺有前十五層的修煉之法,藏經閣和羅漢堂各藏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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