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城上,張燕和張梁都在探頭觀察戰況。


    因為站得高看得遠,兩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北邊有騎兵到來。


    “騎兵?哪裏來的騎兵?”


    張燕伸長了脖子也看不清那邊的細節,隻能看到一大片的黑點,隱約是個人馬合一的樣子。


    給他急的呀,早知道穿越前,去工廠學一下燒玻璃,這樣他就能弄個望遠鏡出來。


    可惜沒有早知道。


    “哪邊的人馬?他會幫誰?”


    這是城牆上留守諸將在乎的問題。


    孫輕冒出一個想法,問道:


    “人公將軍,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地公將軍派來的?”


    “地公將軍就在上曲陽,正好在咱們北邊。”


    其他渠帥紛紛應和,“是呀是呀!有可能的!肯定是地公將軍派來的援兵!”


    人公將軍張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吾大兄,並未向二兄報信求援。”


    張角三兄弟,老大張角,號天公將軍。


    老二張寶,號地公將軍。


    老三張梁,號人公將軍。


    黃巾軍主力兵分兩路,一路由張寶帶領,往上邊和右邊打,支援幽州和青州黃巾。


    一路由張角帶領,往下邊和左邊打,主要的目標是洛陽,和豫州荊州兗州黃巾匯合。


    上一次雙方互相報平安的時候,張寶就在冀州北部的上曲陽作戰。


    張梁這話的意思是,張角並未向張寶,求援。


    這支騎兵是地公將軍張寶的援兵,可能性不大。


    張燕轉頭向角落上的望樓看去,問道:“你們有看清那些人的樣子嗎?是否在頭上紮了黃巾?”


    望樓上的黃巾士卒迴應道:“將軍!我們也看不清!但······應該不是官軍!他們沒有穿戴甲胄!”


    “沒有甲胄?”


    “沒有甲胄!”


    甲胄甲胄,甲為鎧甲,胄為頭盔。


    正規的官軍精銳隊伍,例如北軍五校營都是甲胄齊全的,頭盔,臂甲,肩甲,腿甲,兼而有之。


    稍次一點的常備軍,例如郡國兵縣兵等,根據地方財力上的不同,可能不怎麽齊全,但無論如何,沒有頭盔,沒有臂甲和腿甲,保護上半身的軀幹部位盔甲是一定會配備的。


    沒有甲胄就意味著······


    “肯定是我們黃巾兄弟!”


    “絕對是地公將軍派來的援兵!”


    孫輕等渠帥已經開始歡唿雀躍了,不是官軍,那就肯定是咱們黃巾軍了,普通的隊伍哪裏敢來摻和這十幾萬軍隊廝殺的戰場,嚇都嚇尿了。


    城牆上一片歡聲笑語,充滿了愉快的味道。


    此時,望樓上的小兵猶豫著叫道:“將······將軍!好像······好像是胡人!”


    “嗯?”


    “胡人?”


    歡樂的氣氛頓時被打斷。


    漢朝麵對的胡人有好幾撥。


    先說匈奴人。


    這個大漢立國以來就一直盤旋在頭上的陰影,自從被霍去病和衛青,這對大漢傳奇將帥,一頓揍以後,老實了不少。


    之後大大小小的交戰敗多勝少,再加上匈奴內部單於之位的爭奪,最終分為南北兩部。


    史稱北匈奴,南匈奴。


    南匈奴南下投降漢朝,被要求駐守並州北部,作為邊塞屏障。


    而北匈奴依舊在大漠縱橫。


    直到公元89年,也就是距今95年前,外戚,大將軍竇憲,出兵塞外,攻擊北匈奴,深入瀚海大漠三千餘裏,大破北匈奴,從此北匈奴西遁不見蹤影。


    大軍班師迴朝時,在燕然山這個地方(現今在蒙古國境內)立了個石碑,讓投筆從戎的班超之兄——班固,寫了一篇短文作紀念。


    這個舉動,給後世留下一個成語,叫勒石燕然。


    宋朝範仲淹曾經在《漁家傲·秋思》中寫道:“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


    勒石燕然,通常跟封狼居胥並列,作為武將最高榮譽的形容詞存在。


    北匈奴被打跑了,南匈奴投降了!


    是否匈奴就不再是漢人之敵了呢?


    很遺憾,並不是。


    南匈奴投降歸投降,但心裏是很不服氣的,你漢朝,不就是地方大,糧食多,人心齊,將士勇猛,甲堅刃利,步射無敵,騎射無雙嘛!


    我們匈奴最大的優點就是嘴硬心寬,就是不服!


    我們隻是學勾踐臥薪嚐膽,將來,我匈奴依然是北境之王!


    現在,請大漢天子先賞我們一點糧食度過災荒先,我們拿人馬跟你換,還有幫你們漢朝守邊疆,預支一下工資不過分吧。


    匈奴人心高氣傲,咱們可是大漢宿敵,不能這麽老實地窩著啊!


    於是,各部落都在找機會搞事情,該劫掠還是得劫掠!


    為這,負責看住南匈奴的,使匈奴中郎將,沒少死。


    基本是隔幾年就會因為匈奴人襲擊漢人,而被罷官下獄處死,或者直接就在任期內被匈奴砍了。


    所以,這支胡人騎兵不排除是南匈奴再次趁機搞事,搗亂來了。


    除了這種可能,還有其他胡人的可能。


    前麵說了,南匈奴在並州,北匈奴被打跑,那麽就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這偌大的,空蕩蕩的萬裏瀚海大漠,歸誰了呢?


    友情提示,不是大漢。


    大漢壓根就不想要,塞外苦寒呀,又不好種地,我們要來幹啥?


    受凍挨餓,體驗最痛苦的人生嗎?


    要不是狗日的匈奴年年打秋風,我們連長城都不想修!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大漢的種地技能全天下獨一檔,隻要你們匈奴別來打劫,我們光是種種地,養養桑蠶,就能豐衣足食,闔家幸福安康。


    但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鮮卑人就覺得自己非常不幸。


    同樣是胡人,匈奴人年年蹭大漢的年夜飯,走的時候大概率還能帶個膚白貌美的漢家女迴去暖床。


    但是我們鮮卑人就不行,不但不準跟著他們一起去蹭飯,還反過來被壓榨,年年被要求上歲貢給匈奴。


    不給還不行,原因無他,打不過。


    行!你強你有理。


    改變我們命運的曙光,就在公元前119年。


    我們聽說漢朝的那位武皇帝發動了漠北之戰,有個叫衛青的大將軍,大敗匈奴單於,還有個叫霍去病的將軍,趕著匈奴左賢王跑。


    哎呀!我們當場直唿,鮮卑人的救星來了!


    我們鮮卑人果斷起義,萬惡的匈奴人!


    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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