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麵?那你可有想過我的臉麵?


    為了阻止笙哥兒認祖歸宗,你差一點就將事情的真相抖露出去。”


    承恩伯氣得臉色鐵青,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對周氏是越發的不滿。


    這些年他對她太過縱容了一些,以至於讓她無法無天,差點毀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尤其是上次那個偷聽的刺客,一直都沒有找到。


    為此他夜夜難眠,生怕事情泄露自己一無所有。


    但當年的事情他做得很幹淨,如果不是周氏多嘴,這件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抖出去就抖出去!”


    周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反正她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抖出去,壞的也是她許妙姝的名聲。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自己的臉麵,我看你是忘不了那個賤人吧。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個叫靜娘的就生了一雙跟她一樣狐媚眼。


    生前你得不到她,所以在她死後便找了個同她相像的女人還同她珠胎暗結,宋莫亭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嗎?”


    周氏眼中蓄著淚,摸著自己的肚子道:“你難道忘了我們的兒子是怎麽沒的,我還不是為了你!”


    當年她還懷過一個孩子,都快要生了,為了幫助宋莫亭她舍棄了肚子裏的孩子。


    那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嬰。


    因為失去了這個孩子,她傷了身子再也無法受孕。


    宋莫亭答應過她,他們沒有兒子也沒有關係,以後宋家的家業都是明珠的。


    可如今冒出一個九歲的野種,要來和她的明珠搶奪宋家的家業,這讓她如何能忍。


    提到失去的那個孩子,承恩伯不是不心痛。


    正因此他才會拚命地彌補周氏,為了她不納妾,不尋花問柳。


    至於靜娘那就是一個意外,又或者說是他將對許妙姝的愛而不得,都發泄到了靜娘的身上。


    起初,她也是不願意的,後來還算乖順伺候的他很是滿意,若非忌憚周氏,他早就把人帶迴來了。


    然而周氏竟然還不知足。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究竟想我怎麽做你才滿意?”


    周氏揚著頭,看向承恩伯道:“你可以留下那個野種,但那個賤人不能留,我要你親手殺了她。”


    承恩伯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瘋了不成?


    你不喜歡靜娘將人趕走就是,為何要趕盡殺絕。”


    周氏走到他的麵前,她勾了勾唇笑意幽冷:“不殺她也行,我要剜了她那雙眼睛,看她如何再勾引你。”


    “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


    承恩伯此時此刻才切實的感受到周氏的可怕。


    當年也是她蠱惑他,殺了許妙姝搶奪許家的家產。


    如今她又逼迫他,剜了靜娘的眼睛。


    這麽多年來,他早就厭了這個女人。


    “我就是一個瘋子,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周氏心中有著太多的苦。


    她本來和宋莫亭青梅竹馬,然而他為了貪圖許家的家產娶了許妙姝,拋棄了她。


    後來她以妾室的身份入了府,好不容易弄死了許妙姝,坐上了承恩伯夫人的位置。


    為了宋莫亭,她雙手沾滿鮮血,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他口口聲聲說不會負她,轉頭卻和別的女人生了兒子。


    尤其是那個女人長了一雙和許妙姝相似的眼睛。


    而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又在宴會上失了名節,再難嫁個好人家,一夕之間她仿佛什麽都沒了。


    她焉能不瘋?


    周氏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如果執意要留下那個賤人,就別怪我和你撕破臉,將你做過的醜事公諸於眾,大不了我們就魚死網破。”


    承恩伯麵色一驚,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你威脅我?”


    周氏心底一駭,麵上一晃而過的慌色。


    她直視著承恩伯的眼睛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承恩伯臉上露出一抹殺氣,這些年他潔身自好除了彌補周氏之外,還因為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


    一旦撕破臉,他將跌入地獄一無所有。


    而這種日子,他早就過夠了!


    承恩伯緩緩地鬆開了手,將眼底的冷意掩去。


    他歎息一聲,伸手擦去周氏臉上的眼淚道:“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何至於把話說得這麽絕情?”


    周氏就知道宋莫亭不敢,這麽多年他們還是有感情在的。


    她心裏委屈道:“明明就是你負我在先。”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


    承恩伯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哄著她道:“都依你便是。


    當年在寧州是靜娘趁我酒醉爬上了我的床,我也沒想到她會懷了我的孩子。”


    周氏哼了一聲,伸手錘了他幾下道:“可你為了她,掐我的脖子還想殺了我。”


    承恩伯道:“誰讓你氣我的,今日宴會上這麽多人,若是把事情抖出去你讓我怎麽做人?


    我能有今日的地位何其不易,以後你行事莫要如此激進。


    笙哥兒還小,養在你名下就是你的兒子。


    這偌大的家業和爵位如果沒有人繼承,就隻會落入別人之手。”


    “老爺說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認下笙哥兒嗎?


    我說了,我可以認下他,但他的母親不能留,這是我的底線。”


    周氏推開承恩伯又道:“老爺如果下不去手,我可以自己來。”


    承恩伯眯了眯眼睛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妥協道:“罷了。


    隻是人剛剛進我們府,若此時動手隻怕會惹人懷疑。


    隻能委屈夫人暫且忍耐幾日,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


    周氏得他一句承諾已然不易,便也沒有逼他。


    她走過去,趴在承恩伯的懷中叫了一聲:“老爺。”


    承恩伯不動聲色,輕輕拍了拍周氏的肩道:“明珠那裏還需要你跟她好好解釋解釋。”


    提及此,周氏才想起自己打了她一個巴掌的事情,她忙道:“我這就去看看她。”


    說著,她就匆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承恩伯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眸色漸漸地深了些許。


    他暗暗握緊雙手然後出了門朝著安置靜娘母子的院子走去。


    而此時,宋明珠如同一個遊魂一樣走在大街上。


    被打過的臉火辣辣的疼,她心中委屈的難受。


    見前麵有座酒樓她就走了進去,要了一壺酒喝了起來。


    剛喝了一杯,就聽男人溫潤的聲音傳來:“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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