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熱水倒進浴桶,試了試水溫,見正好,幾個侍女帶上門出了去。


    “泡個澡,舒爽舒爽。”


    李易進屋後,在榻邊坐下,攏了攏芸娘的秀發,溫聲道。


    將人抱起,李易走向浴桶。


    芸娘環住李易的脖子,目光不離他身上。


    李易低下頭,在她鼻尖上觸了觸,嘴角揚起笑意,“可見出去一趟,我又俊美了不少。”


    “娘子這看的眼睛都不帶眨的。”


    “哪天咱們落魄了,我就在大街上擺個攤,看一眼十銅板,準保用不了多久,咱們能成建安首富。”


    “到時,我把金器都收刮來,讓你一眼望去,全是耀眼的金光。”


    芸娘輕笑,聲音柔軟,“那晚間要如何睡。”


    “不睡了,咱們就抱著金子,餓了就啃上一口。”


    芸娘揉了揉李易的臉,“你當是白饃呢。”


    摸了摸水溫,李易把芸娘放進浴桶。


    “娘子,咱家這條件,我哪能讓你吃白饃,晚間,必須整個一手,叫你好好瞧瞧。”


    李易輕抬下巴,傲氣不已。


    芸娘一笑,在水的包裹下,身體的疲軟緩解了不少。


    盯視著芸娘,李易眸色深深,“芸兒,妖精吸人骨髓,你吸人魂魄。”


    “看一眼,就想沉淪。”


    李易吻上芸娘的唇,眼裏的濃情,看的芸娘心口顫動,她伸手環住李易。


    一番擁吻後,李易替芸娘擦洗身子,動作輕柔充滿愛護。


    擦幹芸娘身上的水,李易把人抱迴床上,“先睡會,養養精神。”


    “晚間,可不會睡的那麽早。”李易咬了咬芸娘白嫩的耳垂,語氣曖昧。


    芸娘看著李易,輕點了點頭,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這順從的模樣,看的李易鼻頭泛酸。


    若換以前,她絕對媚眼如絲的戲笑迴來,絕嗣傷的不止是她的身體,更帶走了她眉眼間的神采。


    掖了掖芸娘的被子,李易靜靜看著她,好一會,才出了去。


    廚房裏,砧板的響聲幾乎沒停過,盛元史看著一盤盤出鍋的菜,眼睛直眨巴。


    “姐夫,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多嗎?”


    李易掃了眼冒熱氣的菜,“也才十個而已。”


    “別光傻站著了,火不夠,去加柴。”


    足足忙活了一個小時,李易才停下。


    “往豐旗那下個帖子,叫他明日來一趟。”


    洗淨手,迴屋的路上,李易朝田戒說道。


    “這些日子,你們也辛苦,晚上三批輪換,放鬆放鬆。”


    “想吃什麽,往廚房說一聲。”


    “酒的話,自己去取,但不可大醉。”


    “不怪他們都喜跟著指揮使,吃香喝辣,又有銀子,這誰能不愛。”


    田戒輕笑道,跟李易等人待久了,他身上的冷酷氣息,消融了許多。


    “嘖,連你都學會拍馬屁了。”


    “可得當心,蕭統領最不吃這套了。”


    戲笑了一句,李易邁步進了院子。


    幾乎在他腳步響起的一刻,芸娘就睜開了眼睛。


    “睡眠這麽淺了?還是沒睡著?”


    李易眸子柔和的看著芸娘,扶她坐起。


    “真是軟若無骨。”


    將芸娘抱在懷裏溫存了會,李易幫她更衣。


    看著他細致的模樣,芸娘眸子越發移不開了。


    她從未如此的愛過一個人,恨不得交付一切。


    把腰帶係好,李易滿意的點頭。


    “夫人,請隨為夫移步偏廳。”


    李易牽起芸娘的手,朝她笑了笑,兩人邁步出屋。


    盛元史伸長了脖子,沒忍住,又夾起了一筷子腰花,不能怪他偷吃,忙活了那麽久,他是真的餓啊!


    “姐夫,你可是來了。”


    “阿姐,趕緊坐。”


    李易一進偏廳,盛元史就熱情的招待。


    “還有旁人?”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芸娘愣了愣。


    “家宴。”


    “既是顯擺,肯定要徹底些。”


    李易攜芸娘坐下,開始給她布菜,沒有誇張的直接堆滿一碗,而是等芸娘吃完了,才去夾。


    “姐夫,你對麵還有個活人!”


    瞧著他們柔情四溢,盛元史懊悔不已,早知道就拿兩個大餅啃了。


    這飯還怎麽吃?


    能不能顧念一下他這個沒媳婦的人!


    “咦,你在呢。”


    李易瞟了他一眼,似乎剛發現盛元史,“對了,那個郞漪,你還念著?”


    盛元史筷子頓住,麵色黯然,但很快他揚起笑臉,遮掩住苦澀,“快忘了。”


    “元史,娘安排相看的姑娘,你一次都未去,別憂心我了,去大乾吧。”


    “總要看看,確定人家是否婚配,也免得一生抱憾。”


    “是阿姐拖累了你。”


    芸娘低低出聲。


    “阿姐,你這是哪裏話!”


    “你我是血脈至親,我若棄你不顧,豈非連獸類都不如。”


    “或許是我跟她的緣分,不夠吧。”


    盛元史眸子低垂,第一眼喜歡的姑娘,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罷了,他也算嚐過情愛的滋味了。


    李易給盛元史夾了塊排骨,“迴來路上,我打聽了,雖年節最易訂下親事,但那位郞先生不知怎的,幾家上門提親,都讓他趕了出去。”


    “元史,你還有機會。”


    “當真!”盛元史眼睛瞬間亮堂。


    “我豈會拿這個騙你。”


    “明日,你便動身吧。”


    “嶽母和你阿姐,都有我。”李易不急不緩的出聲。


    定定看了李易幾秒,盛元史起了身,“姐夫,阿姐,我迴去收拾行李了。”


    對李易,盛元史是信服的,有他在,確實不需要自己操心。


    近乎急切的,盛元史跑迴了府。


    少年人,感情最是炙烈,要不是心憂芸娘,早在幾個月前,盛元史就跑了。


    “剛還說忘了,走起來倒是極快。”芸娘輕笑,“郞先生轟人,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李易給芸娘盛了碗湯,隨口道,“也就同那些人親近了親近。”


    芸娘張了張嘴,把勺子上的湯飲下,“以郞先生對你的不喜,越是和你親近,他越不可能把女兒嫁過去。”


    “娘子說話含蓄了,他對我哪是不喜啊,簡直是明明白白的厭憎啊,提起我,都能讓他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雖說郞漪還未婚配吧,但元史想抱得美人歸,也不是容易的。”


    李易擦了擦芸娘唇邊的湯汁,“看他自己了,男女之間的情事,我們是插不進手。”


    “隻能他自己花心思去打動郞漪。”


    “好在那小子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不然,怕是連郞家的門都不敢跨。”


    “怪可憐的,偏就看上了郞漪。”


    “兩情相悅還隻是第一步啊。”李易搖了搖頭,為盛元史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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