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並不是不關心臣民乃至後人對他的評價,隻是認為,這種活動鋪張浪費,加重人民負擔,對朝政有害無益。他重申:如果大小臣工,人人廉潔,人民各得其所,風俗淳厚,教化振興,天下共享太平之福,雖不上尊號,令名實多。如果一切政治不能修舉,既使上尊號又有何益?況且,現在官吏很少廉政,百姓也未富裕,君臣之間沒有什麽功績可記,再上尊號,加臣子們官秩,隻有負愧感覺,決不會有尊榮可言。


    康熙六十大慶這一年,國家也是多事之秋。


    康熙六十年七月,準噶爾部策妄阿喇布坦遣使攜書信至俄國聖彼得堡。此時朝廷大軍進逼準噶爾。策妄阿喇布坦向沙俄建議:沙俄與準噶爾共同訂立防禦同盟,準噶爾部將允許沙俄“探礦者”自由過境。沙國遂遣使至準噶爾,以沙皇書信交策妄阿喇布坦,如準噶爾臣服沙俄,沙俄可向中國交涉,或作軍事示威,準噶爾應允許沙俄找礦,並讓與領土以便沙俄建立要塞,保護探礦。


    當準噶爾部使者赴沙俄消息傳到北京後,康熙皇帝派使臣向留北京的沙國副使蘭格提出抗議,最終沙俄臣服準噶爾未成。


    康熙六十年十月,福建總督、巡撫、提督等疏言:台灣三縣相距遼闊,又隔重洋,防汛額兵不免單薄,請增加兵丁。康熙皇帝無意增兵,隻許每年京派出禦史一員,凡有應條奏事宜,亦可條奏,而彼處之人,至於地方事務,禦史可不必管理。康熙皇帝令將此旨傳至九卿。


    康熙六十年二月二十八日,撫遠大將軍允禵疏言:西藏雖已平定,駐防尤屬緊要。康熙皇帝決定,派滿洲、蒙古以及綠旗兵,總共四千名駐紮西藏,西藏地方官吏大員由大清吏部任命,消除碩特蒙古汗王在西藏的影響,改變了第巴一人獨攬大權的局麵,加強了對西藏地方的直接管理。康熙皇帝又接受了四川總督年羹堯的意見,把裏塘、巴塘劃歸四川省,由四川統轄。從此以後,大清皇朝就逐漸地加強了對西藏地區等一係列的施政方略,納入大清的版圖。


    康熙六十年初,山東發生了大盜案。山東販賣私鹽者有人劫掠村落,率黨橫行,阻塞南北通道,同時,青州生員鞠士林倡教集眾。為此,地方官捕獲一百五十多人。康熙皇帝命侍郎張廷玉、學士登德前往嚴審。此案經過審訊,張廷玉查清內情,上奏這是一個大盜案,不是謀反案,一百五十餘人結案,斬首七人,戍三十五人,未多株連。


    康熙六十年四月十九日,朱一貴率眾在台灣起義。朱一貴起義爆發後,大清台灣鎮總兵歐陽凱派右營遊擊周應龍率兵前往鎮壓。朱一貴在赤山大敗清軍,周慶龍狼狽而逃,清南路營參將留景龍被擒殺。歐陽凱親率軍一千五百人進攻起義軍,朱一貴率眾與大清軍大戰春牛埔。起義軍殺歐陽凱及其以下副將、遊擊、守備、千總、把總十餘名,致使清軍潰不成軍。大清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奉命赴台進攻起義軍。二十一日和二十二日兩次激戰,起義軍損失慘重。閏六月初八日,朱一貴等人被俘。後被解送京師處死,年僅三十四歲。


    康熙六十年大慶之後,康熙皇帝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禦書房裏再也見不到了,乾清宮冷落了,沒有朝議,南書房也空了,大臣們有事都讓張廷玉傳送到皇宮中的一個偏僻的花園裏。


    到了康熙六十一年清明剛過,皇宮中偏僻的花園裏,傳出康熙皇帝聖旨:南書房大臣馬齊,不遵朕訓,擅自處理福建朱一貴刁民聚眾作亂一案,平日辦事不力,著革去馬齊領侍衛內大臣,文淵門閣大學士職銜,交部議處。


    僅僅是間隔了一天,宮中偏僻的花園裏又傳出了一道聖旨:南書房大臣張廷玉,隨朕多年毫無建樹,平日辦差,也不過敷衍塞責。念及尚無大過,著貶降兩級,暫留南書房行走,以觀後效。


    上午剛傳出聖旨,下午又有一道聖旨傳出:吏部尚書大臣吳強華,進京以來長期袒護和縱容太子不思進取,在南書房行走多年又毫無建樹,全國糧倉庫銀仍然是一派混亂,造成國庫空虛。五年來吏部癱瘓不堪負重。又不守皇宮規矩,肆意在後宮中塗畫,革去吏部尚書大臣,殿閣大學士職銜,發配迴原籍,考慮吏部暫無補缺,暫留京中候旨,其妻朱小娟不避權貴與蘇麻喇姑結為知已,保留二品誥命夫人。


    吳強華接到這個聖旨,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發呆了,自己發配迴原籍,而朱小娟卻保留二品誥命夫人,這道聖旨太不倫不類了。不過一呆之後很快就反映過來了,康熙皇帝在五年前對自己問過的話在耳邊飄然而起,康熙皇帝是在為後來的接班人鋪墊,然而這人是誰?


    鎖拿馬齊,貶降張廷玉,流配吳強華,京城官員已經是人人自危,個個心驚膽戰了。


    可是更嚴厲的聖旨還沒有結束,過了端午,一道接一道的聖旨又從宮中偏僻的花園裏傳了出來,從京官到外官的督撫、布政使,直隸州知府,凡是平日政績卓越、賢名遠揚的,也紛紛受到了處分。有的革職拿問,有的貶官為民,就連一些正在主事重大事務的要員也被革職,下到刑部的大牢裏“囚禁待勤”。不分黨派,也不分親疏,說撤就撤,說抓就抓,一下子全國上上下下的官員,都噤若寒蟬,惶惶不可終日。


    過了七月節,皇上一道聖旨又下到了內務府“四阿哥內務府及各部差事全部停辦,迴府讀書。”


    一下子京中的朝務都癱瘓了,原來有希望的四阿哥胤禛也萎靡,阿哥們的猜想又多了起來。


    朝中吏部那裏還有人做事,冷淡的清水衙門空無一人,吏部尚書一職雖已革去,但無人來接替,坐也要坐著。時間一到就趕迴家中,晚晚地來,早早地迴家,有生以來最無聊的等待。


    然一日,吳強華剛走到家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前等待自己,唿叫了起來“邵華,你何時到北京來的?”


    邵華說“強華兄弟,我們還是到裏麵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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