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屋裏對話的是一對父子兩人,老的是黃山炮,小的是他兒子黃大虎。


    黃山炮的父親在五十歲的生日上說過要把自己在西安八水上水道的碼頭全部交給兒子管理,自己在後麵掌掌門麵就行了,到了五十五歲的時候,孫子長大了,憑著爺爺在西安八水道上的威信,為非作歹,結交了一批社會上的一些無賴,走街串巷,欺行霸市,很多的主顧都跑到他爺爺那裏去告狀了,他爺爺告誡了自己的孫子幾次,誰知道這黃大虎根本沒有把爺爺的話聽進去,而且在外麵變本加厲地利用他的名聲招搖撞騙,名聲狼籍。


    他爺爺知道了以後,就不允許這個孫子在水道上做事了,對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要讓他接替自己的位子開始猶豫了,這一猶豫五年又過去了,在他六十歲生日的時候,得了一場病,幾乎是癱瘓在床上了,根本無法料理水道上的事情,匆忙之間就讓自己的兒子接了。癱瘓在床無法管理水道上的事情,也無力管理了,水道上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不知道。之後經過治療頭腦是清醒了,但水道上的事情已經無法插手了,道上的一些故友來看他的時候告訴他,黃大虎在水道上的行徑,無耐之中就召集了各路水道上的人,把這兒子和孫子逐出了家門,永遠不讓做西安八水上的生意。


    在黃山炮的父親對孫子黃大虎失望的時候,有過想把自己水道上的碼頭交給自己一個收養的義子。


    這個義子是個在繈包中被遺棄在雪地裏的孤兒,黃大虎的爺爺看見了之後就讓人抱到了家裏,讓奶媽把小孩子養在家裏,等這小孩子慢慢長大了之後,就跟在黃大虎的爺爺身邊在西安八水的道上管理水道上的事情,從小就漸漸地入道了,西安八水道上的人對黃大虎爺爺這個養子也很喜歡,但養子畢竟是養子,雖然黃山炮對他也很好,但黃大虎可不行了,經常找些人打他的養子。


    黃大虎的爺爺知道了之後也就是把黃大虎痛罵了幾下。當黃大虎的爺爺有意把水道上的事情交給自己去管理了時候,他已經被打怕了,不僅拒絕了,還離開到甘肅蘭州的黃河上去跑運輸生意去了。


    黃山炮對自己的兒子黃大虎從小就太寵了,寵得不能受一點的委曲,手下一些人為了討好他更使的黃大虎從小就養成了一股霸氣,加上一米九的個子,周邊的一些同年齡的人都把他推舉了一方的老大,凡他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會讓手下的人去收集,人家不同意就去強奪,黃大虎的這種習慣慢慢地成性了。


    黃山炮自己到沒有什麽惡習,就是對自己的兒子太寵愛過了,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到了黃大虎二十來歲的時候,被他的父親知道兒子在西安水道所做的一切,欺行霸市,引起了民憤的時候,他的父親把兒子叫到了家裏狠狠地教訓了一番,誰知道黃大虎反而對自己的父親破口大罵,說自己還不如一個養子,處處都讓養子去做事,從小以來沒有一次帶過他出去過。


    這一來他的父親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病就更重了,等到他病情稍微好一些的時候,就召集了一些水道上的人,公開把這孫子連同兒子逐出了家門,永遠不要再看見他們父子兩人,這一事很快就傳到了西安八水和三秦的江湖上,於是他就走上了占山為王的道路,手下最多的時候都超過了一百多號人,秦嶺一帶的好一點的山林都歸到了自己名下。


    黃大虎對父親說“灞源鎮的山林是他的管家送給我的,又不是我霸占來的,他的女婿從峨眉山迴來想怎麽拉,還想從我手裏收迴去,他想都不用想,隻要我在,灞源鎮的山林就是我的。”黃大虎對自己父親說話從小都是這樣,都是不管不顧,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認為父親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自從他走上了秦嶺山脈中強取豪奪路後,自以為所有的財產都是自己一手創下來的,祖父在的時候還有所顧慮,現在更不把父親當會事了。


    黃大虎手下有個二當家邵華,雖然說是二當家,但他很少在秦嶺山中欺負山民,有的時候還會幫山裏的一些貧苦的山民,在他身上看不到有一點的匪氣,他本不是西安秦嶺山中人,是避難到此的。


    邵華他生在甘肅,長在山西。父親是山西大同做手藝,凡大戶人家造房子要在房梁上畫梁雕棟都會主動請他父親去做,他是專門做房梁的木匠,凡請他做房梁的都是山西的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


    有一次邵華正好在太原跑一單木材生意,沒有在家裏,他的父親被請到祁縣的一個大財主家裏做莊院的房梁設計和製作。


    這個莊院很大,請去做房梁的木匠有好幾個,其中一處最大,最高也是最重要的房梁是由邵華的父親做的。橫梁,牛腿,花窗都是精細的活,圖樣已經設計好了,用的材料都是紅木,正堂上頭還是要用金絲南木做的,這些都是細活,做起來不是幾個月所能完成的,不同的料,不同的季節,開料都會有講究,特別是正堂中間的六個牛腿更是講究,牛馬羊豬雞兔,每個牛腿的背景還有十分精致的梅蘭竹菊荷桃的雕刻,縷空,高低都是用很細膩的活,房梁上的祥雲有龍盤,底座上的峻嶺有虎踞。


    邵華的父親帶有兩個學徒,前期的粗活讓兩個學徒做,什麽時候開料,什麽時候開第一刀都由邵華的父親來掌握,這麽大的工期邵華父親還是第一次做,一做一年就過去了,沒有發生意外,也做的很好,在這家主人看了之後十分地滿意,一些同行也都來觀望他的傑作,還沒有上梁,就已經名譽整個祁縣城裏了。


    邵華的父親隻負責雕刻,什麽時候上梁,怎麽上梁就不是他的事情了,但在莊院沒有上梁之前他必須要看住這些已經完成雕刻的,因為這家主人開價特別高,而且要求也特別的高,差不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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