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方璞一個探身直向那銀繩撈去,剛伸出手,那銀索脫爪射向吳方璞的手中。吳方璞擺脫八爪魚的魚爪,一個轉身遊向湖麵,那條小船已經不知去向,吳方璞借著神力向岸邊遊去,幾個起伏就到了岸上,卻見太湖湖麵波濤巨浪。


    湖麵上隻看見數十條大船隻剩下桅杆歪歪斜斜沉浮在湖麵上,岸邊到處都是一遍狼籍,漁民的民房無一幸免,全都倒塌了,島上的那三棟木樓也搖搖欲墜,範文傑,張立山,程寶珠在大家的扶持下停留在草地上,望著湖麵,驚歎地唿喊著他的名字。


    吳方璞靠在岸邊的一塊大石上,把那個銀繩放到了小木盒裏,原來動個不停的小木盒也平靜了下來。這下子體力也消耗殆盡,見湖中的大浪朝自己湧來,一波接著一波撲到岸上,波濤中看見有幾隻八爪魚的爪子伸向自己這個方向,到距離五、六米的地方就縮了迴去。吳方璞趕緊向島中間跑去,離開了岸邊。這湖中的大浪足足起了三個時辰,到了天黑的時候,才漸漸恢複了平靜。


    吳方璞恢複了體力,到了那塊草地上,走到了祖母的身邊。範文傑和張立山看到了吳方璞,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璞璞,你這一個下午都跑到那裏去了,這麽大聲地叫喊你都沒有聽見,讓我們都急得要命。”


    程寶珠看見了吳方璞胸前掛著的那個小木盒,下午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知道了,原來是他在興風作浪,卻不知道他有什麽收獲。


    程寶珠對兩位師兄說道“沒事,沒事,迴來了就好,迴來了就好!”


    吳方璞自己也想不到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鎮定中難免有點不自然,口不擇言地說“對不起了,真對不起大家,讓你們受驚了。”


    這時手下的人,在草地上搭起了三個帳篷,三位老人走進帳篷裏,晚飯也準備好了,吃了晚飯就休息了。


    吳方璞和祖母住在一個帳篷裏,帳篷的隔音效果不好,這邊說話,那邊聽得清清楚楚。程寶珠把吳方璞拉到了自己身邊,對他看了起來。


    吳方璞打開小木盒,用衣服擋住了光線,給祖母看。是一條銀色的繩索,兩頭係著三角形的錨和劍,借著蠟燭光,對繩索細致地看了起來。見有四個字“虛尊道人。”


    兩個人驚呆了,這神物與小木盒裏的石蛋和小石子都是同出一處,難怪這銀繩一放到小木盒裏就停止了動靜。吳方璞忽然想起書中提到的一句話:湖底神索,徒需補缺。


    劄記上記載:


    太湖曾經在漢景帝時期,湖麵上遊船穿梭往來,到處是歌舞升平,太湖流域是江南魚米之鄉中最養人的地方,太湖四周岸邊的漁民都是極其富饒,凡有錢人都向望著到太湖的湖麵遊玩,綠水青山,湖中亭台樓閣,奇花異草,鳥語花香,那時候沒有人間仙境唯蘇杭之說,唯有那太湖美景,碧空萬裏,微波蕩漾,帆船就像一道景觀穿梭在太湖的湖麵上,沒有爭鬥,沒有巧取豪奪,無論富貴的還是普通的漁民,都是井然有序,尊長有禮。


    到了景文末年的時候,忽然從西北來了一場狂風暴雨,一時間飛砂走石,妖風四起,生活在太湖上的人無一幸勉,葬身於太湖湖中。從此太湖是百業蕭條,妖魔鬼怪,烏雲籠罩,太湖的湖麵暗無天日,無風三尺浪,再也看不見打撈魚為生的漁民,那怕是漁船,貨運的船隻也極少見到,即使有少數被生活所逼的也是九死一生,能夠生還的是極少數,原來定住在太湖四周的人們,都紛紛地遠離了太湖,遷居到了蘇杭一帶謀生。


    原來江南最繁華無錫都市,商城也漸漸在消失,留下的都是一些無地方可去的小市民和守著祖業的小業主。街麵上原來繁華的無錫小吃基本上十有八九已經荒廢,留下的空房,小院到處那是雜草叢生,蛇鼠一窩。農村田野裏也隻有少數無處可去的人在種植一些僅能充饑的野菜,野果度日。過往的一些走南闖北的客商也都是匆匆而過,官道失修,鄉間也盡有稀小的人煙,就連農村裏的原來清純的水井也無法再飲用了,隻有靠天上下雨時積些水來度日,更談不上種植農作物了。


    一日,有一從太湖遠處的東南深山裏出來了一位道士到無錫雲遊,無處可住,隻有在離太湖岸較近的一處農民家稍作停留。這家農戶裏隻有一個年青小夥子,曾經也是太湖上的漁民,前一年的一天,他一人在岸上準備常用生活用品,太湖上突然狂風驟起,巨浪濤天,太湖上所有的大小船隻都葬身在太湖裏,在湖邊等了十多天再也不見家人來接他,因此全家僅剩下他一人了。


    年青小夥子從小都是隨父母在水裏成長的,水性特別的好,失去了家人,靠荒野的田地裏的雜草填食過日,骨瘦如柴,僅剩下皮包骨,麵色發黃。道士見其一人,四徒四壁,就走到那間既不擋風又不能避雨的茅屋裏,與那小夥子談了起來,想借宿。那小夥子讓老道人自己隨便找地方住,自己在縫補著衣服。


    那道士,找了一個牆角席地而坐,看見這個小夥子的生活過的實在太艱苦了,不由地可憐起來,對小夥子問起他家裏以前的情況。


    那小夥子對道士說“自他記事以來,家裏都是靠太湖生活的,在他很小的時候靠打漁為生,一個哥哥比他大三歲,到了他十歲的時候,家裏的經濟條件好了起來,買了一條大船專門接待遊客,父母和哥哥都在遊船上,而他專門負責陸地上的物資采購,全家人的生活都過得很好。這間茅屋是他專門存放物資的臨時用房,不是用來住人的,他每天上午從船上下來采購物資,中午的時候到停船的地方上船。自那一天的中午再也看不見家裏的遊船靠岸了。”


    道士走近那小夥子前,蹬了下來,朝他細致地看了起來,從頭到腳。站起來迴到了那個牆角,從包裹裏拿出一些幹果,分給了小夥子一半,自己拿出一個胡蘆,一邊喝酒一邊剝著幹果。幸好一夜無雨,早上起來,那小夥子已經出去采野菜了。自己站在茅屋前,四處看了看,向太湖邊走去。


    無風三尺浪一點也過分,還不知道起風的時候這浪花有多少高,然而這水麵看去沒有潮漲潮落的跡象,圍繞太湖邊走。太湖麵積太大了,前後走了二十來裏,也沒有看到岸邊一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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