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在昨天被趙煊單獨召見,讓他行使禦史中丞的權柄之後,他就像是看到了曙光。


    當初被趙桓提拔為禦史中丞之後,他並未想著彈劾誰。


    畢竟這時候,主和派的宰相唐恪還在京城,他的威望和人脈並未消減。


    最關鍵的是大宋皇帝趙桓猶豫不決,一麵讓主戰派的何栗來防守京城,一麵又提拔了前來勤王的張叔夜,卻又一麵猶豫著,傾向於主和派,派遣使臣前往金營,打算割地賠款。


    秦檜是非常貪戀權力不假,但是他更看得清楚形式,趙煊之前,主和派已經隱隱壓製了何栗一籌,他可不敢彈劾主和派的官員。


    現在嘛,他有了趙煊撐腰,頓時就不一樣了。


    昨天離開皇宮之後,就請了三五好友在明月樓中小聚,假意痛斥王時雍、莫儔等人沒有文人風骨,膽小怕事,隻會委曲求全。


    那些同僚逐漸被正義淩然的秦奕給感染,他們敬佩能夠敢於反對王時雍等大臣的求和,堅決護衛大宋官家,也開始痛斥王時雍、莫儔等人。


    而秦檜則是借機打聽關於王時雍、莫儔等人的一些過往和傳言,又鼓動這些同僚上書奏折,彈劾王時雍他們,好來個借刀殺人,不僅可以完成官家交給他的任務,還可以撇清關係,不被文人們所排擠。


    但是現在他還沒有完全掌握王時雍等人的一些罪行,也沒有開始布局,就被趙煊給盯著,架在火上烤了。


    秦檜早就注意到了趙煊的目光,最後一咬牙,直接出列,躬身施禮,“陛下,臣啟奏!”


    趙煊平靜道:“準。”


    秦檜開口道:“陛下,臣彈劾給事中李鄴三罪,一罪、勾結金賊,賣國求榮,二罪、結黨營私,有謀逆之疑,三罪、貪贓枉法、中飽私囊。”


    李鄴轉身瞪著秦檜,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彈劾自己。


    還羅列了三個莫須有的罪名。


    中書侍郎王孝迪更是直接轉身嗬斥秦檜,指著他的鼻子叫道:“秦檜,你莫要冤枉李相公,他何時勾結金賊、賣國求榮,又何時結黨營私、有謀逆之疑,你可有什麽證據?”


    秦檜看都不看王孝迪一眼,堅定地說道:“陛下明鑒,臣所言句句屬實,李鄴出使金營之時,得到了金賊大帥的賞賜,迴來說什麽金人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下水如獺。”


    “敢問李鄴,若金人皆如此,那張相公又是如何率領將士們從長安一路殺過來,來到京城勤王?”


    “這不是勾結金賊,又是什麽?”


    “至於這結黨營私,我親眼見到李鄴時長出入已經被罷官的太宰唐相公府上,又或者是出入開封府尹徐秉哲徐相公的府上,還有中書侍郎王相公的府上。”


    “此人如此積極出入這些大臣的府上,定然是在勸說這些相公諫言陛下求和。”


    “至於貪贓枉法、中飽私囊,隻要是派遣三衙進入李鄴府上查處,就能明了。”


    “請陛下明鑒!”


    王孝迪扭頭躬身施禮,想要彈劾秦檜冤枉李鄴,請治秦檜之罪。


    卻聽到坐在上麵的趙煊沉聲道:“豈有此理!”


    “我大宋敗宋江、平方臘,拒之西夏,又滅遼賊。如此這等不世之功,如此輝煌之成就,一個金賊就把你嚇得直接舉手投降,還說什麽人如虎、馬如龍的狗屁廢話。”


    “倘若金人當真是人如虎、馬如龍,那張叔夜又是如何殲敵千餘人,姚平仲又是如何帶著幾百人衝進了金營,衝出了突圍?”


    “來人,把李鄴打入大牢!”


    王時雍剛要出列,為李鄴求情。


    卻聽到趙煊陰沉沉的聲音道:“誰要是敢為這等奸臣求情,那就一起去天牢待著吧!”


    王時雍立即止住了身子。


    躬身在那裏的王孝迪更是冷汗直流,擔心自己也被牽連了。


    李鄴慌了。


    “陛下明鑒!”


    “陛下明鑒啊,臣對大宋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不法之事,也從未有過二心。”


    “這一切都是秦檜的汙蔑。”


    “請陛下明鑒呐,臣從未有愧於陛下,也從未有愧於大宋。”


    “金軍之強,遠勝於禁軍。”


    趙煊蹙眉看著跪在那裏求饒的李鄴,直接看向了殿前司都指揮使王宗濋。


    “王指揮使,你還在這裏看戲到什麽時候!?”


    “沒有聽到朕的指令嗎?”


    王宗濋醒悟過來。


    可是他剛要有所行動,就見到王時雍、莫儔、徐秉哲、王孝迪等人死死地盯著他。


    文官們有多可怕,王宗濋是很清楚的。


    他不敢動了。


    趙煊沒有想到自己的命令竟然如此的蒼白無力,頓時給氣笑了。


    秦檜見此已經有點兒後悔自己的衝動了,王時雍那些人,並不好惹啊!


    然而,就在這時,守在外麵的殿前司,有三個人直接挎著禦刀走了進來。


    王孝迪立即死死地盯著他,王時雍等人也是一樣。


    “爾敢!”


    王孝迪見到這人還要上前,立即嗬斥一聲。


    但是趙煊卻直接站起來,沉聲道:“王孝迪,你想要抗旨不成?”


    王孝迪卻轉身跪在地上,一副大義炳然的樣子說道:“陛下,秦檜一派胡言,連個人證物證都沒有,就直接汙蔑李相公,如此行徑,已經是違背了祖製,也違背了大宋律法。”


    “陛下若是執意聽從秦檜的片麵之詞,問罪李相公,臣就死在這垂拱殿。”


    “是非清白,自有後人定論!”


    “臣相信,百年之後,世人皆罵秦檜專權舞弊,而非我等忠良之臣!”


    被殿前司的兩個士兵押著的李鄴,也是突然抬頭挺胸,痛斥秦檜陷害忠良,乃是一個亂臣賊子。


    趙煊揮揮手,對殿前司的帶頭人吩咐道:“把王孝迪和李鄴一起押下去,打入天牢!”


    帶頭人躬身領命。


    那王孝迪驚慌不已,連忙繼續叫喚著,痛斥秦檜小人行徑,又對趙煊求情,言表自己忠心耿耿。


    殿前司帶頭人卻直接上前,直接卸下了王孝迪和李鄴的下巴,兩個人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這突然的遭遇。


    趙煊坐下來,繼續道:“何栗、秦檜、王時雍,你們負責審理王孝迪和李鄴之罪。”


    “對了,連同孫傅一起,朕要給京城的百姓一個說法!”


    何栗、王時雍出列,和秦檜一起躬身領命。


    趙煊再一次說道:“朕最後再說一次,金賊亡宋之心不死,太上皇不會去金營,朕也不會再割地賠償,滿足金賊之心。”


    “朕誓與京城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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