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前,偷偷的打開門,看著曉月的背部,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柳妃臉上浮現了一絲的笑容:“這輩子我做的孽也不少,不能夠再作孽了,曉月是唯一一個在我落難的時候,還在我的身邊,跟隨著我的人,我看的出來,曉月的命運不在這裏,我希望以後曉月能夠跟隨著你。”

    聆聽著柳妃的話,沈蘅笙捏緊的帕子,來迴的踱步,自己已經幻雲了,如果有了曉月,曉月是一個聰明人,隻怕是會知曉自己的行動,沈蘅笙的心中十分的猶豫。

    “你不方便?”柳妃生怕沈蘅笙拒絕自己,走到沈蘅笙的麵前。

    搖搖頭,沈蘅笙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既然姐姐有求於我,我一定鼎力相助,曉月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但是在這個之前,我一定要勸你。”眼神之中忽然變得銳利起來:“不要以卵擊石。”

    身子一怔,柳妃看著沈蘅笙,心中一驚,轉而淡定下來,眼神感激的看著沈蘅笙:“那姐姐可就謝謝妹妹了。”

    說著便要給沈蘅笙行一個禮,沈蘅笙趕緊將柳妃給扶起來:“姐姐這是做什麽,這是妹妹應該做的。”

    拍拍柳妃的手,沈蘅笙的心中十分的複雜,在這樣的危難的時刻,這一個作惡多端的柳妃,竟然展現了自己的善良的一部分,這著實讓沈蘅笙的心中深深的受到了感觸,不是單單是為了柳妃的善良,而且是為了人性的複雜。

    人性在極為危難與極端的時刻,竟然展現了它的崇高性,正是因為這種崇高,讓柳妃這樣一個在後宮之中,爭寵為風的環境之中,能夠遇到一個曉月這樣的忠心的人,從而對人生,對感情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沈蘅笙將那個小匣子抱著自己的懷中,打開那個小匣子,看了一眼裏麵的金蝶步搖,栩栩生輝的金蝶不要,沈蘅笙將這個小匣子遞給柳妃。

    “你這是?”柳妃不敢相信的看著沈蘅笙:“這個已經是你的了。”

    雙手輕輕的撫摸著這個金蝶步搖,要是自己孤陋寡聞一點,恐怕還真的要把這個寶貝給留下了,好在自己看見了這個金蝶步搖上麵刻的字跡,乃是柳妃的名字。

    輕輕的從小匣子之中將金蝶步搖給拿出來,插在柳妃烏黑的發絲之上。拉著柳妃走到鏡子的麵前,柳妃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不敢置信的摸著自己的頭發上麵的金蝶步搖,就像是兩隻蝴蝶停留在自己的發絲之上。

    摸著那步搖的杆子之上,沈蘅笙欣賞的看著這隻步搖:“柳妃娘娘難道不知道這個金蝶不要的主人徐老先生已經過世了,這隻步搖乃是遺孤,所以這麽貴重的東西,妹妹還真是不敢要。”

    過世了?柳妃摸著那隻金蝶步搖,仿佛是第一次正式的單純的看著這隻步搖,巧奪天工,隻是心中卻是擔心,要是沈蘅笙不收自己的這個禮,是不是答應自己的事情

    知道柳妃定然會擔心這件事情,沈蘅笙將柳妃按在自己的位子上麵,輕輕的為柳妃打理著鬢發,外麵的幻雲和曉月兩個人悄悄的往裏麵看,曉月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於這個嫻妃娘娘,第一眼的時候,心中就產生了無限的好感。

    就是因為這個好感自己願意出來,幫助柳妃作證,也答應了沈蘅笙待在柳妃的身邊,事實是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對於跟隨一個得勢的妃子,跟著柳妃這樣的主人,仿佛能夠學到的更多,讓人更能夠在這個浮躁的後宮之中冷靜下來。

    “你不必擔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沈蘅笙將鬢發都給打理好,緩緩的將自己的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妝台之上。

    “曉月。”沈蘅笙唿喚曉月進來,曉月恭敬的走到裏麵,對著沈蘅笙盈盈一拜:“參見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好好的照顧柳妃,一旦有什麽事情就來通知本宮。”嫻妃將柳妃好好的交給了曉月,曉月的眼睛就像是月亮一樣明亮的看著沈蘅笙,沈蘅笙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柳妃和曉月的手上,人的善良仿佛在那一刻展現了偉大的一麵,三個人並不為什麽原因而在一起,互相緊緊的握住的雙手,就像是貼在一起的心。

    站在一旁的幻雲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看著這三雙手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湧現了一股複雜的感情,這一股的感情在自己跟隨了蕭衍之後,幾乎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縱然自己無父無母,但是對於這一種情感的需求,卻是無時無刻的不在鞭撻著她。

    沈蘅笙將柳妃送出宮外,沉默的站在自己的窗子前麵,外麵忽然下起了小雨,雨水經過桑樹的葉子低落在窗前的蘭花的葉子之上,晶瑩的水滴飽含著熱烈的期望,沈蘅笙的麵前浮現了孟笙的容顏,自己在這個世間,也就剩下孟笙這一個妹妹了,她在內心暗暗的發誓,自己一定要讓孟笙不再生活在一片的陰暗裏麵,不再為了一個男人而飽受生活的艱辛與困苦,甚至在某一個時刻,沈蘅笙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孟笙一個蔚藍的天空,換取孟笙的肚子裏麵的孩子一個安心的笑容。

    “幻雲。”

    “娘娘何事?”幻雲疑惑的看著沈蘅笙複雜而凝重的臉龐,仿佛是某一種東西在這一個時刻,因為時間的緩慢而得到了沉澱,這一種沉澱在生命的綻放上麵添上了一筆色彩。

    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發現不知不覺滴下來滴下了兩滴眼淚,沈蘅笙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臉上的眼淚,這一滴淚珠很久很久的停留在沈蘅笙的指尖,令沈蘅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這一種感受令沈蘅笙真切的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也許是一種親情的召喚,使得沈蘅笙不斷的渴望著一種東西,這種渴望令沈蘅笙伸出了一種對生命的希望,不再僅僅執著於對於生活的苦難的理解,因為生命把生活歸結於一種更高的需求,不再是為了生存,也不再是為了報仇。

    “娘娘。”嬤嬤見到沈蘅笙來了,臉上掩蓋不住的笑意:“最近我們娘娘好了很多,隻是還是有時候會有些不清醒,娘娘最近沒來,宮中都清冷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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