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歸其位,耿再成率領自己的人馬迴歸建製序列,剩下的都是原來朱元璋親衛營的人馬。


    這不到三百人隊伍來到駐紮的營地,立刻得到親衛營的熱烈歡迎,不用特意交代,上來攙扶的攙扶,問候的問候,甚至有的人偷著把一壺酒塞到對方手裏;大家都知道,營中禁酒,一旦被發現,最輕一頓揍是逃不了的;這時候敢把酒拿出來給人的,絕對是性情中的漢子。


    手裏拿著酒壺的人神色難明的看著對方,不知道是該感謝對方還是該把酒壺砸到對方臉上。


    正在眾人安頓這幫歸來的兄弟們時,一匹馬快速來到營中,來人站在馬上對眾人說道:“總管有令,吃喝隨意,照顧好歸來的弟兄。”


    頓時,營中成了歡樂的海洋,拿著酒壺,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拿過去,擰開壺蓋,還沒反應過來,酒壺嘴懟到嘴裏,一股辛辣的感覺順喉而下,當對方的手要把酒壺拿開,自己反倒握住酒壺,繼續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同時,兩行熱淚順著臉龐也是滾滾而下。


    總管府也是大擺筵席,鍾離在眾人的擁簇下迴到總管府,還沒等進屋,正在焦急等待著的馬秀英看到鍾離,立刻快步來到鍾離麵前,看著鍾離疲勞的神色和滲著鮮血的白布,眼圈紅紅的。


    鍾離看周圍還很多人,讓馬秀英哭了鼻子不好看,打趣的說道:“姐姐,好些天不見,你可是白了一些呀!”


    明知道是鍾離打趣她,馬秀英還是忍住了眼淚,轉過來笑道:“少給我貧嘴,你不看看你的樣子,先去洗漱吧,大夫也在,洗漱完了重新把傷口處理包紮一下。“


    朱元璋接過話說道;“鍾離,趕快跟著你姐姐去吧,她可是一直擔心著你呢。“


    鍾離點頭答應,向眾人告罪一聲,跟著馬秀英去了後麵。


    馬秀英推開給鍾離準備的房間,說道:“沐浴的桶給你放到屋裏了,衣服也給你放在旁邊了,你先去洗漱一下,等會兒我讓丫鬟給你過去搓搓背,然後再讓大夫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


    鍾離說道:“不用丫鬟伺候,我自己就行。“


    馬秀英眉毛一揚,鍾離見此連忙說道:“好吧,好吧,我洗洗,讓丫鬟在外麵等著,我叫她,她再進來。“


    馬秀英笑道:“就你事兒多,行吧,趕緊進去吧;我先到前麵去,你收拾妥當了再過來。“


    馬秀英快步走了,鍾離進屋插上門,脫掉衣服跳到木桶裏,溫熱的水包裹住疲勞的身體,還沒洗兩把,一陣陣困意如潮水般襲來;鍾離實在忍受不住困意,把毛巾打濕蓋在頭上,胳膊趴在木桶的邊上,頭枕著胳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啪啪的敲門聲,鍾離立刻從沉睡中醒了過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才發現自己是在家中,緊繃的身體這才鬆弛了下來。


    啪啪的敲門聲還伴隨著馬秀英叫鍾離的聲音,鍾離在裏麵答應一聲,說道:“姐姐,等一下就好。“


    鍾離打散頭發,用皂角搓洗完,又用皂角在身上胡亂擦洗了擦洗,換上新的衣服,這才去開門。


    馬秀英站在外麵看著鍾離,歎聲說道;“你看看你的樣子,弄得亂七八糟的。“轉頭對站在廊下的丫鬟說道:”伺候著鍾離把頭發弄好,衣服鞋子穿戴好了。“又對著一旁的大夫說道:”等下把鍾離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現在天氣熱,別感染了。“


    大夫和丫鬟連聲稱是,馬秀英對鍾離說道:“都在等著你呢,不然都開不了席麵。”


    說完,又急匆匆的走了。


    鍾離也不好意思讓一群人等著自己,連忙讓丫鬟伺候著整理好頭發和衣服,大夫把泡的已經發白的傷口重新處理了,包上薄薄的兩層白布。


    鍾離來到中堂,滿滿的擺了三桌,朱元璋見到鍾離過來了,揚手說道:“就等你了,你不過來都沒法開席。”


    鍾離一邊走,一邊向眾人告罪,來朱元璋的桌子還沒等找座位,就被朱元璋一把按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


    朱元璋對眾人說道:“開席,兄弟們吃好喝好。”


    其他兩桌立刻熱鬧起來,喝酒的喝酒,說話的說話,嘰嘰喳喳的。


    朱元璋端起酒杯,說道:“兄弟們,此役之重大,不用我說大家都明白;現在看來,我們雖然沒有徹底殲滅這股元軍,但從當前戰果看,已經大大損傷了它的基本作戰力量。我們的戰略目的基本上實現了,為此,我們同幹一杯。“


    眾人聞聽轟然響應,一飲而下。


    等旁邊伺候的丫鬟倒上了酒後,朱元璋再端起來,說道:“這第二杯,我們為鍾離共同幹一杯,沒有鍾離拚死擋住也先闊遠的後路,我們無法取得如此成果,也無法把他逼的被迫逃入河汊爛泥裏,幹。”


    還沒等鍾離說話,眾人又是一飲而盡。


    停頓了一下,朱元璋端起第三杯酒,說道:“雖然我們這次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對某些人來說,可能不希望我們壯大,特別是對朝廷來說,我們以後會被特別照顧,將來可能會更難,我希望和兄弟們一起麵對未來,相信我們能抵禦各種困難,來,幹了。”


    眾人再次一飲而盡。


    朱元璋衝大家一揮手,說道:“吃菜,吃菜,都隨意。”


    眾人吃過一陣後,李善長端起酒杯說道;“總管,此番作戰,鍾兄弟不管在指揮,還是殺敵,又或預判敵機都起到了關鍵作用,可以說沒有鍾兄弟,我們此番作戰不可能達到預先目的。”


    朱元璋點頭說道:“李先生說的有道理,的確如此!”


    李善長點點頭,對鍾離說道:“鍾兄弟,我敬你一杯。”


    鍾離連稱不敢,連忙端起酒杯陪了一杯。


    朱元璋說道:“為了確切弄清也先闊遠的去向,已經遣出斥候偵察,同時,我也行文給滁州的嶽父,希望他們注意也先闊遠的東向,如果找到予以打擊。”


    徐達端起酒杯說道:“我們在和州能取得如此成果,除了居於堅城以逸待勞殺敵外,我們的騎兵也發揮了重大作用;這點還要感謝鍾兄弟,如果沒有鍾兄弟和唐小姐的認識,我們也得不到這麽多的戰馬,為此,總管特別派李文忠過去照料馬場;我敬鍾兄弟一杯。“說完當先飲下。


    鍾離連忙也陪著喝了下去,說道:“徐大哥太客氣了,至於唐小姐,我算是給大哥牽個線,成不成的還是看他們談。我也沒想到唐小姐會做出如此大的決斷。”


    朱元璋在一旁說道:“你這個話我可不聽,如果沒有你,人家唐小姐未必知道我朱元璋,更別說支援我戰馬了。”


    鍾離對朱元璋說道:“大哥,看您說的,這話我可不敢應。”


    朱元璋哈哈笑道:“行了,行了,你我之間就不要這麽客氣了。來,大家喝酒。“


    一杯喝完,有斥候來報,可以確信元軍越過滁河進入沼澤地帶。


    徐達聽聞沉思片刻說道:“這麽看來,也先闊遠企圖穿越和州、滁州之間的大片沼澤,然後走獨山,一直向東去了。這一路的溝壑泥汊,糧草不好征集不說,幾萬大軍能走出來就不容易啊,可以預見,也先闊遠完了,就是不死也要被扒層皮。”


    朱元璋說道:“也先闊遠寧可遁入沼澤也不遠繼續和我們作戰,估計他賭的也是能走出沼澤,不管帶多少人過去,隻要過去了,可以說就算是完成了朝廷的任務。我們期待脫脫丞相有容量吧,哈哈,來來來,我們繼續,幹。“


    一餐飯從中午一直吃到寅時時分,雖然在朱元璋這裏吃飯,眾人都努力保持清醒,即便是這樣,大部分都喝的暈乎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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