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新聞聽大喜,問道;“主上所言可作數?可是誠意之言?”


    王祺苦惱的說道;“你已經把我推到如此絕境之地,我不答應你又能如何?隻盼望最後你我君臣共赴黃泉之時,你不要後悔才是!”


    趙日新哈哈笑道:“大丈夫行事,何來後悔之說;主上今日之決定,必將名垂青史;我高麗未來可期!我先恭喜主上才是,哈哈哈哈。。。。。”


    王祺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趙日新如此瘋狂的做法實在不想再說什麽。


    門外突然有人求見,趙日新讓來人進殿說話,來人進來後跪倒在地說道:“啟稟將軍,奇府不斷有人強行闖卡,企圖外逃!現已將他們控製,如何行事還請將軍示下!”


    趙日新果斷的說道:“斬!告訴你的隊官,要是有一人外逃成功,讓他提頭來見!”


    來人抱拳稱是,躬身退下去傳令!


    趙日新對王祺說道:“主上和各位大人,請在殿內稍息。明日一早我們就一同前去東行中書省衙門宣布主上的旨意!我還有事要做,失陪了!”


    說完,趙日新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崔連成,你負責王宮警備,不要打擾主上和各位大人,凡事不可缺!”


    趙日新身後一名將官聞聽躬身抱拳施禮,點頭稱是。


    趙日新向王祺、洪彥博等人告辭,帶人急匆匆的出了殿門。


    崔連成站在殿門口,高聲說道:“趙將軍有令,令我等負責王宮安全,落月台不得打擾!沒有趙將軍的命令,殿內任何人不得外出!”殿外兵士齊聲稱是。


    崔連成讓人關上殿門,自己帶人去巡視王宮其他地方去了。


    殿內一時間陷入沉靜之中,鍾離和張士誠見沒有了危險,從王祺背後走出來。


    李齊賢和李仁複見有陌生人從王祺身後出現,不由大驚失色,站起身來驚恐的看著鍾離和張士誠二人。


    王祺看到李齊賢和李仁複的臉色,這才想起鍾離和張士誠,對李齊賢和李仁複說道:“兩位大人稍安勿躁,此二人是我的朋友,事先由於沒有辦法出宮,暫時躲避在此處。”


    二人聞聽,臉色稍霽,又滿臉沮喪的歎了口氣,站在一旁靜默不語。


    殿內連伺候的內監都沒有,王祺見眾人都站著沉默不語,於是說道:“各位自己拿椅子坐下說話吧。哎。。。”


    鍾離主動的搬了幾把椅子過來,大家坐下休息。


    王祺看著忙碌的鍾離,說道;“鍾兄弟,事已至此,兩位有什麽安排嗎?”


    鍾離聞聽說道:“王爺,我們的事情不急。先把眼前緊要的事情處理了才是,王爺如果需要我做些什麽,還請不要客氣!”


    李齊賢見鍾離說的是漢話,不由的問道:“你們不是我高麗人?”


    鍾離眼睛看向王祺,帶著詢問的意思,是說要不要跟李齊賢說實話。


    王祺見狀說道:“李右丞,此二人是我在大都時認識的朋友,此次來高麗辦事,不巧正好遇到趙日新作亂!”


    李齊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二人,旋即不再言語。


    李仁複此時抬頭說道;“主上,明日難道說真的要按照趙日新所言昭告天下嗎?”


    王祺歎聲說道:“不然以後如何呢!”


    洪彥博接口說道:“我認為還是再慎重一些為好!”


    李齊賢點頭說道:“洪王爺老成謀國,說的有理;剛才趙日新在殿內咄咄逼人,我們不好與其對抗,此時殿內沒有旁人,我也認為還是要慎重才是。”


    王祺見大家都有想法,於是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再議議!大家請暢所欲言!”


    李仁複接口說道:“現在情況是外城和內城被趙日新所控製,要想通過外力來解決此事恐怕不容易!唯一的突破口還是從我們這裏想辦法!”


    王祺聞聽說道:“從我們這裏想辦法?就憑在座的我們五人?你別忘了就是王宮的兩千禁軍都被趙日新控製,我們五人怎麽可能解決此事!”


    李齊賢說道:“仁複,你詳細說說。”


    李仁複點頭繼續說道;“趙日新所轄人馬不過兩萬,而且也是剛剛升任三司使不久,加上先前並沒有在軍內有深的根基,所以說他的人馬當中未必都是他的心腹,或者說隻是今日到殿內這些人才是他的心腹,隻要我們想辦法控製了這些人,明日在東行衙門前借機宣布這些人騎兵反叛,罪不容誅!這樣我們就能變被動為主動了;到時候再稟告朝廷,與三姓貴族和解,也就理所當然了,並且到時候三姓貴族也肯定說不出主上什麽不是。下來主上再對其稍加安撫,此事就能解決了!”


    洪彥博說道:“倒不失是個好辦法,關鍵問題是我們沒有人能控製住趙日新及其同黨!”


    李齊賢捋了捋胡須,說道:“可否把門外的崔連成策反過來,許以高官,給予厚祿!”


    洪彥博緩緩的搖搖頭說道:“恐怕不行,此人我不熟悉,心性如何無法判斷!如果此人假意答應,暗地裏告訴了趙日新,那明日就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了,也就隻能按照趙日新所說的去做了。我們的計劃也就前功盡棄了,說不定到時還有性命之憂!”


    李齊賢說道:“那除了此人,還有誰能做到控製住那些人?趙日新自身身手也不錯,一旦無法控製,後果必然會十分嚴重;總之,既然都是賭,不妨賭一下也好。主上以為如何?”


    王祺鬱悶的搖搖頭說道;“太冒險了,太冒險了!正如洪王爺所言,一旦泄密,恐怕你我都有性命之憂啊!再想想其他辦法,大家再想想!”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眼看著天色將晚,殿內眾人還是一籌莫展。


    門外有人敲門,崔連成送來飯食,鍾離和張士誠連忙躲閃起來。


    來人提著一個大的食盒進來,把食盒放在丹階下麵,又點燃了殿內的蠟燭,這才出門而去,殿門關閉之後,仍聽到來人吩咐兵士嚴加看守。


    鍾離和張士誠從座椅後重新出來,對眾人說道;“我從剛才來人送飯食想到一個辦法,不知可不可行?”


    眾人聞聽不勝歡喜,眼睛眼巴巴的齊齊看向鍾離,靜靜等著鍾離說話。


    鍾離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剛才送飯的人大家都比較陌生吧!”


    眾人聞聽齊齊點頭。


    鍾離繼續說道:“既然是陌生人,那麽王爺的侍從趙日新等人是否都認識呢?”


    王祺答道:“這個不可能,王宮之中的侍從幾百人還是有的,他趙日新怎麽可能都認識。”


    鍾離聞聽說道:“既然如此,那這個計劃就有可能實現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張大哥裝作王爺的侍從,王爺外出除了侍衛肯定身邊還有伺候的人,我們裝作侍從在王爺身邊伺候,一來是保護王爺不受傷害,而來可以趁機控製住趙日新,然後王爺當場宣布趙日新起兵謀反,凡是放下兵器投降者既往不咎,協助抓捕反叛者重賞!大家以為這個辦法如何?”


    洪彥博思索片刻,問道:“趙日新可不是庸手,我知道鍾兄弟武功也不錯;這個計劃實現的關鍵在於突然性,鍾兄弟可有把握一招製住趙日新?”


    鍾離說道:“正如洪王爺所言,成功的關鍵在於突然性,當日在博易櫃坊,趙日新和平尺左部暗中較量,所以我知道趙日新的身手如何!如果在正常情況下,我最多能和趙日新打個平手,如果事發突然,我想成功可能性還是有的。”


    洪彥博慎重的點點頭,轉頭朝李齊賢和李仁複問道:“兩位大人以為如何?”


    李齊賢答道:“王爺,這位鍾公子的話我還不敢斷言,如果像鍾公子所言,在突發之下控製住趙日新,那遏製趙日新反叛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關鍵是鍾公子能否保證能製住趙日新。”


    鍾離答道:“李右丞,現在我無法保證,我隻能說根據我對趙日新身手的了解,在突然之下,製住他的可能性比較大而已。”


    李仁複說道:“我們先把思路捋一下再說細節,假如啊,我說假如鍾公子可以製住趙日新,他的那些手下如何處置?”


    鍾離答道:“這方麵由張大哥負責,如果製住了趙日新,還有其他人想掙紮,我認為隻好痛下殺手才可以鎮住場麵。”


    王祺問道:“要當街殺人?”


    鍾離說道:“剛才說的是假如,如果沒有人掙紮試圖繼續作亂,自然大家相安無事!如果真有,那隻能痛下殺手了,隻要這樣才能保證事態不再擴大;這時候王爺再說隻追究首惡的責任即可。”


    李仁複聞聽點頭說道:“我認為可行!不知大家什麽意見?”


    李齊賢猶豫的說道:“看來趙日新還是關鍵所在,成敗就在此人身上了!”


    洪彥博說道:“剛才右丞說賭一把,這也是賭一把,怎麽右丞現在猶豫了嗎?”


    李齊賢搖搖頭說道:“那倒不是,我是說控製趙日新的關鍵在於這位鍾公子!”


    洪彥博說道:“當日博易櫃坊一戰,我有幸目睹鍾兄弟的風采,我對鍾兄弟還是很有信心的。主上以為如何?”


    王祺點頭說道:“這點我認同洪王爺的說法,當日博易櫃坊趙日新和平尺左部的較量,下來後趙日新曾對我說過,鍾兄弟的武功絕不在他趙日新之下。”


    李齊賢聞聽說道:“既然主上和洪王爺如此有信心,那就沒什麽了?”


    李仁複接著說道:“既然如此,臣下奏請主上明日誘捕趙日新,平複反叛!”


    王祺朝洪彥博和李齊賢問道:“洪王爺、李右丞認為李左使所奏可否!”


    洪彥博和李齊賢躬身施禮說道;“臣下認同李左使所奏!”


    王祺一拍桌子說道:“好!既然大家一致決定誘捕趙日新,那就如各位大人所奏!此事以洪王爺為首,兩位大人協助,鍾兄弟和張兄弟到時候就辛苦兩位了!如果成功,兩位所請定當支持!”


    眾人躬身施禮,鍾離和張士誠也躬身答謝!


    下來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和注意問題,仔細推敲了幾遍,沒發現什麽不妥之處,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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