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三聲長號聲響起,手持黃色令旗的將官揮動令旗,後排的弓箭手迅速奔向隊伍前沿,距離城頭百米的距離列隊站立,抽箭扣弦等候射擊命令。


    又是一聲長號聲響起,聽到聲音的弓箭手瞄準城頭鬆開弓弦,箭帶著尖銳的厲嘯遮天蔽日的向城頭覆蓋過去;箭離弦射出,還在空中飛的時候,第二支箭已經搭在弦上,緊接著又是拉弦聲起,在第一輪箭剛落地的時候,第二輪箭又騰空而起,這樣有間隙射擊的目的就是給予在頭一輪箭後想要換位躲避的人以最大程度造成殺傷;


    十架巨大的投石機用十來頭牛拉著緩慢的向城牆開進,在距離城牆百十來米的地方一字排開;隨著命令下達,在士兵的操作下百十來斤的石頭騰空而起朝城頭砸來,一時間巨大的碰撞聲四處響起響起同時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城上不時見到有人被石頭砸的四處亂飛。


    與此同時,轒輼車開始快速推進到護城河邊,裏麵的士兵把背負的沙袋紛紛投到護城河裏,隨著時間推移,護城河逐漸被沙袋填平。


    十輪射擊之後,弓箭手右臂開始疲勞,隨著長號聲起,弓箭手有序後撤到隊伍後麵,轒輼車停止填投,開始有序後撤,攻城隊帶著雲梯趕到城牆下架設雲梯。


    脫脫命令敲響進攻的大鼓,隨著鼓聲咚咚響起,步兵快速行動,等前麵攻城隊的雲梯靠在城牆上時,城上的彭大高聲喝道:“兄弟們撤去防護,準備攻擊來犯之敵。”彭大的命令被傳令兵快速傳遞出去。


    楚仲月一拍鍾離的肩膀說道:“我們去馬麵處,可以更方便射殺攻城之敵。”


    鍾離點頭同意,拎起箭袋就走,楚仲月撿起一支長槍隨後跟去。


    投石機給城上的士兵造成重大的傷亡,由於投石機外麵包裹著鋼鐵,雖然距離不遠但一時之間也無法對投石機造成什麽傷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投石機的轟擊。


    雲梯啪的一聲靠在城牆上,梯子頂端的反勾在慣性下緊緊勾住城牆的磚麵,隨著元軍步兵開始攀城,投石機才暫停攻擊。


    彭大朝左右高聲喝道:“兄弟們,做好準備,準備,準備。。。。投放!”


    霎時間,滾木,石頭,熱水,柴火紛紛從城上的垛口朝下麵攻城士兵投去,一時間雲梯上的士兵不斷被木頭和石頭砸中,被水燙傷,被火燒到,慘叫著掉下雲梯;城下的士兵悍不畏死,口中咬著鋼刀繼續順著雲梯向上攀登。


    城上投石機也不斷的投射,一塊塊石頭不斷的飛到城下的攻城的士兵當中,在巨大的慣性下,石頭在擁擠的士兵當中犁出一條寬大的縫隙,被砸中的士兵要麽身體四分五裂,要麽斷手斷臂,要麽被砸飛到空中,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落到下麵的人群中,連帶著又砸傷多人。


    鍾離手持鐵弓不斷射殺雲梯上的士兵,中箭者無一不是透身而亡,甚至有的直接被釘在城牆之上。


    楚仲月手持一杆大槍護佑在鍾離身後,槍走靈蛇,隻要有露頭的士兵,不是穿喉而亡就是直接刺中臉龐跌落到城下。


    隨著脫脫令下,傳令官令旗再揮,在脫脫大軍背後出現十來架高大的雲車,雲車高度和城牆高度相仿。


    雲車是在一輛巨大的四輪車上架起一個長方體,長方體內有一個螺旋上升的梯子,隻要把雲車推到城牆下,士兵就可以從城下鑽到長方體裏順著梯子直接到城牆垛口,再不用擔心在攀爬梯子的時候被弓箭射殺。


    雲車的優勢很快顯現出來,不斷有士兵從雲車的頂口跳出,撲向城上的守軍士兵,一時間城頭一陣慌亂,元軍和守軍的士兵糾纏在一起。


    彭大拎著一把大刀奔向一架雲車的出口,高聲喊道:“用火燒它,用火燒它。”說完揮刀砍向跳出來的元軍士兵。


    倉促之間沒人來得及尋找火種,隻能先忙於應付眼前不斷跳出的元軍士兵。


    鍾離見此,轉身對楚仲月說道:“拿火盆來。”


    楚仲月把大槍戳在地上,轉身去找火盆,鍾離用箭不斷射殺雲車底下入口的元軍士兵,一時間雲車入口被屍體堵住,後續士兵無法及時進入,出口的壓力得到了緩解。


    鍾離高聲對彭大說道:“彭帥先去別處,這裏交給我應付。”彭大答應一聲,帶著身邊的護衛趕往下一個雲車。


    很快楚仲月推著一個大鍋趕來,鍋裏堆放著正在燃燒的木柴;鍾離抽出一支箭,箭頭穿過一根正在燃燒的木柴,然後搭弓便朝雲車的中下部射去。


    箭頭射穿雲車外麵的木板,燃燒的木柴和雲車的木板貼合在一起慢慢引燃雲車;鍾離反複幾次,雲車從中下部向上燃燒,隨著火勢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整駕雲車燃起衝天大火,再也無法使用。


    鍾離見此高聲喊道:“向下投放柴火!”立刻有士兵把正在燃燒的柴火從垛口扔下城牆,城下立刻一片慘叫。


    鍾離繼續說道:“向城下投擲樹枝幹柴!”又有士兵不斷的把城上的幹柴樹枝扔到城下,城下正在燃燒的柴火又引燃了樹枝幹柴,很快城下這片區域燃起了大火,城下元軍士兵紛紛後撤,這片區域的危險暫時得到了緩解。


    其他地方見用火燃燒雲車有效,迅速效仿使用火攻,很快十架雲車都燃起了大火,這讓城上士兵的壓力減少了很多,開始逐漸壓製住元軍的進攻。


    待到戰事稍有緩和之時,鍾離找到彭大問道:“彭帥,其他地方怎麽樣,可有消息傳來。”


    彭大臉上被煙火熏烏漆嘛黑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從彭大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元軍士兵身上的血。


    彭大喘了口氣,說道:“還行,總算是擋住了第一波攻擊,現在脫脫的攻擊速度沒有那麽猛烈了。”


    彭大剛要繼續說戰況,突然一個傳令兵來報,城門那邊出了情況,請大帥過去查看。


    彭大聞聽二話不說,拿起大刀直奔城門而去,鍾離和楚仲月不敢稍怠,也急忙趕過去。


    等鍾離和楚仲月奔到城門時,吊橋粗大的繩索被元軍用火繩纏在上麵點燃,隻要吊橋落下,元軍肯定會重點進攻城門。


    楚仲月在旁對彭大說道:“閘門不容有失,必須派人把閘門堵上,一旦閘門有失,徐州就完了。”


    彭大點頭表示同意,隨手招過身邊的一位將領,吩咐他帶著一隊人下去把閘門封死。


    這時,城下一位騎馬的將領高聲喊道:“雅西帕西(蒙語撤退的意思)”城下的士兵如潮水般的後撤到安全地帶整好隊形待命。


    隻見有五頭牛拉著一輛兩人高三四丈長的多輪大車朝城門緩慢走來,車上幾個巨大的三腳架下用大繩懸空拉著一根一抱多粗的長木。


    彭大見此臉色微變,口中說道:“破城錘!”


    鍾離在旁問道:“破城錘?用來做什麽的?”


    彭大接口說道:“用它來撞擊城門的。隻要把它推到城門邊,士兵在後麵拉動繩子,把懸掛的巨木悠動起來,前麵就可以撞擊到城門。再堅固的城門,在破城錘不斷的撞擊下也會被攻破。剛才楚賢侄的提醒很重要,一旦也把閘門攻破,那就真的麻煩了。”


    鍾離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彭大說道:“這麽重的東西要想到城門處隻能通過吊橋,現在看樣子吊橋的繩子用不了多久就會燒斷,一旦繩子燒斷吊橋就會落下,這樣破城錘就能直接到城門了。破解之法嘛,沒有什麽有效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它不讓它過來。”


    鍾離說道;“那就把拉車的牛射死,讓他們過不來;如果用人推,那就射殺推車的士兵。”


    彭大點點頭說道;“為今之計也隻能先這樣了。”


    正說著,吊橋的繩索終於不堪重負,吊橋轟然落地,護城河兩岸豁然貫通,元軍可以直接攻擊城門了。


    話說一山總比一上高,鍾離他們剛剛商定的解決辦法,元軍將領輕易的破解了。


    隻見破城錘到了警戒線後,士兵們開始給牛的身上披上厚厚鐵甲,把牛頭甚至牛的四肢都蓋上鐵甲,隻留下牛眼兩個空隙用來看路。


    一聲鞭響,五頭牛四肢用力,破城錘緩慢前行,隨著破城錘前行的元軍士兵舉起大盾,防備著城上弓箭的偷襲。


    鍾離突然說道:“既然他們防護如此之嚴,我們還用火阻止他們;牛怕火,遇到火後牛肯定不敢再往前走;這麽重的車光靠幾個人是推不動的。”


    彭大點頭說道:“說的有理,雖然不是最終解決辦法,但也能阻止他們一段時間了。來人,向城門前投放柴火。”


    一隊隊的士兵把大量的幹柴扔到城門附近,隨著幾隻火把的扔下,城門前燃燒起大火。


    果然,牛車剛上到吊橋,前麵拉車的牛差不多快要接近火堆,在炙熱的火焰烘烤下,無論趕車的士兵如何抽打牛也不再前行半步,並且開始暴躁不安起來。


    趕車的士兵隻能解開牛的拉繩,任由它們離去。


    沒有牛的拉車,破城錘隻能靠士兵來推,原來全神貫注舉著大盾防禦的士兵開始出現很多漏洞,要麽露出腿,要麽露出胳膊,要麽露出頭,在彭早住協同下,鍾離二人開始用箭偷襲大車兩側的士兵,一時間士兵紛紛慘叫倒地,破城錘停在吊橋上難行半步。


    吊橋從高處猛然落下,已經讓吊橋橋體受到損傷,現在這麽重的破城錘和這麽多的士兵站在吊橋上讓吊橋不堪重負,橋身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突然吊橋北側一處橫梁哢嚓一聲斷裂開來,緊接著橋身上鋪設的木頭嘁哩喀嚓也斷了幾根,大車一側的三個車輪陷入吊橋橋麵開裂的縫隙中,車輪被死死卡住。


    接著橋麵斷裂聲又響起,整個橋麵徹底斷裂開來,在巨大重力的牽引下破城錘開始向後倒退,後麵推車的士兵用盡力氣也無法阻止,隨著破城錘後退速度的加快,車後來不及躲閃的士兵在破城錘巨大重力的帶動下和破橙錘一起落入護城河中。


    突然一聲長號聲響起,幸存下來的士兵紛紛狼狽後撤到安全地帶。


    城頭見此一片歡唿,短時間內元軍無法再用破城錘來攻擊城門了,隻要不被突破城們,大家的安全就暫時得到了保障。


    箭樓雖然被投石機損壞,但彭大的帥旗依然矗立在城上,彭大等人扶著垛口看向城下,攻城的士兵開始整體後撤到安全地帶重新整軍。


    中軍在脫脫的帶領下緩緩來到陣前,手舉起馬鞭,歪著頭和旁邊的將領交談著什麽。


    彭大看著前來的脫脫,說道:“脫脫親自上陣,這是給他們的士兵打氣呢!”


    鍾離答道:“這樣就能給士兵打氣呀!那我也給我們的士兵打打氣。”說完,鍾離跳上城頭,拉弓瞄準脫脫便射。


    隻見鐵翎箭如流星般的飛向脫脫,脫脫和周圍的將領還未緩過神來,箭已經快到眼前。


    要說脫脫絕對是一代名將,在此危險之際行為絲毫不亂,兩臂用力一帶馬韁,脫脫坐下的戰馬前蹄騰空而起,鐵翎箭正中馬頭。


    戰馬嘶鳴一聲倒地而亡,周圍的將領護衛這才緩過神來,立刻手忙腳亂的救助被馬身壓住的脫脫,然後在護衛的保護下連忙後撤。


    還在戰場整隊待命的元軍士兵親眼看到自己的主帥被人射中戰馬差點喪命,整個大軍頓時一陣慌亂。


    與之相反的是,城上的士兵見到自己人如此英勇,頓時爆發出陣陣喝彩之聲,一時間士氣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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