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離開東樓鎮想著去山穀祭拜一下何東來,由於上次經過徐州造成了很大動靜,為避免麻煩,索性轉道向西繞開徐州。


    路上聽說郭子興起兵濠州,這讓鍾離想起他的姐姐馬秀英,這麽久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這一日,鍾離來到懷遠,懷遠三月已經到了春天,荊塗二山隔淮相望,沿途綠樹成林,河流縱橫,路旁花萼相映,香氣盈鼻,景色美可入畫。


    沿著大路前行,突然前麵傳來慘叫聲,鍾離催馬向前,剛轉過一個彎就看見前麵一群人圍著一個身穿藍底白花衣服,臉上蒙著白紗,手裏拿著一根柳枝的女子,女子腳下躺著幾個彪形大漢,有的沒有了聲息,有的在地上不斷呻吟著,周圍的人拿著鋼刀躍躍欲試,但沒人再敢向前去。


    女子看向正走近的鍾離,開口說道:“你們要的肥羊來哩,放過奴家可好?”女子說話聲音嬌中帶著幾分柔美,柔美中還帶著幾分妖嬈,猶如黃鶯啼穀,新鳥出林,清脆嘹亮又婉轉柔和。


    聽女子的聲音,周圍圍著的大漢露出迷醉的眼神,呆呆的望著場中的女子,像是中了邪一樣。


    鍾離見女子說自己是肥羊,不由的皺起眉頭,自己隻是路過,道左相逢怎麽可以如此隨便嫁禍於人。


    “還要看,你們要的肥羊在那邊。”女子嬌聲說道。


    眾人從沉迷中醒過來,轉頭看向鍾離,又看看蒙紗女子,就在迷茫之間,從前麵開過來一隊人馬,為首的人騎著一匹棗紅馬,右手提著一根大槍,帶著隊伍快速朝這邊而來。


    圍著蒙紗女子中的一個漢子見此揚聲喊道:“二當家的來了。”


    鍾離看到騎馬的人,神色一愣不由的又一陣歡喜,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好久未見的常遇春。常遇春帶著隊伍來到蒙紗女子跟前,大槍一揮,眾人把女子團團圍住。


    鍾離對著常遇春揚聲叫道:“常大哥,好久未見啊!”


    常遇春看向鍾離,神色微微一愣,馬上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高聲說道:“哈哈哈,我說今天早上枝頭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今天會遇到兄弟你呀!哎呀,想死哥哥了。”


    常遇春邊說邊下馬朝鍾離走來,鍾離也翻身下馬,笑著迎向常遇春。


    兩人相遇,常遇春一把抱住鍾離,用手拍打著鍾離的後輩,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蒙紗女子靜靜的看著常遇春和鍾離不停的寒暄,纖細雪白的手裏拿著柳枝輕輕的搖晃著,好像在看風景一樣,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


    兩人一陣寒暄,常遇春對鍾離說道;“兄弟稍待,這個女人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還放膽讓我兄弟去叫人,這也太不把我常遇春放在眼裏了。我先解決了這個女人,咱們兄弟再詳聊。”


    不等鍾離說話,轉身走向蒙紗女子,包圍圈的眾人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常遇春大步走到蒙紗女子跟前,說道:“姑娘年紀輕輕出手如此狠辣,今天要是沒個說法恐怕你走不了了。”


    蒙紗女子說道:“不知道好漢想要個什麽說法?不過可別太高了喲,不然奴家恐怕給不了呢?嘻嘻。”


    常遇春見蒙紗女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臉色一沉接口說道:“我也不難為姑娘,你放到了我十個兄弟,生死不論,你放下兩千兩銀子便可自行離去。”


    蒙紗女子咯咯一笑,說道;“你看我像有兩千兩銀子的人嗎?除了那邊那頭黑驢,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不若讓那頭黑驢頂賬如何。?”


    常遇春沉聲說道:“我並沒有跟姑娘開玩笑的意思,還請姑娘不要自誤。”


    蒙紗女子搖了搖手中的柳枝,說道;“自誤會怎樣啊,眾位好漢還要把我抓到山寨做壓寨夫人麽?”


    鍾離在外聽的眉頭大皺,這女子這樣輕鬆寫意的和常遇春插科打諢,隻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蒙紗女子根本不怕常遇春他們。


    鍾離在外高聲說道:“常大哥小心,這個女人恐怕不簡單不可大意。”


    蒙紗女子嬌聲說道:“你們一個個大男人竟然會害怕我一個嬌弱女子,傳出去你們臉上可是無光的很呀,這要再被你們江湖中的同道知道,你們還有臉見人嗎?”


    常遇春說道:“任你巧舌如簧,我先擒下你再說。”說完,運功抬手朝蒙紗女子右肩抓去。


    蒙紗女子不為所動,待常遇春的手掌伸到一半時,輕擺手中柳枝,柳枝如閃電一般纏住常遇春的手腕,又輕輕往懷裏一帶,常遇春猶如一片樹葉飛到空中,朝後麵的人群砸去。


    鍾離見此來不及細想,雙腳一登馬鐙,右手抽劍,人到半空揮劍朝蒙紗女子刺去。


    蒙紗女子手腕一抖,纏在常遇春手腕上的柳條鬆開下來,手臂輕擺,柳條猶如一條鞭子一樣和鍾離的劍擊在一起。


    隻聽當的一聲,鍾離身體巨震,體內的力量瞬間被抽空,還沒緩過來,又突然重新迴到體內,一進一出之間,心髒被大力向外拉扯,又如一記重錘擊在胸口,鍾離人還未落地,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感覺渾身難受的要死。


    半空中的鍾離急忙運轉內力,化解體內震蕩之氣,等鍾離雙腳落地,身體已經逐漸穩定下來,揪心的難受感得到了緩解,但餘力讓心跳的速度時快時慢,導致唿吸難以平穩下來。


    蒙紗女子口中咦了一聲,對著鍾離說道:“你很不錯哩,在我一擊之下僅僅吐了口血,功夫不錯呀。”


    鍾離聽此不知道該哭還是笑,自己手握利劍,對方隻是一根柳枝,兩者相交蒙紗女子狀若清風拂柳,沒有一絲不適,自己卻口吐鮮血,內心難受的要死。


    鍾離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平複氣血,緩緩說道:“姑娘,他們攔路打劫是他們的不對,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他們一馬如何?”


    蒙紗女子輕歎一口氣,說道;“天下間竟有如此之理麽!開始見人家是一弱女子,二話不說就攔路搶劫,還想要兩千兩銀子;現在見搶劫不成,就想求人放過,這般無恥的要求真是令人氣惱!”說完,手裏柳枝一揮,周圍圍著蒙紗女子的人猶如刀割麥草,紛紛倒地,隻見喉中鮮血汩汩而出。


    外圍的眾人見此紛紛後退,還沒等鍾離反應過來,蒙紗女子手中的柳枝卷起地上的一把鋼刀轉向周圍,隨著噗噗聲的響起,周圍的大漢一個個中刀倒地不起。


    鍾離抬手出劍,斬向蒙紗女子手中的柳枝;蒙紗女子右手迴擺,柳枝上的鋼刀直剁鍾離的劍,隻聽當的一聲,劍應聲而斷,反擊之力讓鍾離再退。


    蒙紗女子右手輕撩,柳枝上的刀直射向身後一個妄圖偷襲的漢子,隻見鋼刀直接穿胸而出,巨大的力量帶著大漢的身體向後滑動,直到撞上一顆大樹才停下來。


    常遇春搖了搖摔暈了的頭,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看見周圍到處都是死去的兄弟,不由心中大痛,抬頭看見鍾離也嘴角帶著鮮血和蒙紗女子對峙,二話不說撿起一根大槍直刺蒙紗女子的後心,鍾離見此抬腳撿起一把鋼刀,手臂一擺砍向蒙紗女子。


    蒙紗女子身體向後側一閃,兩人刀槍落空,又向左右揮動柳條,柳條帶著尖銳的聲音擊在刀槍身上,常遇春和鍾離兩人口中鮮血身體再退,手中兵器把握不住鐺啷落地。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厲嘯,蒙紗女子看向聲音的來處,轉頭對著常遇春和鍾離二人說道;“今天就饒過你們一次,下次還這麽不講道理,別怪人家也不講道理喲。”


    說完身體騰空而起,鍾離抬頭觀看,正和女子的眼神撞在一起,隻見白紗下麵是一張驚豔絕世的麵容;見到鍾離看她,蒙紗女子微微一笑,然後仰頭攀上樹頂跳躍而去。


    鍾離坐在地上調息半晌勉強起身,踉蹌著走到常遇春麵前,隻見常遇春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鍾離按了按常遇春脖子上的脈搏,知道隻是暈了過去心中稍安,抬頭看著周圍一地的屍體,暗暗心驚於蒙紗女子的狠辣,談笑間殺人如割草,沒有絲毫憐惜。


    過了半晌,常遇春也醒過來,胳膊拄地剛要起身,口中又吐出小半口鮮血,身體咣當又迴躺在地上。


    鍾離經過一番調息,身體好了很多,扶起躺在地上的常遇春,抓住他的手腕把身體內恢複不多的內力緩慢的輸到常遇春的體內,慢慢的常遇春口中不再咳血,唿吸順暢了很多。


    鍾離見常遇春的身體穩定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兩人肩膀挨著肩膀休息。


    過了半晌,常遇春啞著嗓子說道:“這個女人是什麽來頭,我竟然不是她的一迴之將,簡直太可怕了。”


    鍾離搖搖頭說道:“不清楚,還是頭一次見,這是也是我第一次遇到武功這麽高的高手,而且還是個女的。下次再遇到一定要小心點,這次要不是她著急有事,今天我們就交代在這裏了。”


    常遇春心有餘悸的點點頭,臉上還是一副害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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