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賓客盡歡,直到宵禁時分才被迫散了。


    鍾離迴到房間,搖了搖有些發暈的頭,堅持著洗漱了一下上床休息。


    時值金秋,大都最近天氣一直好的很,天高雲淡,天氣宜人。


    久居江南的鍾離對大都的秋天也是喜歡的很,沒事在街上走走看看,令人心胸開闊。


    鍾離日常沒事就去揚程幫駐大都的分部轉一圈,畢竟迎著揚程幫駐大都幫辦的名頭,雖是有名無實,麵上的事情該做還是要做。


    這日鍾離正在揚程幫大都分部的堂內喝茶,隻見從院門外施施然走進一男子,走到院內點名要見孔克揚。


    既然是找孔克揚的,這事兒自然會有管事去應酬,鍾離也懶得動彈,裝作聽不見看不見,不管不問。


    院內管事和來人說了半天,貌似沒有結果,管事進到堂內歎了口氣,對鍾離說道:“幫辦,您看這叫什麽事兒。都說了大小姐不在,這人非要賴在這裏不走,就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人。”


    鍾離笑了笑,對管事的說道:“譚管事,你有事就忙你的,不用管他。等他待的無趣了自然就走了。”


    譚管事搖了搖頭說道:“也是,隻要在院內不礙事,他想等就等吧。幫辦,我去忙了。”說完朝鍾離施禮朝後堂而去。


    雖說是到了秋天,但日頭還是有些猛,特別是庭院裏沒有樹蔭也沒有風。


    來人在院中站了一會兒受不住陽光的直曬,有些按耐不住,不停的在院內扇著扇子踱步。


    過了一會兒,來人見屋門開著,搖著扇子就進了屋門,進門一看鍾離正坐在右手的客位上喝茶,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合,絲毫不認生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來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身穿水洗白的長袍,腰纏玉帶,麵白如玉,一字眉,直直的鼻梁,最令人矚目的是一個男人長了一雙杏花眼,環顧之間,勾人魂魄。


    坐了半晌,屋內除了二人再沒其他人進出。


    來人有些不耐,用扇子敲了敲桌麵,一副溫潤的聲音說道:“可有人嗎,能否贈一盞茶解渴。”


    說完,周圍也無人應答,來人臉色稍有尷尬,用扇子的扇柄蹭了蹭鼻翼,轉頭見鍾離正愜意的喝著茶,喉嚨不由的上下聳動,感覺更渴了。


    來人朝鍾離抱拳說道:“還未請教兄台。。。。”


    鍾離放下茶,抱拳迴禮道:“在下何四。不知您是。。。”


    見到鍾離迴應,來人臉上的尷尬瞬間消失,堆起笑容說道:“在下楚仲月,孔小姐的仰慕者,何兄也是來此等候孔小姐嗎?”


    鍾離聞此有些詫異,這追人都追到這裏來了,不由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是孔小姐的仰慕者,隻是來此辦事而已。”


    楚仲月聽此不由長出一口氣,笑了笑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多了一個競爭者呢,哈哈”。


    楚仲月傾著身子對鍾離說道:“何兄可曾見過孔小姐。”


    鍾離不知道楚仲月問的目的,隻照實說道;“這個自然。”


    楚仲月聽到此處,不由的臉有急色,匆匆問道:“何兄是什麽時候見到孔小姐的,當時孔小姐神情如何,衣衫如何,行程如何,一切可好。”


    鍾離被一連串的追問驚得有些發呆,楚仲月見鍾離發呆,不由的提聲說道:“何兄,何兄,我在問你,你最近見到孔小姐她可安好。”


    鍾離迴過神,對著楚仲月說道:“我和她也是匆匆一見,我看著都挺好的。”


    楚仲月聞此,不由的驚歎一聲,說道:“啊,看來玉容依舊,那我就放心了。”


    轉瞬間,楚仲月恢複了剛進門悠然自得的樣子,用折扇拍打著手心說道:“江頭初見客,仗劍著紅妝;迴眸帶笑看,百花皆所傷;雖做江邊客,江水隨帆過;歲月何所常,青山待衣裳。”說完,一臉肅穆而感傷的表情。


    鍾離聽不懂楚仲月說的是什麽,但看他的表情,滿是遺憾的樣子,不由覺得的好笑。


    楚仲月突然想到什麽,用扇柄敲了敲額頭,說道:“何兄可知孔小姐的行程如何?”


    鍾離答道:“這個實在不知,孔小姐的行蹤我也無權知曉。”


    楚仲月搖了搖頭說道:“是了,是了,你是來此辦事的,如何能知道孔小姐的行蹤,我這也是急病亂投醫了。”


    說罷,抬腿走出屋門,朝院外走去。剛出院門,隻聽一聲劍鳴,楚仲月倒飛迴院內。鍾離見此也走出屋門,站在廊道上觀看發生何事。


    隻見從院門外走進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道士,三十來歲,束發銅簪,右手劍背肘後,左手攏在寬大的袍服中,眼睛盯著院中的楚仲月。


    楚仲月一臉無奈,對著道士說道:“邢家林,你這是何苦來著,我已經告訴過你,事情不是我做的,為何你們就是不相信,非要栽倒我頭上。”


    邢家林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不是你做的又是何人,你的百花扇和流星步是可以隨便模仿的嗎?我全真派上下的眼睛還不至於瞎到如此地步。隻是沒想到你禪宗俗家弟子竟然出了你這麽一個盜賊,還有臉說不是你做的。”


    楚仲月刷的一聲展開手中的扇子,在胸前慢慢的扇著,對邢家林說道:“俗話說抓人抓髒,你可有憑證?單憑我的流星步和百花扇恐怕難做實證。”


    邢家林口中哼道:“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我抓到你到掌門麵前,你自己跟掌門辯解去吧。”說完,擺劍挺身衝楚仲月麵前而來。


    楚仲月哈哈一笑,說道:“就憑你的全真劍法,能攔住我嗎?”說完,不退反進,扇柄敲向劍身。


    轉瞬間兩人在院內交手十餘招,隻見一團白光纏繞著楚仲月;楚仲月揮扇急點,隻聽的當當當的亂響不停。


    啪的一聲兩人倏然分開,楚仲月合扇揮手,隻聽搜的一道白光直奔邢家林麵部而去;邢家林一個後翻身,白光射空。


    此時,楚仲月趁邢家林落地未穩之際,侵身向前,左掌拍向邢家林的左胸。


    邢家林變掌成啄,急點楚仲月的肘部曲池穴。


    楚仲月手掌抬腿直奔邢家林的丹田要穴,邢家林彈身而起,右手揮劍反撩,楚仲月揮扇隔擋,兩人又近戰在一起。


    突然,邢家林腳踩七星步,揮劍急點,劍尖閃閃片刻不離楚仲月的前胸。


    楚仲月猶如蝶飛花叢稍沾即走,又如小馬乍行跳躍閃騰,一時間殘影如飛,令人眼花繚亂。


    楚仲月一聲長嘯,彈身而起,越過邢家林落到院門,對院內的邢家林說道:“我說你全真劍法不能奈我何,你還不信。今日前來此處是為了會見佳人,既然佳人不在,我也沒必要再停留了。”


    說完,朝鍾離一抱拳,說道:“何兄,今日別過,以後有時再見。”說完,一個長身,快速消失在門外。


    邢家林看著遠去的楚仲月憤憤不已,卻無可奈何。按他的武功,真的無法困不住楚仲月。


    眼見事情已了,鍾離轉身要進屋內,邢家林對鍾離說道:“且慢,你跟這個楚仲月可是熟悉?”


    鍾離停住腳步,說道:“道長錯會了,我和他並不熟悉,今日隻是初見。”


    邢家林說道:“哼哼,初見,我看未必。你們在這裏偷偷相見,定是一丘之貉。”


    鍾離說道:“這位道長,未見之實,就妄加定論,未免太過偏頗了吧。”


    邢家林說道:“太過偏頗?和楚仲月這樣的人在一起還會是什麽好人嗎?”


    鍾離說道:“剛才和道長說過,我和他今日僅是初次見麵,之前並不認識。”


    邢家林憤憤地說道:“你說不認識他人如何知道,我親眼所見他從此門走出,而屋內隻有你們二人,你說不認識誰會相信。”


    鍾離從未見過這麽牽強附會的人,心裏也不由的有些氣憤,說道:“我們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邢家林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能和這種人在一起可以預見你也未必就是什麽好人。”


    鍾離嗬嗬一笑,說道;“道長,我不是好人又如何;再說,我是不是好人也不是道長說了算的。”


    邢家林說道:“你不必跟我打機鋒,我還不知你做過何等惡事,如若讓我知道,我掌中三尺青鋒,定然不饒。”


    說完,插劍入鞘,快步走出院門。


    鍾離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今天這是出門沒看黃曆,到這裏先是遇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楚仲月,又遇到一個牽強附會的全真道士,這哪兒跟哪兒的事兒啊。


    發生了這麽熱鬧的事情,院內竟然無一人進來,鍾離覺得也是奇怪的很,索性不再想它,轉身進入屋內。


    剛坐定,管事的從側門進來,先看了一眼屋外,看見沒人,轉身對鍾離說道:“幫辦,剛才那位楚公子已經來過好幾次了,每次來都是找小姐的。剛開始一兩次我還應承著,以為是和小姐非常熟悉的人。通過交談才知道,此人和根本就不認識小姐,隻是遠遠的看見小姐來過咱們分部。不過我看楚公子一表人才,出口成章的,估計也是一方人物吧。”


    鍾離點點頭,心中暗道:“禪宗俗家弟子,初見一女子,竟然如此鍥而不舍。僅僅是為了貪圖孔克揚的美貌嗎?這全真道士最後說的這一套莫名其妙的話,也隻是表達楚仲月不是什麽好人嗎?”


    鍾離對管事的說道:“先不管他們,如果小姐過來,就告訴她此事,讓她拿主意決定。如果這兩人再來,隻要不在這裏鬧事,不必理會就是。”


    管事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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