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魯不花說道:“屬下是這樣考慮的,眼下是劉福通部勢力最大,其手下有李武、毛貴、關先生、白不信等好手,隻要重點鏟除這些人,劉福通自己獨木難支,成不了什麽氣候;同時我朝廷大軍圍剿其所部,必定會鳥獸四散。到時朝廷再進行安撫,事情也必定會平息下去。剿滅了劉福通,其他反賊也必然心驚膽戰,我大軍圍剿之下也形成不了什麽戰力,一切假以時日必會平息下去。上師,以上就是屬下的方略,如果此方略能夠得到上師支持,屬下再詳細下一步的實施。”


    丹巴上師未做可否,轉頭問梅子山:“你的想法呢?”


    梅子山說道:“屬下認同督官的建議,如果能再加以收買分化,效果可能會事半功倍。”


    丹巴上師說道:“怎麽說?”


    梅子山說道:“屬下查過劉福通、徐壽輝、麻子李、彭瑩玉等人的一些底細,他們都是普通百姓的出身,吃飽飯是他們迫切想要的。如果我們許諾超過他們想要的東西,自然容易分化他們,畢竟跟朝廷作對曆朝曆代都是背著反叛的名義,且不管是打著什麽名頭,都不為正統所接受。屬下以為,剿撫並重或許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剿不行可以撫,撫不行可以剿,也可以剿的同時來撫,撫的同時也可以剿,總的來說一個目的就是平複叛亂。以上是屬下對督官意見的一些粗淺補充,請上師和督官指正。”


    丹巴上師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們院的責任就是監察地方,鏟除反抗朝廷者。前幾日皇帝有詢問對叛軍的處置方略,丞相和樞密院各有陳奏。我們部院負有職責,也應該有陳奏才不負皇帝對我們的信任。這些反賊的活動區域大多在你們的職責範圍內,所以特意征詢一下你們對此的意見。既然你們有過考慮,那麽不日我們部院也會上請陳奏,到時如果皇帝準許我們的奏請,事情成功之後,一應人員自有賞賜。”


    迭魯不花和梅子山起身致謝行禮退出。


    路上梅子山對迭魯不花說道;“督官,今日上師問對,屬下僭越了。因事發突然,沒有事先向督官奏報·,還請督官原諒。”


    迭魯不花哈哈一笑,說道:“論計謀策略我不如你,論決斷你不如我,知人善任我所能也,你放開手腳去做;我相信我們江南部定會因你而名揚湮院各部。”


    梅子山跪地施禮道:“定不會辜負督官!”


    迭魯不花哈哈一笑,挽起梅子山,說道:“具體的事情你去做,有什麽難事找我。”


    鍾離打坐了一天,感覺身體已無大礙,辦正事要緊,決定再訪吳府。既然已經曝光自己是吳直方的親戚,就不用在掩蓋行跡。


    路上行人熙攘不絕,鍾離隱約感覺身後有人有意無意的跟隨自己,索性放緩腳步,邊走邊看街道兩邊的店鋪。


    鍾離看到一個書畫店,抬腳進入,裝作欣賞的樣子四下觀看。不久跟進來兩個漢子,三十多歲,穿著現下流行的束身裝扮,店主見到又有客人進來,急忙招唿,口中不迭的介紹店內的物品。


    來人說隻是隨便看看,讓店主去招唿其他客人,隨意看著店內的物件陳設。


    鍾離不懂古玩字畫,但為了擺脫跟蹤之人,同時拜訪吳府也不能空手而去,誠心實意的向店主打聽。


    鍾離對店主說道:“主人家,我這去拜訪親戚,想送些禮品,您看什麽合適,有沒有推薦的。”


    店家熱情的說道:“這要看客人的親戚喜好才好為客人推薦。”


    鍾離答道:“也沒什麽特別的,親戚是現今大儒,原來一直居住在浙江,後來來大都定居,在朝廷有些官職,也是在教授文化方麵的。”


    店家說道:“聽貴客所言,小店有幅珍藏定能符合貴客的需求,隻是名家所作,而且存世作品稀少,所以在價格方麵有些。。。。不知道貴客以為如何。


    鍾離答道:“隻要好,不問價格。”鍾離現在富得流油,腰裏揣著幾萬兩銀票,心裏有底氣的很。


    店家聽此,喜上眉梢,說道:“貴客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來。夥計,快給客人上茶。”說完,匆匆走進後麵。


    不一會兒,店家從後麵抱著一副畫過來,邀請鍾離到條案旁,跟蹤的兩人也裝作興趣盎然的樣子在條案旁看著。


    店家解開畫的捆繩,把畫在條案上慢慢鋪開,畫長三尺,寬一尺半的樣子,絹本,青綠設色。畫的上方是浩渺的江水,近處滿勾細密的魚鱗紋,漸遠漸渺茫。近岸有一葉漁舟,天邊則有二片風帆遠去。下方是江邊坡岸,山峰聳立,長鬆秀嶺,密樹掩映,山徑層疊,有碧殿朱廊曲折其間。


    畫中七人,一人於廊內,二人於坡岸賞景,另四人則沿山徑而來。主人騎馬,三仆或挑擔、或提物,簇擁前後,人物描繪工致,形神兼備。


    店家說道:“此畫是唐李思訓的《江帆樓閣圖》,李思訓是唐朝宗室,擅長山水,深受展子虞的影響,筆力遒勁。其所作多表現幽居之所,畫風精麗嚴整,以金碧青綠的濃重顏色作山水,細入毫發,獨樹一幟。在用筆方麵,能曲折多變地勾劃出丘壑的變化。法度謹嚴、意境高超、筆力剛勁、色彩繁富,顯現出從小青綠到大青綠的山水畫的發展與成熟的過程。後代山水畫作對李思訓等多有借鑒和模仿,並且這是他唯一一幅絹本,所以極為珍貴。


    鍾離點頭,裝作內行的樣子施禮說道:“李思訓的絹本的確少見。沒想到店家會有收藏,實在是不易,可見貴號實力雄厚,經營有方啊,隻是不知店家如何作價。我誠心購買,還望店家不要要價太高。”


    店家聽到誇其店鋪,不由得眉開眼笑,說道:“貴客放心,小店在大都經營近百年,不敢說做的最大最好,但絕對信譽有保證。剛才聽貴客所言,這才取出小店珍藏之物,一般人等也不會輕易展示。蒙貴客垂詢,此畫作價五萬兩。”


    鍾離和旁邊看的兩人聽店家的話嚇了一跳,一幅畫就要五萬兩銀子。這在鍾離看來,無論如何都不值得五萬兩銀子,剛要想還價。店家說道:“此畫不作二價。這還是聽貴客說貴客要送之人是儒家名流,不會明珠暗投,不然小店也不會輕意展示此畫。”


    聽店家這麽說,鍾離也不好再說還價的話,直接掏出五萬兩銀票交給店家。店家也是吃了一驚,這年頭能隨身攜帶幾萬兩銀票的人是實屬罕見,平時所見多是打包好了付了定金送到府上再進行交割。


    店家仔細點驗了銀票,確認無誤後,把畫裝起來高興的對鍾離說道;“畫給貴客包裝好了,您看是給您送到府上還是您隨身帶走?如此貴重之物,小店有義務幫貴客送到府上。”說完,眼睛不做痕跡的瞟了一眼旁邊的兩人。


    鍾離哈哈一笑說道;“不妨事,距離不遠,我拿著走便是。感謝東家,祝貴店生意興隆啊!”


    店家拱手施禮道:“承您吉言,承您吉言!那您慢走,有什麽需要再來,希望能再為貴客辦事。”


    鍾離哈哈一笑,拿著畫走出店門,朝吳府走去。後麵跟著的兩人也隨著走出店門,遠遠的綴在後麵。現在對他們來說,對鍾離的懷疑已經大大降低,能隨手拿出幾萬兩銀子的人,造反的可能性很小,隻是礙於命令,執行其任務罷了。


    到了吳府門口,鍾離上前敲門。開門的還是那個老仆人,這次老仆人見到鍾離,立刻笑容滿麵說道;“原來是何少爺,您看前天實在不知是您,讓你白跑一趟,實在是對不住。老爺昨日有吩咐,說這兩天有老家的親戚前來,我這兩天一直在府門口等候,不敢再有怠慢。”說著,趕緊讓鍾離進門。


    鍾離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前天是我唐突了。”說著,跟著進入大門。


    跟隨的人遠遠地見鍾離和仆人說笑著進入府門,不再等候,轉身離開。


    仆人帶著鍾離進入裏院,到正房門口站立說道:“老爺,何少爺來了。”


    隻聽屋內吳直方答道:“進來吧。”


    仆人推門而入,領著鍾離進入屋內,吳直方還是坐在書桌上,不知寫著什麽東西。見鍾離進來,停住筆抬頭看向鍾離。


    鍾離見仆人跟著,知道做戲要做全套,急忙緊走幾步向前見禮道:“侄孫見過叔爺,叔爺一向可好!”


    吳直方哈哈一笑,說道:“都好,都好,起來吧,起來吧。吳福,趕緊上茶。”


    鍾離說道:“叔爺,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請您笑納。”


    吳直方不以為意說道:“你這孩子,來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難道叔爺這裏的門這麽難進嘛。”


    鍾離說道:“也不是特意的,府門前路上人流熙攘,店鋪林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一家書畫店,就進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沒有,沒想到聽店主說有幅珍藏的畫作。叔爺是儒家名流,所以就趁機買下了這幅畫送給叔爺,聽店家說這畫隻有在叔爺這樣的名家之手,才不會明珠暗投。”


    吳直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可是你來的時候西邊的那家店嗎?”


    鍾離說道:“正是。”


    吳直方哈哈大笑,說道:“我知道了,定是那李思訓的《江帆樓閣圖》了。”


    鍾離雙手把畫送上,說道;“叔爺一言中的,正是此畫。”


    吳直方接過畫,說道:“我知道這幅畫,店家姓錢,我幾次去他店裏磨他,讓他把這幅畫便宜些賣給我,他說低於五萬兩銀子死活不賣。我一直湊不齊那麽多錢,死纏爛打都不行,老錢還說我一輩子都買不起,說的話著實令我氣惱。沒想到這畫最後還是落到我手裏了,哈哈。等明日我拿著畫去他店裏,去看他的笑話。”


    說話間,吳福把茶切好,送過來,站在旁邊伺候。


    吳直方說道;“阿福,你忙你的去吧,我和何四說說話。”


    吳福施禮關門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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